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落花如梦泪凄『迷』

紧接着,大门被人踢开,一群重剑配甲的士兵冲了进门,迅速在门口让出一条道路,士兵手中的火把熊熊燃烧着,映着走进来的宋兴冷毅的面庞,敏敏与我对视一眼,旋即明白这是要抓我们去城头了,宋兴上前冷声道:“奉皇后娘娘懿旨,两位王妃请随属下走一趟!”

我冷冷道:“宋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背叛了南阳王府,亏得当年王爷对你一番栽培之恩!”

宋兴面『色』一滞,“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配合。”他微一扬手,“带她们走!”

立刻就有士兵上前将我与敏敏架住,我心底悸然,只是冷冷挣脱了士兵的手,上前将衡儿紧紧抱在怀里,门外面刺骨的寒风袭来,士兵将我与敏敏一路推推搡搡押上了神武门。

夜幕下的皇宫格外诡异,城头下的广场里一片宁静,那角落里黑压压的阴影下不时悄然反『射』出兵器玄铁的寒光,神武门是进入前朝的一道宫门,是元庆进宫谢恩的必经之路,神武门外还有一道宫门承安门,若是元庆自承安门外进来,只须将承安门与神武门关上,元庆就会如同瓮中之鳖,被埋伏在城楼下的兵马阻杀,纵是元庆与殷祁带再多的兵马也无济于事,最后中伏而死。

我心头一悸,冷冷对身旁的宋兴问道:“敢问宋将军在这下面埋伏了多少人马?”

宋兴微带愧疚,声音晦涩,“皇上昨夜已经下旨,若是今日庆王有任何图谋不轨,就命城头下埋伏的九千禁军将其及一干党羽全部擒获!”

九千禁军!我倒吸一口凉气,元庆入宫按律最多只能带两千属下随行至神武门,如何能是这九千人马的对手?我暗自掐紧掌心,城头昏暗的灯火映着对面敏敏惨白的脸庞,我与她对视一眼,互相郑重的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驾到!”翠羽在宫人的拥护下款款走来,宋兴一见翠羽,瞬时恭敬向她叩首,“属下宋兴参见皇后娘娘。”

翠羽别有深意的看了宋兴一眼,旋即微一抬手,声音淡柔,“宋将军请起!”

宋兴眼底飞快扫过翠羽,面上些许波澜拂过,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神『色』,我看在眼里,心头顿时明了,翠羽悠悠转过身看向我与敏敏,“两位妹妹今日身负重任,半个时辰后庆王就要进宫向皇上谢恩,如若他能规规矩矩的离开京城前去柳州甚好,如若他敢有半点谋逆的心思,皇上可就再不会顾及父子情分了哦!”

我漠然撇开眼神,“何必如此作态,娘娘这么久以来辛苦绸缪,要的不就是能够将庆王这个障碍扫平,为裕王殿下铺平道路么?”

翠羽朗声笑着,声音尖利,“祁王妃伶牙俐齿,本宫念在你时日不多,不与你计较!宋兴,皇上的旨意暂且不管,寅时一到,只要庆王进承安门,休管他们意欲何为,即刻立刻下令下面埋伏的人马发动阻杀,本宫的意思,你可懂了?”

宋兴迟疑许久方才低头领命,我心头纠结,小方子现在应该已经将信带到,这是元庆最后反击的机会,他就算得知父皇的意图也不会就此罢休,任由父皇将自己贬至偏远的柳州,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寅时,到时候元庆应该不会从承安门进来了吧,半个时辰后会怎样,我已经不敢去想象,殷祁,元庆,你们一定要平安!

从未见过这样安静的皇城,昔日辉煌的灯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漆黑的夜空,无月无星,只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暗沉的夜『色』中,耳边有刺骨的寒风和着颗颗冰凉的雪粒砸在脸上,我与敏敏早被兵士反绑住双手,凌晨的夜风吹『乱』了我的发髻,口中呵出的白气在暗沉的夜『色』中几乎快要凝结成冰!耳边缭『乱』着我沉重的呼吸声,军旗北风吹起的烈烈声,兵士在城头来回巡视的沉重脚步声。

周围的墙头下,早已埋伏好了弓箭手,皆是将手中的弓弦拉满瞄准城楼下蓄势待发,我身旁站着一身戎装的宋兴,他眉目深拧,唇角紧抿着,厚实的双手轻轻掌在粗躁的城头上,暗暗使力,我心知他的心中也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假意对一旁的敏敏悄然笑道:“敏敏,我忽然记起一句诗来,可有兴趣听我『吟』给你听?”

聪明如敏敏,立刻会意笑道:“难得姐姐有此雅兴,我洗耳恭听!”

