我们四个人齐齐的透过窗外向外面看去。地上的积雪还在不断的加厚,现在估计已经快有二十公分左右了。在月色的映照下,地上那些积雪亮的反光,我并没有看到外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和刚才一样,非常的平静。如果不是在恶魔谷这种地方, 而是在我潍坊的家里,我想我会很享受这样的天气。

大凯这个时候小声的问道夕羽惠,“夕小姐,你说的“动静”在哪啊?”

夕羽惠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们帐篷不远处的一颗树,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注意看那棵树。”

我把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棵树,并没有发现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树离我们很近,所以看得非常清楚,树上全部被积雪覆盖,枝干都没有暴露在外。树上银装素裹的样子反倒在月光的照射下挺惹眼。我轻轻碰了一下大凯,然后眼神又看了看那棵树,本想问他看没看出那棵树有什么古怪。可是我看到大凯满脸都是疑问,就知道他也并没有看出什么。

“我们搭帐篷的时候,你们记得周围几米之内有树?我们帐篷所在的这条小路上有树吗?”风干鸡淡淡的对我们说道。

被风干鸡这样一提醒,我恍然大悟一般再次看向了那棵树,的确,这树有古怪!而且古怪的地方在于这棵树自己在动!就像风干鸡所提到的问题,我记得我们搭帐篷的时候,周围两米左右是没有任何树木的,全部都是那种被踩踏出来的草地。可是现在再看那棵树,这棵树距离我们所处的距离,绝对小于两米!而且现在这棵树就生在了,这条踩踏“小路”的边缘。我很清楚的记得,我们当时搭帐篷的时候,小路边缘是什么都没有的。

我顿时感到背后一阵阵的发凉,这里也太怪异了。好端端长在地上的树,居然可以自己移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在我异常惊讶之时,这棵树居然真的自己移动了!而且被我的肉眼很明显的看到了。我们帐篷前的这棵树,居然朝我右手方向,挪动了大约有小半米的距离,整棵树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小路”中央的位置。树下就像按有滑轮一般,向右侧推移,更加让人奇怪的是,在水推移的过程之中,地上的积雪竟然没有一丝丝的痕迹。

我张大嘴巴,看着外面的场景,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顶级的魔术,吃惊的心情无以言表。我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你你,你们,都都看到了吗?”

他们三个人也没人回答我,大凯脸上同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夕羽惠脸上则是一脸的警惕,只有风干鸡,脸上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而且我发现他的眼神并不是在那颗树上,而是在我们帐篷旁边的,那顶老头所在的帐篷上。

“要不要出去看看?”夕羽惠笑声的问道风干鸡。

可是风干鸡还是什么都不回答。他随手又点起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我便对夕羽惠说道“在看看,摸清情况再出去。刚才咱们也见识了这种雪煞的寒冷程度了,这种天气出去,万一真遇到什么突然情况,对我们自己不利。它既然没有往我们帐篷所在的地方移动,我们就不要先打草惊蛇。”夕羽惠听完我说的后,默默的点点头。

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棵树,我发现那棵树每动一下,就会停下来大约四五分钟的时间,然后才会继续“运动”。而且树的运动轨迹并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它时而往前时而往后,偶尔还左右的移动。经过了这一会儿的运动,这棵树现在已经横在了我们两顶帐篷之间了。

我看着树下被积雪覆盖的部分,没有任何痕迹,那雪面就像是一面镜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我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东西究竟是怎么移动的,为什么在这样的雪地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呢?不论是怎么移动,总该在雪地上留有痕迹。就算雪煞下的非常急,可以快速的覆盖一些痕迹,那绝对不至于雪地中一点踪迹都留不下。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有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这棵树的移动并不是真实的?而是我们又落入了某种视觉误差的陷阱,所以总感觉那棵树在不断的移动。我再一次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因为视角的原因,我只能看到帐篷窗口周围的景象。我记得夕羽惠跟我说过,造成视觉误差的最基本要素,就是参照物。这种视觉误差的陷阱往往是在参照物上做章。使人对参照物产生一种依赖感,进而使人在参照物的诱导下,对眼前的景象产生一定的视觉误差。可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中,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参照物,要说有参照物的话,这里唯一的参照物就是那些银装素裹的树了。可是现在移动着的,正是一棵可以作为参照物的树。

如果说这棵“乱动”的树木,是为了误导我们,好让我们误入歧途。那这个陷阱就有些太小儿科了。如果不是雪煞,我们脚下的路也不会被雪覆盖。所以只要跟着那条“小路”走,也不会误入歧途。就算我们脚下的那条被踩踏出来的“小路”,现在已经被大雪覆盖。不过,好在我们之前知道那条小路是笔直延伸的,所以只要我们按照直线行走,这里的雪煞对我们前行的方向不会产生什么影响。这些树动或者不动,对我们几乎就没有误导的作用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这次总算是让我推理出这些树的作用了,就是为了使我们误入歧途用的。我兴奋的说道“我可算明白这是怎么会是了。这里的树并不是真的在移动,这棵树还是在以前的位置。我们所看到的景象,只是经过镜面一般的雪地,不断反射而形成的一个虚像。它只是布置这里风水格局的人,将我们眼前唯一的参照物,也就是对这些树做了手脚,它的作用就是使我们的眼睛产生视觉误差,从而达到让我们误入歧途的目的。所以我们并不需要在意那些树。”

大凯听我说完,也是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一个劲的点头,很赞成我的说法,认为我说的挺对的。还说这小把戏就像我们在虵国遇到的傀坡差不多一个意思。

可是夕羽惠这个时候却摇了摇头,反问道“你真的觉得是这样吗?如果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会看不出来吗?”夕羽惠一边说,一边右手架起了弩,掀开帐篷的窗帘,对着外面那棵“移动”的树就放了一箭!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因为距离较近雪屑和打穿的树末甚至都从外面溅了进来。夕羽惠射出的箭直接贯穿了树干,飞向了后面。

“你现在还觉得这棵树并没有移动吗?”夕羽惠淡然的对我说道。

我还没从刚才的兴奋劲缓过来,就被夕羽惠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要说对于那种视觉误差的情况,眼见可能不一定为实。可是现在连木屑都溅进来了,我也只能承认那棵树,确确实实的移动了,而且还是不留任何痕迹的移动。

我痴痴的望着外面的那棵树,那棵树为什么会不留痕迹的移动,已经超出了我的思考范围了。我也不愿意多想了,都过了这么久时间,也没发现那棵树有什么异样。估计对我们也没危险。我心里在默默的祈祷,只求这雪煞可以快点停下来,我可不想变成风干鸡说的那样,永远留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此时我眼前突然晃了一下,等我回过神儿来,发现一张没有五官的巨脸,就贴在我们帐篷的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