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雀得到了我的承诺,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像是把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来了。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忽然感觉得到,她竟算准了我才是今后葯王谷中真正能够当家作主的人。

“孩子们,我和姜师叔也要好好调理调理身子了,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带着小铁赶路呢。你们一定要记住,对待新师傅要比对我们还要尊重,否则师傅断断是不会原谅你们的。”薛雀的话将秋月小队的注意力从我身上吸引过去了,适时地为我解决了尴尬。

秋月无痕做为队长,当然带头表态,“师傅你们放心的走吧,我们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我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对将死之人说的呢!这些并不重要,仔细想想,程灵素的武功、用毒远高于姜铁山夫妻,何况她手中还有一本不知深浅的《神农心经》可供大家一起修炼,对促进秋月小队的快速发展有着莫大的好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首先犯愁的就是,秋月小队若是不肯拜她为师怎么办,没想到替我解决这个难题的恰恰就是薛雀,我不禁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秋月小队怎舍得“敬爱”的师傅如此离开,又缠了姜铁山夫妻许久,终于在第N遍逐客令之下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们的卧房。我本就自觉多余,早想离开,此时当然随之一起踏出房门了。却隐约听见身后有人传音入秘:“小子,我把弟子们交给你了,日后他们哪一个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老婆子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找你算帐。”我回头迟疑的看了看薛雀,她高深的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思索着,眼神一点点变得迷惘…

秋月无痕是最后一个走出卧室的,她恭敬地将房门带上,阻住了我的目光,也打断了我的思路。程灵素还没有醒过来,于是秋月小队在我的劝说下,也抑住了去拜见“新师傅”的念头,各自找了一间客房继续自修,现在从名义上来说,我也算是这葯王庄的主人了,她们当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随便。

喧闹了一个早上的葯王庄终于平静下来了,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葯王无嗔的三个条件已经实现了,程灵素的使命也可以继续了,我又该做些什么呢?秋月小队的实力现在还不是很高,怎样能让他们快速的登上台阶呢?”我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地的在葯王庄的院子里闲逛,一个特殊的建筑吸引了我的注意,扇形的拱门上方工整的写着两个篆字——丹房。心头微动,我既然初步掌握了炼丹之法,身上又有一、两样异宝,为什么不进去试试呢,没准可以炼出什么灵丹炒葯,让秋月小队的人突飞猛进呢。

推开包满铜边的红漆大门,屋子对面是占了整侧墙的一个木制的大葯架,左侧的长几上摆满了各种的瓶瓶罐罐,右侧则是一个土制的炉子。这些都引不起别人的注意,最为瞩目的则是屋子中间的水池,这水池四壁内侧各雕着一个石质的麒麟头,微张的口中汩汩的清泉不停地向池内灌注着,可池中的水面却从不溢出。清泉的那冰冷的气袭分熟识,不用细察,我也知道那水是源自天池的。

再左侧几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先仔细地回味着《葯王神篇》中炼丹的一篇,确认没有忘记些什么便开始了一系列的炼丹行动。

据《葯王神篇》所讲,以参制葯的第一步便是蒸馏,这样可以使人参由白参变成红参,葯用成份更大一些。我用天池水凝成一个大冰锅,架在炉子上,从怀中掏出那两枝“九品叶”,连枝带叶一股脑地放进锅中。一边用催动精神之焰猛火急煎,一边却又分神在弥补不断融化的冰锅,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只是突发奇想地随意而行,一心二用的持久工作,精神力消耗的很快,过不多时,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没想到煎葯居然比战斗还要消耗精神。

我有些挺不住了,但却不愿意放弃,因为我深深地知道,人参的蒸馏过程是不能半途而废的,否则葯效将会大减。恁谁也舍不得凭白拿两颗千年以上的人参胡闹吧!包何况我一向是意志坚定之人,黑风口都过了,难道熬一锅葯竟会挺不下来吗?

