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蒋阿姨到点就登上了飞往多伦多的直达飞机。

午后的阳光穿不透机场厚实的外墙,我拖着落寞的背影走出机场,因为飞远的是我一生中至亲至爱的人,若有似无,总有不可言说的不舍缠绵于心头。

我恢复了一个人安静的生活状态,音乐、杂志、体育。一如既往的生活步骤,反反复复,休假的空闲时间是散漫的。我可以做到足不出户,一整天关在房间里,快要分不清日出日落。

颈边那扎眼的伤疤隐隐泛痛,我选在工作日的早晨去医院做复查。

走在九楼的走廊间,很巧的碰到那几日帮我挂点滴的小护士,小巧有致的身形。我习惯叫她护士姐姐,她总不好意思的反复强调她年纪和我相同。

她倒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在我面前停下脚步摘下口罩,和蔼的与我打招呼:“裴小姐,你那位帅哥男朋友怎么不陪着一起来呀?”

她眼中带笑,我反而被她看的不自然,忙摆摆手否认:“我哪里有什么帅哥男朋友啊?”

“他可是在走廓的休息椅上守了你一夜呢,况且天气还挺冷的

。”她说时目光灼灼,甚至摘下了口罩,话语都带着些羡慕我的激动。

“什么时候啊?”我被她给说糊涂了,一头雾水的就想问清楚。

“好像你开刀后第二天吧,第一天晚上看你父母在也就早早离开了。”说时,一间病房的护工便来催护士姐姐去帮病人测体温了。

顾医生的办公室有病人家属在咨询病情,我不便打扰就去走廊尽头的窗边等待。这个方向正对医院的大门,很清楚的能够看清出出进进的私家车和一小拨一小拨的人,我想到了络绎不绝这个成语。热闹的场面,地点却是医院,简直大煞风景。

宇伦最近接了个本城中有名的服装公司的经济纠纷案,我开完刀后的第二天,他打电话来说晚上陪我。刚通话没讲上几句,就听见他助理催促他吃晚饭的声音。我借口说累,让他晚上别来了。毕竟城西和城东,来回车程不短。

晚上,我朦胧听见开门声,我闭着眼睛问是不是宇伦,到后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梦境,因为当时根本没有人回应我。

我跑到护士姐姐的办公室,忍不住问她:“那天那个人穿了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深灰色西服,长得真的是没话说的,而且又体贴你,他说他在里面怕睡着后打呼吵到你便坐在外面守了一晚上。”护士姐姐见我穷追不舍,也有浓烈的兴致详细解释。

我听后并无过大的反应,只是轻叹一声,错过了的事或人,就没必要再紧抓不放吧。

茫茫然打到车回家,到家后我才惊觉,居然把今天去医院的主要目的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收拢凌乱的思绪,突然为几天前对夏柏辰的愤怒逐渐演变成后悔、自责、感动,最后却还是愤怒。

白天听护士姐姐具体外带一点点夸张的描述,我确定了那人是夏柏辰。有好几次都有股冲动拨通他的电话,可最终还是无力的半途而废。既然他不说,我更没必要去问。

在家养病的过程既无聊又舒适,况且可以短时间摆脱早起晚睡的不规律作息时间,梦里我都在偷笑

。偶尔真的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一天该怎么度过时,我便去躲在电影院看几场电影,偶尔看着看着会睡着,再出去时正是夕阳落山。

有一日,我拉开窗帘,看见天气特别晴朗。我便换上衣服,兴致勃勃的坐了地铁前往世纪公园。中途在棒约翰解决的午餐,很多海归或是留学生看到披萨就作呕,而我仍爱不释手。

公园中人群熙攘,像我这样单独的游客似乎不多见。我一个人四处张望,因为是第一次进来观赏,带着一点点别样的心情,好像预想中的兴奋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记得过年时,还说要到宇伦家去看烟火的,不巧正赶上他妈妈生病住院就错过了。他家住在公园对面,他说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可以免费观看一场比现场更清晰更完整的烟花会。

来公园的许多都是三口之家,我逛了几个景区之后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对面嫩绿的草坪上好多人都在放风筝。

我微眯着眼睛望着半空中彩色的风筝,飘飘摇摇随风摆动。从我这个角度看它们,似乎离天空很近。直到阳光把我眼睛照得有些酸涩,我才本能的再次平视前方。在草地上奔跑慢走的放风筝的人群,全部都仰着头寻找自己手中牵的那只风筝,有时两个人迎面相撞之后,相视一笑算是打招呼。

纵使此般无限悠然静好,我却不十分开怀,仰起头望着这片晴天,连微笑都带点苦涩。

也许每个人的骨子里都存在一点点悲观的因子,至少我是这样的。大概是有了周围的比较,我会觉得有时候我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活在上帝划分给我的一块小小的天空下,然后追寻着自己那一点点叫作梦想和执著的东西。

假如得不到不会有太大的悲伤,而得到后只是小小的满足一下。接着又得回到最初,继续去迷茫的追寻,从不想像前方是什么,后路在哪里,而到最后究竟有没有终点……

作者题外话:=

看我更得这么早,总得给点表示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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