铙艟腋za哈士奇汪汪的叫了几声,用脑袋地使劲蹭着她。

“你什么时候走?”萧礼不耐烦地问道。

“怎么?就这么急着赶我走?怕我耽误你的狩猎计划么?”杨婷挑眉,“放心,我今晚就去找同学狂欢,至于你的佳人,你想想看,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你是用这种手段来得到她的,她会怎么想?”

“她不会知道。”萧礼不假思索的说。

“你就不怕老爷子知道么?私底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老爷子知道了,他会怎么看?”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萧礼丝毫不担心,老爷子当年便是风流成性,对于小辈们的私生活,他从不干涉,他向来觉得,一个成功的男人拥有一群女人这很正常,因为他有足够的社会地位和财产。

“萧礼,你和老爷子真是如出一辙,”她笑了笑,“这也是我最讨厌的地方,很多规则,我看得明白,却无法接受。你有那么多女人,现在你再去接近她,你不觉得自己脏吗?”

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杨婷耸耸肩:“换言之,如果那个姑娘,有很多男人,你会觉得她脏吗?”

“我只会让那些男人永远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狠厉地说道。

“好吧。那么,祝你成功,”杨婷抱着哈士奇下了车,走出几步,她又回头说道,“如果有一天,那个姑娘要让你所有的女人都见不到明天的阳光呢?”

萧礼一怔,可惜杨婷已经走远了。

萧礼在心中问自己,你现在对她是什么感觉呢?五年前无疾而终的感情,也许自己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那些遗憾令他牵肠挂肚,男人的劣根性他再明白不过,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了的,转瞬间便弃如敝履。

他现在只是想得到她,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至于杨婷说的,关于女人的嫉妒心,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那些小情人,大不了瞒着韶华,以后若是和韶华的感情淡了,那么自然也就散了。

他只是不想留下遗憾,至于结果如何,那不是他现在关心的。

可惜他错了,他以为韶华跟其他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可到最后,他才明白,那是怎样一场灾难。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当韶华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时,看到房东正帮一个男人往屋内搬着一些杂物。

“陈太太,这……这是怎么回事?”韶华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简小姐,这位先生愿意出一千块钱租房,我自然要把房子租给这位先生了。”

“陈太太,可是我、我都一次性,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了。”韶华弱弱地抗议道。

“可是这位先生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

“陈太太,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房间,真的。”韶华急的眼睛红红地恳求道。

房东却很硬气地说道:“这位先生愿意出一千块钱一个月,我干嘛不租给人家?你能出一千块钱一个月吗?”

“陈太太,我们当初、当初讲好了,是七百块钱一个月,你……你怎么能不讲理呢?”

“这做生意嘛,向来是只认钱不认人,我怎么不讲理了?”房东咄咄逼人地说道。

韶华被她这气势吓得往后一缩,脑袋撞到墙壁上,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她低着头,弱弱地说道:“那你把剩下两个月的房钱退给我。”

房东冷笑一声,拍了拍门上贴着的一张纸,把纸拍得啪啪作响:“没看到上面写着的吗?没住满三个月,概不退钱。”

“陈太太,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呢?”韶华气得眼睛红红的。

“要钱没有!拿着你的东西滚吧!”房东像是扔垃圾一样将她房间里为数不多的东西全部都扔了出来,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就在她关门的一瞬,韶华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东西,提着箱子,背着画架默默地下了楼,走上街道的那一刻,她抬起头,将所有的泪水都流回心底。

没关系的,韶华,就算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抛弃你、欺负你,只有老天爷不会,你要好好爱自己。她对自己说。

可是越说,自己越是委屈、难受。

这一个月,最开始她几乎走遍了深圳几个区所有的字画店,但是没有一个店主肯收她的画。后来她打电话回长沙,老主顾都不愿意再收她的画了。

被逼无奈的她,只好去餐厅当服务员。可是去的第一天却遭到了客人的无故找茬,被餐厅辞退不说,自己还赔了客人钱,否则那位客人便要拉着她去警察局。

换了一家酒店洗盘子,却遭到客人投诉说盘子没洗干净,才干了一天,又被辞退。她的心中真是委屈之极,因为那盘子上面干干净净的,很明显是那个客人在睁眼睛说瞎话。

这就算了,还有更过分的,她去快递公司做打包员,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负责两个房间里的快递物品。

第二天,那个女孩弄丢了顾客的快递,非冤枉是韶华弄丢的。韶华委屈不已,跟老板辩解,老板却说,人家跟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冤枉你,这东西明明就是你弄丢的,还狡辩!