我淡笑一声,朗声道:“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

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

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这是宋代晏殊的《木兰花》,敏敏对宋兴与木兰当年的事也略略知晓一些,此刻接口道:“姐姐这阙木兰花甚妙,可惜眼下是严冬时节,纵是木兰花开的再好,终究也是落得个“强于污淖陷渠沟”的下场!又怎会有人记得木兰曾经的芬芳风华?”

我与敏敏相视一笑,眼神不经意瞟向一旁宋兴惨白的脸『色』,他的手指此刻已经深深嵌入厚实的城墙,微微颤抖着,却是无言。

恰在此时,暗夜里不知名的远处传来了人马的行走声,我的心在那一瞬间被蓦地揪紧,只是死死盯着前方的承天门,承天门上的守卫喝到:“下面来的是什么人?”

“我们是庆王府的人,今日庆王殿下即将启程前去柳州,特地奉旨于寅时进宫向皇上谢恩辞行!”

我的心头一窒,莫非小方子没有将信送到?为何元庆还会从承安门进来送死?承安门沉重的宫门被缓缓打开,而我与敏敏的脖子上早被一旁的兵士架起了森寒的刀刃,嘴里也被塞上布条,发不出任何声音,一队人马自宫门外缓缓行进,远远看去前面为首的身着四龙绣线衮金外袍,是元庆的服『色』,我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悄然握紧,从城楼上看去,夜『色』下,角落里那些森寒的兵器光亮悄然闪过,东方的天空已经悄悄『露』出些许鱼肚白,四下静谧,只听得见马蹄踏地的咚咚声,黑暗中,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忽然传来,“皇上有旨,庆王结党营私,欲图不轨,将其即刻诛杀,以正典纪!”

一旁的宋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挥手道:“传令下去,放箭!”

顷刻间,四下里箭弩破空的咻咻声,血肉被利器刺破的声音,甲胄的沉闷声响,鲜血的飞溅声,在耳边铺天盖地的袭来,『乱』作一团,我的呼吸几乎快要在这一瞬间停滞,耳边一阵轰鸣,唇间蔓延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殷祁,殷祁,元庆,元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减低,只见城头下先前还意气风发进门而来的人马此刻已经被诛杀的寥寥无几,地上横起八竖摆满了血肉翻飞的尸体与残骸,战马在原地悠闲的踱着步,黎明的光亮渐渐亮开,雪地上一滩滩刺目的鲜血,与翻飞的血肉交错,分不清哪里是鲜血,哪里是白雪,我的双腿一阵**,惊呼快要站立不稳,身旁的敏敏更是死死的睁大眼睛,眼角挂着一颗极大的泪珠,她拼命的摇着头,被布条塞住的嘴里发出绝望的痛呼声,我的心已经痛的不能再痛,只觉得心在那一瞬间身子已经被掏空。

城头上的守军纷纷欢呼着,却在这时,远处传来,“庆王殿下奉皇上旨意,剿灭宫中方才作『乱』逆贼!特带京郊大营五千南军进宫勤王!”

前面的承安门忽然一阵冲天的巨响,我惊愕的回头细看,只见如『潮』水般的玄铁甲胄纷纷涌了进来,承安门外已是倒着满地的尸体,冲天的血腥气息刺的人几乎快要做呕,埋伏在神武门外的禁军已被剿灭,刹那,震天的呼喝声自承安门外如同『潮』水般涌进,宋兴大惊失『色』,已有兵士上前禀报,“宋将军,庆王与祁王方才诈死,让士兵穿上自己的服饰『迷』『惑』我方的视线,如今正率着三千精兵攻进承安门,前面的弟兄们就要抵挡不住,承安门即将被攻破!”我和敏敏皆是狂喜般的对视一眼,心头激动不已。

“皇后娘娘驾到!”白雪纷扬中,翠羽一身百鸟朝凤朝服,鬓上『插』着碧玉瓒凤钗,额前坠着长长的玉制流苏,面『色』冷然,愈显威严雍容,翠羽在宫人的簇拥下疾步走近,翠羽冷声喝到:“宋兴,庆王已然攻进承安门,事不宜迟,你还等什么?她们二人也该派上用场了!”

宋兴面带难『色』,在原地迟疑着,翠羽见状声音又加了几丝冷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动手!”

宋兴深沉的眸子里暗『潮』汹涌,只是直直看着翠羽,翠羽看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朦胧『迷』离的神『色』,宋兴此刻双拳紧握,良久终于点头,扬手一挥,立刻就有士兵将我和敏敏嘴里的布条取出,我这才得以大口的呼吸着湿冷的空气,喉间哑然,那泛着寒光的冰凉刀刃此刻又在颈前『逼』近了几分,深深贴入温热的肌肤,我恨恨的看着翠羽,“你竟然这般卑鄙,要用我和敏敏来威胁他们!”

