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回去找长期饭票。”浮梦双手一伸架在自己脑后,想起了自己还是元婉仪时的幸福生活。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以前也当过各类人群,可是没有谁的死会引起轰动,没想到元婉仪的死还能惊动大理寺,更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是由她新宿主的爹来破那案。

灵尊还说不能让浮梦知道太多,可之前灵尊不已经说得明白,这件事是二皇子所为,她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灵尊的话是不让她多管闲事,那她就当个负责吃喝玩乐的小姐,看她现在的便宜爹怎么破案了呗。

夜,胥学昂的脸上挂着春风得意,一回到胥府就吩咐厨房多做几道诗如小姐爱吃的菜。

只是晚膳开了良久,一家人都到齐,在饭桌边坐了许久,胥诗如却久久未到。

“老爷,你太宠着那丫头,你看她现在成何体统,竟然让这么多长辈等着她一个。”说话的是胥秋凤的娘亲,也是胥学昂的正房妻子。

她与女儿同仇敌忾,把胥诗如恨得咬牙切齿,最主要她一直怀疑胥诗如根本不是什么养女,而是老爷在外的私生女。

若不是如此,府中她作为正房已经为老爷诞得一子一女,还有老爷的妾室也各有所出,老爷为何会还要拎个养女回来?这实在说不过去。

胥学昂刚因胥诗如的妙言解了眼前一大半的烦恼,怎会在此时听妇道人家小肚鸡肠的唧唧歪歪,他眉头一皱不耐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夫人。

几个妾室原本想跟着夫人一起埋汰诗如几句,看到老爷的脸色,急急低下头做神游状。

“诗如妹妹许是下午为爹整理书房累着了在小憩,你去诗如小姐房中请她来用晚膳。”在胥学昂开口前,胥秋凤出人意料的先开了口,而她所指定的下人正是午后处理胥诗如尸体的那人。

胥学昂眉峰一挑,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她与诗如一向不合,不想今日倒懂事了,看来孺子可教,孩子之间到底没有太多的仇恨。

他点头默许了由胥秋凤身边的下人去请胥诗如。

饭桌前的所有人,都只注意了胥秋凤不同以往的态度,却没有注意到那个被派去请胥诗如的下人,脸色异常惨白。

那下人一步一颤的穿过庭院,经过花坛,走过小道,终于来到胥诗如的房间外。

大小姐叫他来的目的很明白,他俩是最清楚胥诗如何去何从的人,让他来是叫他确定胥诗如的确已经不在房中,然后由他们做第一发现人把胥诗如失踪的事告诉大家。

做戏要做足,那下人走上台阶,抬手正准备敲胥诗如的房门,门却猛然被打开。

如银月光下反射着胥诗如格外苍白的脸色,那下人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在地上,想大叫却发现被恐惧占据的内心根本身不自主,“鬼……鬼……”

胥诗如僵硬的转动眼珠,睥睨着跌坐在地,已经吓尿的下人。她俯下身,冰凉的手触碰到那下人的脸上。

那下人只感觉到自己的脸仿佛被冰块触碰,回想自己确实把胥诗如扔进偏院的水井中,而此刻胥诗如的手指冰凉,他一定是遇到鬼了,一定是鬼来索命了。

就在这时,胥诗如猛然一抬头,瞪大双眼对着他一伸舌头,还配合着“诶”的一声鬼叫。

“啊……”那下人终于被吓晕过去。

“噗哧。”浮梦忍不住笑出声来,“活该,你杀了胥诗如,我只是吓吓你而已。做贼心虚的家伙,你就在地上多睡一会儿吧!”

浮梦抬脚跨过躺在地上的人,她的心情很好,因为要去用晚膳了嘛,她最爱吃了。

在浮梦奔着晚膳而去后,胥诗如的房门边出现了一个手持古琴的黑衣男子,他极具魅惑的容貌昭示着他的身份,聚魂灵尊东陵邪。

他瞟了一眼被浮梦吓昏在地的胥府下人,随着他手上古琴发出的琴音,一颗闪耀如星辰的光点漂浮而出,径直飘向他古琴琴额下的聚魂灯。

眼看光点就要飘入聚魂灯,东陵邪手指一弹,这光点又回到了那下人的身体里。

“你的死期的确是今日,只是若你此刻死了会给浮梦带来麻烦,本灵尊格外开恩让你多活几日。”

东陵邪拨动琴弦的手指没有停下,他邪魅一笑,又道:“只是——就算只活几天,有些记忆你也是不需要的。”

琴音在胥府的黑夜中消散,昏迷着的下人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最后迷茫的看着四周,他怎么会睡在这里,他记得今日不是他值夜,他应该回自己屋子睡觉去……

对,回屋睡觉去。

当浮梦出现在饭桌前,胥学昂欢快的招呼她来自己身边坐,其他人也感觉到老爷今日肯定又因为胥诗如得了什么好,所以也只能陪着笑。

唯独一人,胥秋凤的脸色从胥诗如出现后就惨白无色,再回首望向门外,众人似乎都忽视了,她派去请胥诗如的下人竟没有随她一起过来。

胥学昂笑眯眯的说道:“诗如,下月初五是霍丞相生辰,爹爹要去祝寿,到时你就随爹爹一起去吧。”

此话传入饭桌上其他人的耳中,霎时全明白了老爷的用意。

胥诗如作为胥府的养女,无论宫中有宴还是胥学昂朝中同僚有喜,她从来不去参与的。

可这一次,胥学昂指明了要她去,并且是在霍丞相的生辰。

霍丞相年纪轻轻成为当红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生辰绝不会马虎,到时候安东所有权贵一定悉数到场。

老爷这是要让胥诗如显露人前,看这模样,还想为在天潢贵胄中她寻一门体面的亲事。

在座之人都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胥诗如,却看到平日还算文雅的胥诗如,此刻正在用手撕一只整鸡上的鸡腿。

浮梦感受到众人灼热的目光,还是不肯罢手的一使劲,鸡腿终于被她掰了下来,她满意的笑了笑,才回答道:“诗如自然最听爹爹的话,爹爹如何吩咐,诗如就怎么做。”

若在平日,胥秋凤一定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可今日她脸色苍白,静静的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就往日尖锐的目光也变得黯淡惘然。

现在她只想知道那个下人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那一下没要了胥诗如的命,可现在看到的胥诗如似乎太活泼了一点,头上的重伤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

胥秋凤心中隐隐的恐慌和担忧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