丢了这份工作的她,只好去做派单员。可老板明明说是日

结,到最后却说周结,等她发完一周的传单之后,便再也打不通那个老板的电话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就在她满心郁闷的时候,居然还被人抢了钱包。

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钱包里,她立刻上网把银行卡挂失了之后,整个人低落不已。

幸好房间里还有些钱,她用这些钱坐火车回到宾县重新办理了身份证,再次回到深圳,已经是一周之后。

这次她找到的新工作是一个餐馆外卖员,可当她骑着电动车跑了两天后,居然遇到碰瓷的,那个老婆婆扯着她裤腿,非说是她撞了她。

闻讯赶来的民警,也不问青红皂白,逼着要韶华赔钱,不然就把她带到警察局以违背治安管理法的名义关半个月。

韶华悲愤不已,申请调出马路上的录像,可警察就是不肯,与老婆婆沆瀣一气,非要韶华赔钱。

被逼无奈的韶华只好去附近的银行取了钱给了那个老婆婆,可送完外卖回到餐馆的时候,却因为送外卖太迟遭到顾客投诉而被老板解雇。

韶华已经被折腾得满身憔悴了,只好背着自己的画,每天在夜市摊上卖画。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深圳的城管在这方面的监察力度很严,她的那些画在十天里有六天被没收了,剩下的四天是因为她跑得快。

被没收了怎么办,又要花钱赎回来。韶华的日子过得很痛苦,每天守着紧紧巴巴的收入,顿顿都是馒头开水。

大风吹来,乌云翻滚,韶华拖着行李箱在街道上慢慢地走着,靠海的深圳,经常下雷阵雨,乌云滚滚的天空一下便下起了大暴雨,韶华狼狈地赶紧从箱子里抽出雨伞。

一不留神,一辆摩托车擦着她肩膀开了过去,将她撞翻在地,那司机却还回过头用粤语骂了一句:“扑街货,懂不懂看路啊!”

阵雨瞬间便淋湿了她的头发,小腿与水泥地面摩擦,也破了一块皮,鲜红的血液在雨水中渐渐地淡去。

可怜的是她的画,掉在湿漉漉的地上,脏兮兮地,全部都晕开了。

都不能用了,就算晒干了,纸张也会因为泡过水而显得皱巴巴的。幸好油画都放在箱子里,她有些庆幸地想。

捡起地上的一摞国画,她默然走到垃圾桶边,将它们全部都扔了进去。

身上已经全部淋湿了,雨却越下越大,她默默地拖着箱子走到别人的屋檐下躲雨,像一只可怜的雏鸟一般,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一对情侣撑着伞在街上奔跑着,虽然狼狈,却笑得很开心,男孩将女孩护在怀里,哪怕大半个身子被雨水打湿了也无所谓。这个场景深深的触动到了她,这么多年,雨也好,雪也好,她一个人打伞走在或熟悉或陌生的街头,看雨、看雪、看往来的行人、看无望的生活。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她懂得了孤独,尝尽了生活的滋味。明明已经习惯了狼狈,不是吗?为何此刻,自己却还会觉得这么难过?

