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是霍府霍丞相的生辰宴,到底不是在姜府上,姜玉燕是泼辣跋扈,但也并非没有脑子,若把事情闹得太大,只怕对她也没有好处,也许还会给三皇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姜玉燕看着浮梦身上的酒渍,脸上露出淡淡笑笑容对着跪地丫鬟,显得有几分温婉。“起来吧,今日是霍丞相生辰,府中上下一定都很忙碌,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带胥府养女诗如小姐去换身衣裳就是了。”

她的嘴上还是重重点出胥诗如只是一个身份地位的养女,心中更是有着如意算盘,在宴厅里干不了的事,出了宴厅可方便不少。

现在让大家看到她姜玉燕是大度的,随后在胥诗如更衣的路径上给她点教训,随后扔出霍府,让她没机会再出现在三皇子面前就可以了。

浮梦斜眼看了看突然变脸的姜玉燕,无心去考究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反正自己本就对这身白衣很反感,总感觉要去死了一样。

再看原本跪地现在已经起身的丫鬟,好一张熟悉的脸庞,这不是傍晚用茶水泼她一身的那位嘛。

看来,这一次又是刻意安排。

浮梦随丫鬟离开宴会厅,有三道慑人的目光紧紧追随,一道来自胥夫人,一道来自霍辛,一道来自——司空棂。

在浮梦离开后,戏剧性的是胥夫人和司空棂也都离开了自己的席位。

他们分别去哪?

旁人总会以为人有三急,并且这样的大型宴会上,有人来来去去也正常的很,根本没人会多加留意。

霍辛是今日的主角,他自是不方便离开,但是司空棂的离开他看得真切。不知为何,看到司空棂离开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灯会那一夜。

那一夜,霍辛想跳下河救元婉仪,却被司空棂抢先一步。

那时,他的心好像缺失了一块。

他见胥诗如时所说之话的确是真的,他这一次助司空棂是因为元婉仪,但还有更深的原因。

元婉仪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于神秘,她是他多年以来第一个感兴趣的女子。

那一晚,无论他还是司空棂愿意早一点亮出自己的底牌,也许元婉仪就可以不用死。

今晚,看着司空棂离开,那晚的遗憾又再一次浮上他的心头,他总觉得,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是他将失去的?

宴会厅是安东帝特地命人在霍府搭建,位置比较偏僻,所以浮梦换衣衫要行走的距离也挺遥远。

那丫鬟已是第二次带浮梦去换衣,甚至她和浮梦应该都知道彼此的底细,可她表现出来的,依旧是一个犯错丫鬟该有的战战兢兢。

对着一个演技派,浮梦很无聊,在走了良久无果后,她问道:“还要走多久?”

丫鬟继续战战兢兢的转过头,小声答:“府中并无女子,女子衣衫只有内院有备。都是因为我不小心,烦劳胥小姐走那么远,还请不要怪罪。”

看来她是打算演到底了。

浮梦刚打算配合着说一句‘不怪罪’,却看到这丫鬟猛然跌倒在地,随后便不省人事。

似乎,隐约……浮梦觉得自己有看到有人一掌劈在这丫鬟脖颈,她才晕过去的。

怎么回事?

由不得浮梦慢慢分析,有人一拽她手臂,她对别人的碰触向来敏感,下意识的就要挣扎,可挣扎无果,最后她便被那人带着一阵上上下下,片刻之后才停在了某个昏暗的角落。

感觉到自己的脚终于又踏在平坦的大地上,浮梦第一反应是先远离她身边的家伙,免得让人察觉出她的异常。

与此同时,一抹熟悉的芷兰香迎面飘入她的鼻中。

是司空棂?

不用问,敲晕丫鬟,把她带到这里的一定是十一了。

斗转星移,其实离上一次灯会三人出行并不是很久,可再见却物是人非,浮梦已经从元婉仪变成了胥诗如。

这是完全没有丝毫关系的两个人。

司空棂让十一把她带到此处,所为何事?不会真应了霍辛所言,这一身白衣引起了他的注意?

即使如此,以司空棂把元婉仪直接带回府的彪悍作风,他也不该这般偷偷摸摸呀。

司空棂凝望她许久,浮梦觉得他的视线更多的是在她这身衣服上。

良久良久,司空棂淡淡的开了口,“曾经你问我,何时能摆脱胥府寄人篱下的生活,现在我告诉你,就是今日。诗如,随我回府吧。”

浮梦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司空棂。

这……这……这算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