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砚收拾好了碗碟,顺手进厨房洗了,刘真坐在客厅出神。曹砚出来说:“那我就先走了。”

刘真看看钟,已近十点:“……再坐会儿,还早。”

“我要再回一趟台里

。”

“还要回台里?你不是刚下节目么?”

“台里最近要弄个听友见面会,前期准备尽量仔细一点,我得盯着。”

“哦,这样。那你忙你的,别管我了。”刘真嘴上这么说,但是表情已经止不住地失落。“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曹砚笑笑,坐在她对面:“刘真,你还是那么要强。”

“要强没用,我现在只想示弱。”

“这个也能控制么?都是每个人的天姓,很难改变。”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已经改变了呢?人都有进步的空间,不是么?我已经不是那个两年前的我了。”刘真姿态柔弱,但是骨子里仍有一种强势。那是一种把握,对曹砚的把握。这会儿,她眼睛直视曹砚,曹砚脸上的每一个反应都是她判断的依据。

曹砚顿了顿,半晌他说:“刘真,我希望你知道,我跨出这一步,不是为了跟你再探讨这些,因为这些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把过去放下,我不想再恨一个人,太累了。像现在这样相处,我觉得挺好。”

刘真笑起来:“你是在自欺欺人。”

“我只想表现得友好一点。”

“你还爱我,不然你不会关心我,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

“……”

“你还爱我么?”

“我想,我给不了你答案。”曹砚轻轻地说。

话音刚落,刘真一跃而起,挪到他身边的位置,紧紧抱住了他。曹砚挣扎了一下,刘真抱得更紧,在他耳边细语:“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曹砚不动了,刘真也没说话,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刻的温存,这刻她梦想很久,如今终于实现,为她接下来的步骤注入信心。她相信曹砚会回到她身边,她相信曹砚还会和从前一样爱她。

这一刻,曹砚抱着刘真,心确实融化了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体,绵软,温热,幽香,昔日的记忆潮水般涌上心头,時间凝固了。刘真的发丝轻拂他的面庞,像水草在水中摇摆,柔情漫过脚趾向上蔓延,漫过小腿,漫过腰,直至漫过头顶。就在曹砚苦苦挣扎之际,刘真抬起头,吻上了他的唇,闭上双眼。曹砚先是一愣,但终于,他也闭上了眼睛。

热吻过后,刘真慢慢松开了曹砚,她的眼里续写热焰,而曹砚却显得很尴尬,回避了她的眼神。他站起来:“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说完匆匆离去。刘真没有回头,她保持原来的姿势坐着,表情极为复杂。她没料到曹砚还是要走,他们相隔的两年,像一条河横在他们之间,刘真以为在今晚可以到达彼岸,但原来,湍流过后还有险滩。

用餐完毕,张诚军提出要送上官燕回家,被上官燕拒绝,理由是:“你送我回家?如果周一一看到你送我回家,我会死得很惨。”张诚军吃惊:“她有那么恨我么?”

“她一点不恨你,就是不想看见你。”

张诚军点点头:“这就是男女差异,男人看作是一次分手,女人认为那就是抛弃。上官,你是不是也这么看我?”

“这不是男女差异,这是战胜国和战败国,主动提出分手的那方就是战胜国,被动接受分手的那方就是战败国,战胜国和战败国是不可能取得真正的谅解的,因为伤害已经造成。而这种伤害,你不要跟我说你事先没有估计到。这就好比你率领军队去侵略别国,然后你说,阿呀真抱歉,我不知道战争会带来流血和死亡。”

张诚军被上官燕的这番说辞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苦笑:“感情毕竟不是战争,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么?”

“只会更严重,尤其是对女人而言。男人心里装着的是整个世界,而女人心里装着整个世界就是男人。女人因为感情失败婚姻破裂跳楼割脉忧郁症的例子多的是,男人就不会,男人也会痛苦,但痛苦完了也就完了,照样活得很好,在这点上我倒是同意有男女差异存在。”

张诚军忍不住看了看上官燕:“男女那点儿事,到你这儿全上升到理论高度了,佩服。”u0rg。

上官燕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好佩服的,女人就是想不开。拿出爱男人的那种劲头来爱自己,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

张诚军笑起来,右手从方向盘上滑下,轻轻拍了拍上官燕的腿:“还真是?看来我以后一定要多跟你请教请教,在这方面你是专家。”

“谁是专家啊?你才是专家呢?我年少无知天真纯洁不谙世事?”

“哈哈哈哈?”

“哎?不是不让你送我回家么?你怎么还往我家方向开?这样,你送我去恒隆?现在才9点不到,我再去晃一圈,权当消食。”

“好。”

张诚军把车停在恒隆门口,上官燕下车与他挥手道别后,却像忽然想起来似的扶着车门说:“张诚军,你要没事,也下来陪我逛一圈?庄静不反正也在加班么?”

张诚军略微思忖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两人在一楼扫名店,有的店员看到张诚军,认出来他是体育频道的节目主持人,朝他微笑,张诚军也笑笑。

上官燕小声说:“哎?名人就是不一样啊,我来怎么尽看大白眼了,你来她们就冲你笑。”

张诚军笑笑,看看表:“你抓紧時间,快要关门了。”

上官燕眼光奇辣,看中一个lv新款钱包,她面不改色就掏出自己的信用卡,对着店员说:“我要了。”

店员拿卡刷了半天,说:“小姐不好意思,您这卡刷不出来,能换一张么?”

上官燕脸“唰”的就红了,她对店员说:“刷不出来?怎么会呢?要不你再试试?”

里是着砚。女店员矜持地笑了笑,笑容看上去像是抱歉,其实又包含着心知肚明的嘲讽,尺度拿捏得相当到位。

一向威风八面的上官燕顿時显得惊慌失措,她急急忙忙地从店员手上拿回了自己的卡,塞进自己的旧款gui钱包,低着头对张诚军说:“我们走?”一个物质女郎在名店自取其辱,这样的场景着实让人看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