过去,她回不去,未来,她不知在何方。

渐渐地,雨停了,她拖着箱子,背着画架,朝偏僻肮脏的小巷子走去,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找到最便宜的旅馆。

这里是一片工业区的后巷,后巷的半条街都被旅馆、发廊和足浴店给占领了,还有很多站街女在路边对人搔首弄姿。

这里有很多家庭旅馆,也有很多明妓暗娼,沿着街道走过,可以看到街道两旁,有画着浓妆的女人坐在自家门口,对人媚笑着,像一件货物一样等待着被人挑选。

韶华警惕地走着,一家一家的问着价格,最后成功的在偏僻的巷尾,找到了一个20元一晚的旅店。

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她躺在**,很快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她突然被吵醒,发现反锁的木门居然被人一脚踹开了,她吓得瑟缩了一下,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扶着一个高大而满身酒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大哥,你走错房间了,咱们去隔壁,去隔壁。”那女人赶紧说道。

男人扶着墙壁一阵呕吐,空气里充满了呕吐物的酸臭味。韶华皱了皱眉,伸手捂住了鼻子。

吐完胃里的东西后,男人似乎清醒了些,一掌挥开了女人,上前扯着韶华的手臂说道:“50块钱一晚,要不要?”

“你……你做什么?放开我!”韶华害怕地挣扎了起来。

“五十块钱一晚,外面都是这个价,怎么?不愿意吗?”男人灼热而恶心的气息喷在她脸上,韶华几欲作呕。

“大哥你认错人了,咱们去隔壁,去隔壁。”女人有些尴尬地扯着他往外面拖。

“你走开!老子不要你了,”男人又是一掌将她挥了出去,捧着韶华的脸,打了几个嗝,“你长得很纯,老子很喜欢,老子加钱!”

眼见他要朝自己扑过来,韶华放开嗓子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旅店的老板一家人听到声音赶紧爬到楼上来,跟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道将他制服了。安全下来的韶华慌不择路地跑出了旅店,一路往前跑着,漫无目的地跑着。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无边的恐惧。

突然,眼前亮起了刺眼的车灯,她被刺得抬起右臂挡了一下眼睛,下一秒,凌空的失重感袭来,然后便是剧烈的疼痛与浓重的黑暗。

她的手指轻轻

的动了动,阳光有些刺眼,她颤了颤睫毛,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白色的病房,耳边是规律的滴滴声,鼻尖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而鼻子上,则戴着一个氧气罩。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嘴唇干裂的她口非常渴,很想喝水。

正想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打了石膏,被高高的吊了起来。

一抹恐慌袭过心头,下一秒,一个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醒了就好,想喝水吗?”萧礼按了铃,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用勺子小口的喂着她。

大概喝了杯中三分之一的水,韶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朋友住在隔壁病房,你被送来的那天,我碰巧遇上了。”萧礼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哦。”韶华点点头。

这时候,护士走了进来,给她量了体温,又调节了一下点滴的速度,然后在一个本子上记了一些什么。

“萧先生,病人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休养。主诊医师金医生会每天过来检查一次的。病人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吃东西,等金医生确定可以吃东西后,您的营养师和形体恢复师马上就会过来。简小姐,我是您的专职护士叶倩倩,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随时按铃,我和金医生很快就会过来。另外,我一会儿会带您的专职管家吴玉林过来让您认识,以后您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她说。”护士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韶华愣了愣,专职护士?专职管家?营养师?形体恢复师?

“这里是逐鹿医院,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病。”萧礼为她解了疑惑。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她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逐鹿私人医院医院隶属逐鹿集团,是国内为数不多的二十几个获得国际jci认证的医院。从挂号到就诊都有专人陪护,其中挂个号的价格就在千元左右,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高价格高服务医疗机构。一般来说,她被车撞了,路人打了120,送去的也就是附近的普通医院吧,怎么可能被送到逐鹿医院呢?