翠羽张狂的笑着,秀美的脸上带着狰狞的恨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没有你们,本宫还不敢有那么大的胜算呢!”

我狠狠撇开视线不再看她,心底几乎快要呕出血来。

此刻,元庆与殷祁二人当先两骑,元庆的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铁青,双手紧紧攥住手中的缰绳,朝着城头上怒喝道:“宋兴,念在你曾在我麾下谋事一场,今日你的背叛我暂且饶你一命,速速将两位王妃送还于本王,否则待本王率军攻上城头便是你身首异处之时!”

宋兴面带愧疚的低头不语,翠羽款款走至城头的最高处,她双手一挥,敏敏就被士兵按倒在城头上,一旁惧怕不已的臻儿也被士兵抱着,寒风呼啸着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疯狂在风中翻卷,臻儿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城头下面满地的血腥,那冰凉的刀刃死死的触在敏敏颈间的肌肤上,敏敏面『色』漠然,毫无惧『色』。

我紧紧揪住袖口,嘴唇被牙齿咬的血肉模糊,心知就算今日殷祁与元庆二人放弃反抗救下敏敏,也难逃一死,翠羽今日根本就是存心瞒天过海,趁着父皇病重之机想要将元庆诛杀,好为元澈扫平障碍,我死死的咬住嘴唇,血腥的气息在嘴里翻卷!

翠羽向下面的元庆怒嗤道:“皇上有旨,庆王今日若是敢反,即命本宫可将庆王妃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庆王可要好生考虑才是!是降还是不降?”

元庆在城下喝到:“你想怎样?”

“若庆王还顾及自己王妃世子的『性』命就即刻放下兵器,束手就擒!”翠羽的声音带着几丝得意。

我的目光落在一旁被士兵的刀刃架住颈项的敏敏身上,敏敏对着我凄然一笑,那凄艳的笑容让周围的万千风景霎那间仿佛都失去颜『色』!敏敏只是笑着,“唐姐姐,我王敏已将此生看淡,活着也是无趣,若姐姐今日能够幸存,只求姐姐你将来定要保全我的臻儿,妹妹在此谢过姐姐的恩情!”

此刻朝阳初升,天光渐亮,神武门上的敏敏一袭红衣,衣袂在寒风中翻卷,笑的倾国倾城,却只是对着城下的元庆喝到:“欧阳元庆,我王敏此生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生既已无挽回之地,来生,我宁愿从未认识你!”

说罢不待一旁的兵士反应过来,敏敏蓦地拼命挣脱了士兵的手,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头,那一袭红衣在空中犹如一缕翩然舞动的精灵,从高高的神武门上落下!

记忆中,那个龙湖湖畔笑靥如花的明媚少女,那个在元庆身畔盈盈而立的女子,那个在漫天的朝霞光中笑意凄艳的女子,此刻活生生的在我眼前凋零!

“敏敏!”元庆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传来。

我的眼泪早已『迷』蒙了视线,眼睁睁看着寒风中那缕嫣红的身影如断翅的蝴蝶缓缓坠落在地上,一滩妖冶刺目的殷红自敏敏身下的雪地上涓涓盛开,所有人在那一刻几乎止住了呼吸,只是怔怔的看着敏敏惊骇的举动,城下的元庆只是疯狂的大吼着,如同癫狂般挥剑向着身边的禁军砍着、刺着、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他的一双眼睛已经变成嗜人的血红,元庆拼命的打马,一路只是不停的杀戮,一条鲜血铺就的通道被他杀开,他疾步翻身下马,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疾步上前,一把搂起敏敏瘫软的身子,声音凄厉,“敏敏!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狠狠咬唇,眼眶已被热泪盈湿,视线渐渐模糊一片,城头下震天的呐喊声还在继续,

翠羽恨恨道:“岂有此理,以为这样本宫便无可奈何了吗?”她转过身死死的看着我,抬手指着我喝到:“把她给本宫押上来!”

我被士兵推推搡搡按在城头上,下面的殷祁乍一见我,眼神急切,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翠羽得意道:“祁王,你可权衡好了,是要继续追随庆王作『乱』,还是要自己妻子的『性』命?”

我心头急切,嘴里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拼命朝殷祁摇头,眼泪轻轻飘散在风里,我心头明白即便殷祁元庆缴械投降同样难逃一死,与其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敏敏可以做到的,我同样可以!

我的眼神无比深切的看着城头下的殷祁,似要将他的样子刻进心底,掌心暗自握紧,颈前的寒凉刀刃硌在肌肤上,我轻轻闭上了眼睛,微微笑着,原来死亡离的这样近!