意志确实能激发人的斗志,那冰凝的更厚了,冰下的火也更猛了,冰炉直接升华形成的蒸气快速地渗过千年人参,却在碰到顶端冰盖的时侯又凝了冰,就这样奇怪地循环着…

殊不知,意志激发的斗志往往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恰如空中霎间消逝的流星,我的眼睛不知何时开始模糊了,精神向断缰的野马不停地撕裂着意识,难道第一步就这样失败了吗,我的大脑已经没法再去思考了…

火好像有些弱了,冰也像快要溶了!

那将熄的火焰却依然不断地散发热量,加速冰的溶解;那已经溶成的冰水一点点地扑向火焰,势要掐灭临危反扑的火焰。

最后到底是火溶了冰呢,还是冰灭了火?

没人去探究这个问题,因为这丹房之内唯一有意识的我也好象没了动静。

不知是谁说过,人的思想虽然是由脑产生,但其实却是由心来控制的。

我胸内的那颗水晶心,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怕有每秒钟千次的频率了吧,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去数。我根本不知道,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心跳已经加速。

炉下的火终在熄灭之前又旺了起来,不再是红焰,有些发蓝了,更准确的说那是青色的火

炉上的冰也在溶化之前又凝了起来,不再是白色,变得晶莹了,剔透的几乎和不存在一样

冰锅中的白烟还是蒸气吗?我不知道,何等的温度能让两颗**小腿粗的人参霎间变成稀糊状呀!

我的神智回来了,眼前又逐渐的呈现出光明,看到了最后的结果,精神猛收,那青色的火焰顿时消失了,只剩下冰锅中的参糊。

为什么总感觉精神之力有些怪异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注意力偏又全放在那参糊之上,也没有心情细究。

这参糊质地十分均匀,这下可好,连接下来辗葯的步骤都可以省略了。

我取出蛟魔颅骨,将冰锅收掉,整锅的参糊全都掉了进去,人参搞定了,下面要处理的当然是灵芝

灵芝属菌类,千年灵芝更是菌王,最好的葯用方法当然是磨成灵芝孢子粉。磨粉是需要将灵芝风干的,我当然没有那个时间等待,将怀中的两支灵芝置于空中,用精神之力把其中的水元素全都抽干,风干的效果这不就有了。用石磨磨粉,那会浪费灵芝精华的,谁会那样去干?冰磨到是值得一试,不过却要小心冰完全不能融化,哪怕有一点点的潮湿都会影响效果。

我终究没有那样去做,将漂浮术施于灵芝之上,竟然成功了。而后又有了两股凌厉的罡风在丹房之中肆虐。

风,无微不至。灵芝被绞得粉身碎骨,尘粉漫天飞舞。

不过不用担心,我控制风的能力好象比以前增强了许多,这尘粉无一不落入蛟颅之中。

蛟龙内丹是不用加工的,本就是**,挤破丹皮让里面的精华融入蛟颅之中即可。蓝球大的蛟丹片刻就被倒完了,我咬了一口蛟皮,腥腥的,苦苦的,十分难吃,干脆全拌到葯里得了,想想大家吃葯时表情,我不由得乐了出来。

我忽然间觉得我有些不是在炼葯了,更象是再炒一锅大杂烩,想起什么就往里加些什么。我从《葯王神篇》上记住的只是单味葯入葯的方法,太复杂的混合制葯根本没有记得太多,这次炼丹纯属于是在“搭积木”,最后也不知道会炼出什么怪东东来。反正我知道加得都是无毒类的补葯,估计最后不会变成毒葯吧,正在兴头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能加些什么就加些什么吧。

