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他们约上娃娃一起去录音,没想到罗阳也跑了下来,跟他们商量,他今天晚上临時有点事情,要录个假直播,所以跟他们商量借棚。他们只能答应了,这样一来,他们又只能晚上下了节目后再录了。

周一一问马路什么叫假直播,马路说就是事先录好的,但是不告诉听众,一切还照直播的程序进行。周一一听了心下欢喜,说那我们干脆天天都假直播好了,遭到了马路的鄙视。

其实周一一也是顺口说说,直播多好玩啊,虽然会心跳加速,会害怕出状况,但是那种和听众互动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因为广播是非常直接的,听众会在第一時间通过发短信的方式跟你交流,录播就是主持人自娱自乐,没人参与,直播就好比主持人开party,大家哈皮。

晚上直播,马路仍然不能有效地阻拦周一一偷带食品进入直播室,周一一仍然不能有效地阻止马路带领群众数蛤蟆。不过,他们已经学会了互相妥协。

看样子,马路对蛤蟆的感情越来越深了,他每天捏着《蛤蟆表》和群众们打成一片,乐此不疲,周一一慢慢也学会融入其中,竖起耳朵重温乘法口诀,作为一个数学白痴来说,她已经能条件反射地记住不等数量的蛤蟆分别有多少零部件。而马路呢,也不再向周一一重申直播间不能携带食品的纪律,只是细心地提醒她不要被摄像头发现,每次放歌的時候还对她说“你可以吃东西了

另外,马路照例每天还会放错歌,放错歌的時候就会要求周一一多说话。而可爱的听友们呢,每天仍然会用手机回答一些貌似很无聊的问题来争得节目的大奖——两包小灯笼牛肉干。其实听友们不是缺这两包牛肉干,听友们就是喜欢获得一份幸运。就好比你在饭馆吃完饭拿到发票,总要用硬币刮一刮,看看自己是否能中奖。不为别的,开心嘛?

节目结束后,他们与娃娃会合,来到二楼的录播间开录广播剧,三个人又是笑得前仰后合。公正地说,不是周一一写得有多好,而是在录制的过程中,花絮不断,每个人都笑得肚子疼,导致录制工作严重拖延。等他们录好了出来,已经深夜12点了。

马路和周一一都无所谓,本来就是为自己的节目,苦点累点也是应该的。但是人家娃娃辛苦工作了一天,从早到晚,帮所有的节目作电话编辑,还要发奖品,接嘉宾,最后的一档就是罗阳的九点档《相亲男女》,好不容易今天罗阳假直播,她可以早点回家,又被《路一十三》耽搁到这么晚,马路和周一一心里都十分过意不去。

三个人走出广播大厦的時候,马路出于强烈的内疚,说:“太晚了,我就不送你们回家了……”

“切——”周一一发出怪声,“我还以为你会说,太晚了,我送你们回家?”

马路被抢白,声音立刻高了八度:“我还有但是?”

“但是什么?”

“你以后不要打断我说话,我一句话只说了半句。”

“你现在也知道被人抢话的痛苦了?你在节目里抢我的话我从来都是默默忍受。”

娃娃在旁边咯咯地笑起来,挽着周一一的胳膊:“姐姐,你现在已经开始反击了。”

“没错?我一开始是跟他不熟,对他比较客气,现在反正是自己人了,自己人还客气什么呀?抢?该抢抢你的?”

周一一说完,和娃娃两个笑成一片,走到了前面。

马路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停住了脚步:“你们两个女人,还让不让我说话了?”

她们停住脚步,回头

娃娃轻轻说:“他急了。”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声。”周一一轻轻对娃娃说完,又抬高声音对马路喊:“你有话快说呀?”

“哎——”马路叹口气:“我本来是好心,想说这么晚了,我就不送你们回家了,但我请你们吃夜宵?”

他话音刚落,就听周一一和娃娃一阵欢呼,动静很大,甚至惊动了门口值班室的保安大叔,还朝他们这边看看。

他们就近来到了离电台很近的雅玛餐厅,这里不仅方便,而且营业時间比较晚,环境也好,人少,比较安静。这个钟点要是去商城对面那家避风塘,或者新乐路上的新旺,很可能要等位,而且人多吵杂。

他们点了猪肉白菜锅贴,蟹粉小笼,红油抄手,口水鸡,小炒皇,美极鸭下巴,清炒西兰花。

等菜的時候,马路随手翻看商家提供的免费八卦杂志,周一一则再次向娃娃致以谢意:“娃娃,真是谢谢你,录我们的广播剧又不能算你工作量,我们也没有节目预算,一分钱稿酬都给不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娃娃却说:“没关系的,我在台里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录广播剧咧?再说了,做你们的节目很开心的。”大一会他。u0rg。

周一一问:“你确定你不是客气话,安慰我们?”

娃娃坚定地摇头:“我从不说假话。”

周一一听了就很高兴:“太谢谢你了娃娃,虽然我们是直播节目,但是我们毕竟看不到听众。我跟马路唯一能看到的人就是坐在导播间的你。隔着玻璃,看到你笑了,我们就安了,说明节目有笑点,你就是我们最直观的效果。”

马路也说:“对的?娃娃,虽然你是全台的电话编辑,但我们都把你当成是我们节目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节目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是三个人?”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時,周一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上官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