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军目睹女店员的势利眼,又目睹上官燕的狼狈不堪,突然就决定要英雄救美,他脱口而出:“我来

。小姐,刷这张卡。”他递出自己的信用卡。

上官燕惊恐地说:“不要?”

“小意思。”

当女店员将精巧的包装袋递给上官燕時,上官燕回敬她一个笑容,笑容看上去像是感谢,其实又包含着心知肚明的得意,难度系数绝不输给她。女店员只得吃瘪,上官燕完胜。

上官燕随着张诚军走出名店,对他说:“谢谢你,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张诚军看到一贯跋扈的上官燕如此乖巧可人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不客气,别放在心上。”

“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说什么呢?男人为女士买单是荣幸,尤其是你这样的女士。”

上官燕一展明媚笑颜,把战利品交到张诚军手上,温柔地说:“你等我一下,我上个洗手间。”

“好。”张诚军拎过纸袋,看着上官燕婀娜的背影。上官燕走了两步,还回头朝他嫣然一笑,张诚军头皮一阵酥麻。上官燕走进卫生间,打开钱包,拿出刚才使用的那张信用卡,她笑了。她当然知道这张卡刷不出钱来,因为这是一张早已过期废弃的卡,新卡银行早就寄来了,闪闪亮亮躺在她钱包里。上官燕心想,张诚军,你跟我玩?她嘴角露出鄙夷的微笑,随手把信用卡扔进了马桶,“哗啦”一声冲走。

曹砚回到台里,陈墨和周一一还在会议室清点奖品。1088为了这次听友见面会专门赶制了一批纪念纸袋,拉来无数赞助商品,到時候分发给来参加听友会的听友们,每人可以拎一袋礼物回家,皆大欢喜。会议室被奖品堆满,已经插不进脚。陈墨抬头看见曹砚,问:“领导,这些奖品我们现在就拆装还是到活动现场再说?”

曹砚还没回答,周一一先说了:“当然是到活动现场装啊?如果我们现在就弄好了,到時候运输不方便,纸袋又很容易破。”

曹砚蹲下来,看着一地的纸袋:“你说得有道理。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活动当天把所有这些都拉到现场,然后在那里拆装。但是经验告诉我们,那天我们要顾及的事情太多,而且听友到场時间总会比通知的要提前,奖品分发这一块根本来不及

。现在就分?到時候直接运过去就行了?我帮你们。”

“不用了,”陈墨赶紧说:“我们自己来?”

曹砚不再说话,袖子一卷,已经开始干活了。陈墨和周一一对视一眼,只好随他了。他们的工作步骤是,拆开所有奖品,放进每个印有“1088电台听友见面会”的纸袋。周一一专门拆开纸袋,把纸袋一个个从平面撑成立体,挨个放在地上,曹砚和陈墨专门负责把礼品放进去。三个人都弯着腰,形成流水线。

周一一打开了所有纸袋,起身看着他们俩不由笑起来,曹砚和陈墨捧着奖品都看她。周一一说:“我们像不像插秧?”

曹砚和陈墨都笑起来。

周一一也跑过去帮他们放精品,曹砚指着靠墙的那堆:“那边沐浴露已经都放过了。”

“哦。”周一一捧着一堆沐浴露跑到会议桌附近开始投放,“领导,我们台真是大手笔,礼品有沐浴露、漫画书、电台杂志、朗姆酒饮料、还有……”

“鼠标、免费餐券、纪念徽章。”陈墨补充道。感一他墨。

“对对。听众这哪儿是来参加活动,简直是来赚外快?我看人家在大马路上发个免费购物袋,就已经引起骚乱了。看看咱们?发这么多东西?听友嘴巴都笑歪了。”

曹砚笑了起来,直起腰:“你以为听友来参加活动,是为了图这点小便宜呢?就这点东西,加起来又能有多少?听众来是因为真心喜欢你,看得起你,他们把我们当朋友,没来由地对我们有亲切感。这是信任,也是力量。不管别人说电台现在萎缩了也好,说电台现在没人听了也好,这些听友总是一路追随不离不弃,而主持人呢?能赚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为什么都对电台那么有感情?都舍不得走?也是因为这些听友?就是彼此这种不能割舍的依存关系,才是电台这份工作最有魅力的地方。”

周一一和陈墨听了都傻在那里。周一一觉得自己对电台的感情够深了,但她发现这种感情在曹砚面前不值一提,原来他才是最爱电台的那一个。u0rg。

“别偷懒啊?继续干活?”曹砚笑着说。

周一一也笑了起来,三人继续插秧

曹砚看着周一一的身影,愣了一会儿。周一一像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领导有什么指示么?”

“你们辛苦了,晚上请你们吃夜宵?”

“哦耶?”周一一振臂高呼,跳了起来。

忙完了,曹砚拉着周一一和陈墨来到定西路上的潮汕砂锅粥馆。点了干贝虾蟹粥,1斤半膏蟹,2两干贝,3两基围虾,再加盐焗鸡,菜圃蛋,鸡脆骨和蚝油生菜。

周一一忍不住说:“够了够了,点多了吃不完。”

陈墨拿她打趣:“领导请客,你心疼什么?”

周一一“哗”就脸红了,眼睛不敢看曹砚。

曹砚笑笑:“我把罗阳叫出来,人多热闹点。”

“可是,这会儿他应该刚回到家,这么晚,你再把人家叫出来好不好啊?”

“一一姐,我服了你,你真的什么事都要管。”陈墨摇头:“怪不得你会跟蓝芝琳过不去。”

“陈墨?”周一一叫了起来:“你怎么一点也不沉默呀?话这么多?”

曹砚已经接通了罗阳的电话,嘱咐罗阳放下电话就来,罗阳莫敢不从,很快就赶来了,四个人坐在小而杂乱的馆子里喝粥。

罗阳问陈墨:“陈墨,我听蓝芝琳说,你搬新家啦?”

陈墨有点不好意思:“是啊,我老妈一直想住大一点的房子,家里就把原来浦西的一套卖掉了,在浦东买了一套大一点的。不过这下我老爸惨了,每天骑电动车上班来来回回,路上的時间要翻倍了。不过我老爸说了,只要妈妈开心,苦点累点也不要紧的。”

“上海男人就是好啊?”罗阳感慨着。“一一姐,听到了?嫁人就要嫁上海男人。”

周一一对着他把眼睛对成斗鸡眼,就算是回答了,罗阳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