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碧连舒突然吼了一句,秦立夏都吓住了。

碧连舒本来就苍白的脸色,隐隐可见青色的愠怒,这样的表情很可怕,琉璃冰色的眼珠清得看不到底下。

就好像那时候一样——

那时候,她打了他板子。

那时候,她说孩子不是她的。

那时候,她给他堕胎药。

秦立夏心底中潜藏的那种惶恐浮现出柔致的脸上。

碧连舒突然也梗咽了声音。

她看出他的害怕,那种绝望感,仿佛就是回到那个时候。

碧连舒心底有些不忍,却把拥抱安慰他的冲动生生抑制住了。她本无从生气、无可吃醋,她碧连大小姐离开了那些伺候的下人是吃饭睡觉都做不了的,最平常的煎药都会弄得一塌糊涂。她的药都是他早早起床,蹲着地上,半个时辰盯着才煎出来的——他不会煮饭,但是煎药很在行,可能是家里有着常病的人,他自己亲手煎药吧。

碧连舒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你回去煮饭,我出去一下。”手指摸着他的肩膀,慢慢抚平他的紧张。

“阿舒,去哪里?”天黑了,快要下雨。

“……”

“阿舒?”

碧连舒找了个借口:“买点酒回来。”

“你想喝酒吗?”

“嗯。”

秦立夏苦闷了,没有预备这样的一份子钱:“酒啊,你想要喝酒。我向小修哥要一些,他家的妻主就喝酒。”这样大概可以省几个钱。

“我有钱。”

阿夏惊讶:“你哪里有钱?”

“……”碧连舒没理他。

看着碧连舒的身影转过拐角看不到了,秦立夏才推开二重门栅走到四合院里面。一踏入门槛就是青霓同他打招呼。红衣艳丽的青霓翘着二郎腿在门口的栏杆上坐着,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四处翘望,那条长腿白白的从袍子里面跑出来,若有若无的衣襟都快要掉下来,也不见他冷,半个身子都快到门外,声音是风情万千的:“阿夏,回来啦,要不要吃瓜子?”

“不用,谢谢。”秦立夏一副担忧。

青霓咯咯笑着:“怎么,嫌弃不干净?这个是我自己买的,不是客人吃剩的。”

“不是——”

秦立夏话没有说完,就被小修拉到左边屋檐下:“不要同这种人说话。说话都感觉空气脏啊!”

秦立夏抱歉地对着青霓笑了笑。

青霓抿着嘴笑,当做没听见,继续翘了二郎腿,磕着瓜子吱吱有味。

同为四合院的租户,同为年轻的少夫,小修的性格比阿夏强好几倍:“阿夏,那个**,你还有心情打招呼呀!今儿早你脚丫子一踏出门,他就勾搭阿舒,两人低低声聊了大半个时辰……不要以为阿舒对你一条心,我家那位还不是说对我一条心——我呸,女人都是软骨头,这边哄着你那边已经爬到那个**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