“你的手臂伤的很严重,若是手术做不好,可能整条手臂都会失去知觉,那边的医院没办法做这样的手术,便把你送到逐鹿医院来了。”不得不说,萧礼的谎说得滴水不漏,叫人起不了半点疑心。

“那我现在……”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恐慌。

“你的手臂是由逐鹿医院最权威的外科手术专家金医生主诊,皮特医生开刀的,你放心,手臂没事,只是以后不能画画了。”萧礼面无表情地说着最残忍的话。

“什么?”韶华一听此言,如坠冰窖,满室的白色恐怖地向她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只觉得心里空了一个洞,整个人都被绝望包围了。

她躺在**,出乎意料的,没有哭泣,整个人像是死了一般,眼神呆滞地瞪着天花板,仿佛连动都不会动了。

萧礼觉得有些难过和心痛,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画画对她的意义,她仿佛是为画而活,用她的画拯救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没关系,”他伸手握住她因打吊针而冰凉的左手,将手心的温度传给她,试图让她感到一些温暖,“我们可以去国外,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国外的医生能治好你的手呢。”

“对,国外。”她的眼中恢复了一些神采,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这样贫穷的她,哪有钱去国外呢。

那肯定是一笔高昂的医疗费,她绝望地想。

这时候,萧礼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出去接了个电话,然后对韶华说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萧礼走后,很快有个长相甜美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职业服,笑着走到床前,将床头有些枯萎的百合花换掉,捧上了一束新的长枝玫瑰。

“简小姐,我是您的专职陪护姜莹,您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玩电脑、看电视,或者让我陪您聊天,等您的手臂好些了,还可以让我陪您去时尚休闲区走走。”

“哦,谢谢,”韶华点点头,随即又忐忑地问道,“我的医疗费,大概是多少钱?”

“免费的,简小姐,您不用担心。”姜莹笑道。

“免费的?”韶华越想越觉得古怪,“为什么会是免费的。”

“这是医院机密,抱歉不能告诉您。”姜莹从善如流地说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的午餐你都将为此付出代价,韶华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简小姐,您别想多了,您看看您男朋友对您多好啊,从您做手术到现在,没有离开过医院一步,连睡都是睡在病房的沙发上的,”姜莹羡慕地说道,“我要是有一个有钱又帅气又深情的男朋友就好了,那我死都愿意。”

韶华尴尬地笑笑:“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难道是老公?”姜莹眼前一亮。

“也不是。”韶华低头,有些闷闷地摇了摇头。

姜莹见她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便转移了话题:“简小姐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呢?”

“画画。”她看了看旁边高高吊着的右手,情绪瞬间便低落了下来。

姜莹顿觉失言,讷讷地打开电视,陪着她看电视剧。

刚做完手术的她,非常疲惫,很快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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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再次醒来的时候,姜莹通知了金医生,金医生为她做了个全身检查,在本子上写写划划,点了点头。

就在他出门的一瞬,韶华屏息问道:“金医生,我的右手,真的没办法画画了吗?”

金医生是个外国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有着难言的悲戚和绝地挣扎的期望,心中颤动了一下,别过眼去,最终只是安慰了一句:“简小姐好好养病吧,不要多想了。”

回到私人办公室后,金医生犹豫了一会儿,几次将手伸到白衣袍子里,最终,他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萧先生,我是一个医生,从我任职的第一天开始,便宣誓了《希波克拉底誓言》,我将要凭借我的良心和尊严从事医业,病人的健康为我首要的顾念。而现在,明明简小姐的手臂没有大碍,你却要我告诉她,她以后不能画画了,而且还要我开药给她打针,让她的手臂上的神经反应迟钝,这是违背我医学原则的,我必须向简小姐坦白一切。”

“金先生,我很佩服你的医德,”萧礼的声音在电话这头听起来有些冷,“我记得尊夫人已经欠下了一笔不菲的赌债了吧?若是你聪明些,尊夫人的赌债我会派人还清,若是你不聪明,很抱歉你将失去这份工作,而且在国内的大医院,没有哪家医院敢收你。”

金医生浑身一颤,低声说道:“我明白了。”