蛟骨是增强体质的,我从情中取了十多米长的一小截,放在石磨里磨成粉,这东西实在太多了,多得我感觉这辈子都不可能用完,倒也不怕浪费。

最后一项当然就是放血了,秋月小队的成员终日与毒为伍,别哪一天不小心毒到自己,给他们加点防毒的能力是必要的。放点血就放点吧,以前哪一次战斗不是血流如注的,也不差这星崩半点啦。一咬牙,用冰剑在胳膊上狠狠地划了一刀,热流直接从血管中喷到了蛟颅里,估计至少也有个500毫升吧,这些血量怎么也够了,想想几滴血就能制造百多颗解毒葯,我总觉得有点亏。

“来吧,风,把它搅匀…”眼看着“灵丹”即将出庐,我不由得有些兴奋,大声的喊了起来。一锅稀糊很快就被如期搅匀,将精神凝了进去,感觉各种元素分布的还算均匀,偶有特殊,意念到处也便匀了。

剩下了就是成丹了,我本打算炼十二颗丹葯分给秋月小队的,不过现在看着这么大一锅葯糊,我的脑袋都大了。

想想看七、八斤的人参被熬成糊,里面怎么也得有些水的成份吧;灵芝孢子粉虽然不多,也足有二斤了;蓝球大的蛟丹就勉强算做二十斤吧(其实远远不止);蛟骨粉就算它二十斤;再加上将近半斤的人血,这锅葯糊怎么也有个五十多斤,若是真捏成十二颗丹丸,哈哈,一颗五斤多,这可怎么个吃法,想想我都乐。

还是按着书上的标准来吧,一颗龙眼大的丹葯眨眼之间便从葯糊之中分解了出来,系统适时提示:炼成散仙级丹葯一枚,请起名。“

是呀,叫什么好呀,想想这丹葯差不点没做成五斤一颗,一个恶搞的想法涌上了心头,“此丹就叫五斤丹吧。”

系统好象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只管自顾自的汇报战况,“小恩炼成五金丹一颗,仙级丹葯,葯效加内、加血、加术、防毒,…;系统特别提示:玩家慎服;小恩掌握五金丹的炼制方法。”

我哪有心情听系统唠叨,那还有一大锅的葯等我去捏呢。将这丹葯用薄油纸包了,我又继续捏取下面的丹葯…别看我有心情专心致致的炼葯,但却没有心情捏丹,一颗龙眼大的丹葯才二钱重,我哪有功夫捏完这么大一锅葯糊呀?捏个四十多颗,我便奈不住性子了,将整颗蛟颅封了,揣入怀中,反正总是变态的负重一,随用随捏,何必费这时间呢。

兴奋地将桌上用薄油纸包着的四十多颗五金丹装入了葯瓶之中,我刚想跑去找秋月小队,一下子又犯愁了。

葯是炼出来了,可是怎么分给秋月小队的成员呢,难道说是从丹房里找的,不成,这解毒的成份,程灵素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龙血。”再说了,姜铁山要有这灵葯,今晨又岂会受制于程灵素,惹出这么多的麻烦来。太假了,别说秋月小队那十二个人了,我连自己都骗不了。是不是该拉程灵素下水呢,按照系统规定,我即然达成了她师父的三个条件,也就是她师父的代言人了,我的话她是断断不敢违背的,明说了也不怕她泄露了秘密,比其它的办法要好的多了。再说了,程灵素刚收秋月小队为徒,便送此大礼于他们,定会得到秋月小队的好感,以后对他们的交往也有利得多呀。

呵呵,天才,我真是个天才,我竟然能想出这么巧妙的掩饰之法,还有幻兽卵,一直发愁送不出去呢,这回一并解决了吧。我将灵丹收起了几颗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只留下正好的三十六颗放入瓶子之中,秋月小队加上程灵素每人两颗,不偏不倚。我哼着小曲儿一路小跑来到程灵素休息的客房之外,刚要推门进去实行我的计划,房门却自己开了,屋中走出了一人与我撞了个满怀,“叭嚓”一声,我手中的葯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丹葯撒满了一地…

“小恩,是你呀,怎么这么冒失,这么急找程姑娘有什么事儿吗?”坏了,对面的正是秋月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