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有人想买狗肉,旁边的女人怀疑道:“是不是真的呀,现在的假货可是很多呢,别挂羊头卖狗肉啊。”

王老六嘿嘿干笑一声:“放心吧,我卖的狗肉肯定纯正。”又嬉笑道:“我是挂狗肉卖狗肉呢。”

“谁信你说的呀,现代社会谁还敢相信那是真那是假呀。”女人说着拽着男人妞妞屁股走了。

王老六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存下那女人说的话了。

次日,孙子留根五周岁生日。家人怂恿道:旁边一家火锅店不错,我们去吃火锅吧。老汉王老六晚来得孙,听后欢喜道:“好啊。我孙子的生日,应该庆贺。”

在市里做生意,也没什么亲戚朋友的来往,一家五口倒也自在清静。

火锅店有狗肉火锅、猪蹄火锅等等。王老六平时杀狗,虽不怎么吃整块的狗肉,可那狗下水足够自己享用。

“那就就点一般火锅吧,但可以叫几个好菜。”王老六说道。整天和肉打交道,确实腻歪了,一致同意。点菜时,孙子留根吵闹着要吃一种黑色的虾。虾在沿海城市的饭店可能要便宜一些,但在北方的城市,价格可就很贵了。王老六有点舍不得,又想今天是孙子的生日,就舍一把说:叫半斤虾行了。

旁边的桌子上,客人也正在吃一种黑颜色的小虾,活的。几条小虾在光光的盘子里游动,只见客人用筷子夹住放在沸腾的火锅中,片刻夹出来沾上调料放进嘴里,边吃边赞道:还是活的好,活的新鲜、味道纯正、好吃。

王老六小眼一转,心想昨天那个女人说我的狗肉是假,我能不能现做现卖呢。想到这里,一阵兴奋,差点噎住,干咳几声,脸憋的黑红,部分唾沫腥子都溅到锅里了。老婆胡翠华埋怨说,你急什么?好像跟孩子争食似的。“嘿嘿”,王老六干笑一声道:“没事吧没事吧。”儿子王和顺瞅他一眼,低下头不吭声了。

回家后和老婆商量现杀现卖的事情,胡翠华突然想起什么来认真道:“你不是说要尊重狗吗,这样当街杀狗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呀?”

王老六这才想起刘七的话来,是呀,当街杀狗就是侮辱人家狗呢。这怎么办?“要不这样。”王老六说:“明天我们也不杀狗,你在摊位上卖肉,我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现杀现卖的屠夫。”老婆无不担心说:“这可是要遭报应的事。”

没事没事,人家能做我也能做,现在的社会,钱才是最重要的哩。

一夜兴奋的睡不着。

太原市很大,懵里懵懂的去找也不好找,想起送货的商贩,心想他们应该知道。拿起电话便问,商贩怀疑说:“王老板你要干啥啊。”王老六兴奋地说:“你不要怕,我不会抢他们生意的,我只是想见见同行,取点经罢了。”商贩不愿说,经不住王老六死气白脸的央求,才告诉他具体的位置。王老六早早的起来,打扮一番坐公交车,三转两转找见那个地方了。

一个屠夫,长得膀大腰圆,正在屠宰。只见他快捷的从旁边的狗笼子里拖出一条狗,那狗挣扎着,哀叫着,被屠夫用绳圈套牢脖颈,往铁架上一挂。手拿铁棒,照着狗头狠命打去,几棒下来,那狗奄奄一息,放下狗,拔出钢刀,三下两下拨下狗皮,开膛取出内脏,很快的,一条成型的狗白花花的摆在案板上,市民争先恐后的购买,不忘夸奖说:“这才是真正的狗肉,好好好。”

兴奋的回家将所见到的告诉老婆胡翠华,老婆说,人家是人家,咱们是咱们,能行?不怕报应?

王老六辩解道:“我看到这个场面也很不舒服,不过,习惯就好了吧。刚开始跟老父亲学杀猪不也怕过?后来不也没事了?”

胡翠华看拗不过他,无奈说:“随你吧,但愿别招惹是非才是。”

选了一个好日子,祭奠一番,卷袖操刀拿铁棍开始第一次当众屠杀。

他这个摊位虽不在大街上,那巷子里也不缺繁华,商店林立,游人如织。他还是模仿着大胖子杀狗的流程来做,第一棒打下去,那狗四蹄乱蹬,口里呜咽,高声哀鸣,王老六心里一慌,铁棒落地。

围观中有人笑道:“王老六,你会不会杀狗啊,让狗受罪呢你这是。”还有人在旁大骂道:“作恶呢,你这人不得好死。”

王老六呆呆的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胡翠华眼看那狗痛苦的乱蹬乱咬,急忙从屋里出来,拾起地上的铁棒,没命的照狗头打去。狗早已气绝,铁棒还在乱打不住。观者有人嚷道行了行了。王老六才缓过神来,忙上前制止老婆道:“好了好了。”胡翠华此时身上脸上全是狗血,心怦怦直跳,嘴里说着死了吧死了吧。王老六说:“狗早已死了。”胡翠华道:“死了就好,不要让人家活受罪。”

惊魂未定。当晚夫妻都在做梦,梦见几条狗身上没有皮毛,血淋淋的看着他们在笑。

“别别,别来找我。”王老六用手一挥,正打在老婆胡翠华身上,胡翠华惊叫一声嘟囔道:“你打我干嘛?啊。”

王老六惊醒内疚道:“我没故意打你,我在打狗。”

“打狗?你说我是狗?”。

“别说话了,吵醒儿子儿媳了。”王老六低声劝道。

“你刚才怎么了?舞手动脚的,你以前从没这样过呀。”胡翠华惊奇询问道。

王老六惊魂未定:“我刚才梦见几条血淋淋的狗了,咬我呢。”

“我也梦见狗了,看着我笑呢。要不,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胡翠华劝道。

“已经开始了,杀一条是杀,杀一群也是杀。”老汉王老

六很坚定。

“你不怕刘七说的话遭报应?”

老汉转眼说:“多烧点香,祭奠它们就是了,那些狗反正是个死,只是死法不一样罢了。”

“你真心肠硬。”老婆有点怕怕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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