这头,打完电话的萧礼一回头,发现杨婷站在他身后,刚刚的对话,她似乎都听见了。

“为什么?”杨婷不解地问道。

“她这辈子,为画画而活,现在她不能画画了,以后只能为我而活。”萧礼淡淡地解释道。

“你真是个魔鬼。”杨婷看了他一眼,感到一种彻骨的冷意,如同跗骨之蛆一般。

得知自己不能画画之后,韶华变得更加寡言少语了,整个人如同桌上每日一换的鲜花一般瞬间便枯萎了下来。

萧礼越来越像一个完美情人,会每时每刻照顾着她的感受,白天在医院处理助理送来的件,晚上就睡在医院的沙发上。

虽然时不时会有惊喜送到她的面前,但韶华的情绪依然很低落。好在这边的营养师和心理治疗师确实很有能耐,一个月后,让韶华稍稍走出了人生的低谷。

这一个月,虽然韶华有专职陪护和专职管家,可萧礼却是事事亲力亲为,像一个照顾妻子的温柔丈夫。

心如何能不颤动?他这样细致的照顾着她,眉眼温柔,低声细语,从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每次吃药前,他都会试一试水温,热了怕她烫到,冷了怕她不喜。

每次吊完药水,他都会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敷手,让她冰冷疼痛的手回暖。他会心疼的吻她的手背,仿佛这样那些针孔就会消失。

像是回到了初恋的时候,这样成熟的他,会拿来年少时的吉他,为她弹奏恋爱的曲调,哄她入睡。

每当她阴郁的时候,他会给她讲笑话,甚至会耍宝。他开始热衷于猜谜的游戏,猜对了有惊喜,猜错了他便偷香窃玉,在她脸上轻啄一下。

他送她的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是她喜爱的,却也是奢侈品。从尊贵闪耀的钻石项链到一把普普通通的雨伞,每一样东西都是世界著名的奢侈品牌。

萧礼本身就是打理时尚圈这一块的产业的,这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整个东南亚时尚圈的宠儿,不管是哪种时尚奢侈品,你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

萧礼真是一个魔鬼,洞悉她内心最深处的**,并将她的**不停地放大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将她吞噬,这时候,她和**早已融为一体,无法剥离。

在感情和金钱的双重侵蚀下,韶华的脑袋已经渐渐地不清醒了。她享受着偶尔出去散步时,别人艳羡的目光,几次听到小护士在说她周身的名牌时,她心中竟会生出一股洋洋自得之感。

在经济飞速发展、物欲横流的今天,拜金的女孩很多,无数的女孩心中都藏着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对她们来说,出卖身体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没有卖到一个好价钱。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虽然韶华更看重感情而不是金钱,可她毕竟这么多年苦日子过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你享受了被人捧在云端高高在上的生活之后,你还愿意回到肮脏的贫民巷体会生活的艰辛吗?

萧礼成功的让她在享受中堕落了,她开始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变成现在的心安理得,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主诊医生、专职陪护、专职护士、专职管家、营养师、形体恢复师对她细致周到的服务,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艳羡的目光。

孤僻的她变得更爱去医院的时尚休闲区逛,每次出现在那里时,她都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这一季的新款衣服、包包、手链……让她获得虚荣心上的无限满足。

对于别人的搭讪,她也开始渐渐回应。女人的话题无非就是美容和服饰等,她喜欢看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更喜欢看萧礼陪在她身边照顾她时,她们酸酸地叹息着的样子。

一个月后,当韶华从医院出来时,她已经完全从右臂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她在爱情与金钱的双重滋润下,变得自信飞扬。

“萧礼,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我住院时,不是有不少同学都寄了健康卡来吗?我想请他们吃个饭,也算是答谢他们一番心意了。”宾利车上,韶华靠在他肩膀上,抬起头期待的看着他。

“好

,”萧礼微微一笑,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我一会儿让人去订酒店,等下陪你去做spa。”

“好。”韶华甜甜一笑,安心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小鸟依人。

萧礼的神色却冷了下来,看来这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样,爱慕虚荣,喜好炫耀。就连他最美好的初恋,也敌不过这残酷的现实。

在金钱面前,自尊心再强的人,也会被渐渐腐蚀。所谓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在这个大时代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看来他很快就会对这只小鸟失去兴趣了,他有些遗憾地想。

韶华去做spa的时候,正巧遇上了陪着妈妈来做spa的杨婷,杨婷看到迎面走过的两人,突然朝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看得韶华胆战心惊。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萧礼说道。

“杨小姐你好。”她还记得这位领养哈士奇的女孩,于是伸出手说道。

杨婷看了她几眼,目光从她周身的名牌上逡巡过去,与萧礼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也不看她伸出的手,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知道自己不受欢迎,韶华心里有些低落,无助地抬头看了萧礼一眼。

“婷婷她对谁都这样,你别放在心上。”萧礼心中一软,安慰道。

韶华点了点头,走进了做spa的地方,而萧礼则去了另一边的棋牌室。

他订了一个包间,正打算喊一个朋友过来玩牌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杨婷牵着哈士奇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没有兴趣来一局?”