就在这个关头,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皇上有旨,传祁王妃庆王妃即刻前去乾元殿觐见!”张公公面『色』肃然,疾步上前对翠羽裣衽行礼,随即道:“皇后娘娘,皇上有旨,命老奴即刻带两位王妃前去见驾!”

翠羽嗤道:“皇上怎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召见,你这个胆大妄为的狗奴才,竟敢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她此话一出,张公公满脸惊愕,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翠羽,翠羽冷声道:“张万海,怎么,本宫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还不给我速速滚下去,本宫饶你不死!”

“那本王的话算不算份量呢?”

迎面负手走来了面若寒霜的元羲,他上前对翠羽略略欠身行了一个礼,随即道:“父皇知晓母后一向行事谨慎,定不会听信张公公所言,特命儿臣前来带走祁王妃庆王妃前去见驾,还请母后行个方便!”

元羲曾经是当朝太子,现在又是父皇册封的昌平王,翠羽即使再猖狂却也不敢与昌平王叫板,翠羽秀眉紧拧,许久方才恨恨道:“既然是皇上要召见,本宫也不做阻拦只是方才庆王妃一时刚烈,方才已然跳下城头自尽,王爷带祁王妃走便是!”

我一直被缚着的双手这才被兵士松开,一步上前将惊恐的衡儿紧紧抱在怀里,张公公老泪纵横接过兵士手中吓的哇哇大哭的臻儿,元羲看着城头下元庆呆滞抱着已经绝气身亡的敏敏的情形,眉头紧皱,双拳紧握,许久才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此地不宜久留,父皇还等着召见王妃,王妃还是快跟本王走罢!”

城头的翠羽此刻疾声喝到:“宋兴,你还不快动手,弓箭手,放箭!”

刹那间箭雨咻咻离弦直直『射』向城下的元庆,元庆此刻只是瘫坐在原地,紧紧的抱住敏敏,任由身边的箭雨密布,早有死士上前举起盾牌架起元庆疾步后退,殷祁自后面高举佩剑,“众将士听令,攻上城头,诛灭妖后!”

霎那间,『潮』水般的呐喊声再次响起,城头下铁甲涌动,杀声震天,张公公在一旁小声催促道“两位主子,皇上已然病重,一直心心念念要见三公主,公主快随老奴走吧!”

元羲一把拉起我,“萱儿,此地危险,父皇现在『性』命垂危,在乾元殿等你,我带你去见他!”

我顾不得擦去泪迹,就被元羲拉住飞快的远离了神武门,穿过重重宫门回廊,快步走上了乾元殿高高的玉阶,走到那朱红的大门前,我忽然迟疑了脚步,元羲见状终于道:“父皇昨夜病情加重,我已将你的身份告诉父皇了,快些进去见父皇最后一面罢!”

我深吸一口气,向他点了点头,随即推门走进大殿,昏暗的大殿里,父皇虚弱的声音传来,“是朕的萱儿回来了吗?”

我的忍住泪意,一步一步走上前,内殿昏黄的烛火映着病榻上父皇枯瘦的面庞,我猛地跪下,在地上郑重响亮的磕了一个头,眼泪潸然落下,只是颤声道:“父皇,不孝女芷萱回来向你请罪了!”

父皇挣扎的抬起头,眼角有泪光闪过,颤抖着抬手道:“萱儿,快过来,让朕好生看看你!”

我膝行上前,紧紧握住父皇冰凉的双手,父皇眼角满是笑意,“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就在朕的身边,萱儿,你可曾怪过朕这个父亲?”

我使劲的摇头,“萱儿从未怪过父皇,从未怪过父皇!”

父皇这才看着我轻声叹道:“难得朕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如今你平平安安,朕九泉之下,去见你母亲也无愧了!”

我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在父皇苍老的手背上,外面四起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有侍卫匆匆进殿禀报,“皇上,庆王和祁王率着五千精兵『逼』宫,宋将军忽然下令打开神武门,继而负罪自刎,叛军现在已经杀进太和门,请皇上速速移驾撤离!”

父皇对那侍卫微微摆手,“下去罢!朕不会走的!”

那侍卫与张公公闻言皆是一惊,元羲劝阻道:“儿臣恳请皇上移驾,如今皇后假传圣旨悖逆行事,适才三弟妹在城头自尽,三弟他已经几近疯狂,宫里着实危险,三弟随时都会攻进来的!父皇!”

“不必说了!元庆他做的很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朕就要看看他今日能做出什么来!”父皇对一旁的元羲挥手道:“你先下去罢,朕与你妹妹父女俩要说会话。明日再传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