“玩什么?”他挑眉看她。

“梭哈,”杨婷坐了下来,“看看谁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比较好。”

“那我劝你还是别玩了,54张牌,短短的几秒内,你能记住多少?我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别忘了,港澳台的赌场现在被老爷子交在谁手中打理。”他唤来了荷官,面无惧色地看着她。

“不比一比,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呢?”杨婷耸耸肩。

他点头,示意荷官洗牌。荷官将五十四张牌全部摆在两人面前,让两人看了一眼后,开始专业地洗牌,洗完牌后,将牌依次排开,几秒后,将牌全部合拢,开始发牌。

不过短短五局,杨婷面前的筹码已经输得一干二净,荷官看着两人。

杨婷摊手道:“不玩了。”

“明知结果,却还要开始,有意思么?”他看着她。

“那你明知道那个女孩最终无法逃脱你的情网,还要设下陷阱让她深陷其中,最后看她痛苦,有意思么?我真看不惯你这种混蛋行为。”

“你又怎知,她现在不是很享受?”他不以为意地往后一靠。

“那么,现在你已经成功的得到这个女孩的心了,也该放过她了吧?”杨婷叹了口气,“萧礼,将心比心,你母亲和我母亲当年是怎么跟老爷子牵扯到一起的,你我都明白,我妈很不开心你知道吗?早些年她带着我颠沛流离,一个人打工养我的时候,经常在夜里哭,她说她后悔当年的幼稚浅薄,生下我之后差点连户口都没能上。她说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光明正大的有一个爸爸,可我却像是见不得光的一样。所以即使这几年来,老爷子再想补偿我,我都不会接受他的好意。反倒是我妈,为了让我溶入到萧家中,开始慢慢地接受老爷子的金钱。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不在我眼前,我可以不管,可是现在,我无法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女孩在我眼前被害,而我却不闻不问。”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对她是真爱?”他嘲讽的笑了笑。

“真爱?阴谋是真爱的敌人,真爱是做出来的,不是算计出来的。你让这个女孩以后怎么办?你我都见过无数这样的女孩,失去了有钱人的依靠后,享受到了有钱的滋味,变得好逸恶劳,不得不成为外围女,你想这么毁了她吗?”想到与她擦肩而过时,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杨婷感到深深的悲悯。

“那还是太久远的事。”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她近乎惊恐地看着这个恶魔。

“当然,是让她更加离不开我了。”他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薄薄的唇边是刀锋般的锐利。

“萧礼,我与你最后赌一场,赌这个女孩的爱,会让你狠狠痛!”她突然站起来说道。

“你已经输掉桌前所有的筹码了。”

“是,但是这场赌局不赌筹码,”她撑着双手俯视着坐在桌前的他,“萧礼,我相信她会让你狠狠痛的,你自以为俘获了她的爱,可是你能逃得了她的眼睛吗?”

那双清澈的眼睛,是世上最值得拥有的珍宝,因为她善良、执着,即使一时会迷失在**的深渊,但她的善良和执着终有一日会让她找到回家的路。

而她回家的路上,萧礼注定不会是与她并肩而行的,因为,他配不上她。杨婷这样想。

萧礼似乎觉得她的话很可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韶华做完spa,画完妆后,光彩照人地朝他走来。他看着她妩媚的眼线和墨色的眼影,想起白衣飘飘年代里素颜紫裙的女孩,突然觉得有些闷闷不乐。

他得到的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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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字,迷迭写了一天,好辛苦,以后不想写这种感情戏为主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