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璟瑜并不知秋娘原本的醋意和心思,当天夜里二人缠绵,还格外奇怪一向害羞的秋娘怎的忽然这般热情,孙璟瑜没多想也没多问,埋头乐滋滋的耕耘,翌日早晨夫妻两都睡过了头,太阳升得老高才慌忙爬起来,桂花早就等在外面伺候。

秋娘在堂屋碰到脸色不好的李氏和眼神鄙夷的花氏,忙羞愧的离开二人视线。尽管如此秋娘今日的心情仍旧大好,看到桂花也不那么扎眼了。

花氏一走,李氏便将桂花叫到跟前。

虽说昨日有了孙璟瑜那些话,此时秋娘却怕李氏会错意。等二人回房便偷偷躲在门前听墙脚,为了自己的将来做这等事秋娘也不顾了。

桂花站在李氏跟前,李氏微笑着上下打量她,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一杯茶快喝尽了才开口:“桂花啊,你来我家半年了,在我家还习惯不?”

“习惯,孙家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家,几位主子都很和气。”桂花腼腆的回答。

“呵呵,你今年多大呢?”

“已有十五。”

“哦,真不小了啊。”李氏眼眸在桂花的胸前一扫,暗道平时没注意,仔细一看,这丫头身段的确不错,难得皮肤也白,比大媳妇俊俏多了。

桂花羞赧的绞着衣角,脸蛋一片通红。

“这半年来我都看着你,勤快麻利,人也乖巧听话。”且脑子挺聪明,那些小伎俩李氏并不是没注意,无缘无故的给二儿子挡鞭子,平时有啥事都喜欢讨好二媳妇秋娘,更喜欢伺候二儿子读书,一个黄毛丫头会这般行事,谁会不知道想什么。李氏暗笑,更加明白桂花是花氏特意安排的丫鬟,昨日那番话明目张胆的催促孙家快快把桂花办了。花氏打得什么注意李氏清楚,可一想到平时花氏那嘴脸李氏就想拆台子。再说,孙大海才是长男,这个家迟早要交给长子。孙璟瑜三年后还要应试,这时候给他纳妾岂不是分心,且将来孙璟瑜做官去外地,孙大海却是要守着祖业,要当家作主的人身边没个帮手,凭他那脑子和性子,李氏死了都不放心。

李氏纵然平时偏心,但仍要替长子打算。孙大海不聪明,大海的媳妇也不如何,背后还有个喜欢指手画脚的娘亲,李氏瞧着眼前的桂花,越发的满意。左右看都比大媳妇能干,重要的是还能掐住花氏,且这丫头进门后,定不会为那花氏折腾什么,进了孙家的门,还不就是孙家的人,花氏的算盘输定了。

“桂花啊,等咱们致远周岁办了,你的终生大事也得张罗张罗了,呵呵。”

桂花闻言喜不胜收,忙跪下叩谢。

门外的秋娘听不出所以然,听二人似要出来,忙转身离去。

折腾半天没明白李氏到底是什么想法,秋娘心焦不已,生怕李氏将桂花推给孙璟瑜,为此愁得连午饭都没吃几口。

孙家忙着半月后孙致远的周岁礼,订菜请厨子借桌椅写帖子忙得很,周岁礼还没到,那厢徐老爷家差人送帖子来相邀孙璟瑜及家人于三日后参加徐老爷的重孙满月酒。

这事秋娘之前听孙璟瑜提过,没想到徐老爷家还特意写个帖子来邀请全家。李氏高兴的手舞足蹈,老早就想着去徐老爷家拜访拜访,见一见那真正的大户人家,再说儿子以后还要投靠徐老爷一家,她为娘的也想巴结巴结徐家的女眷们。

秋娘心里亦是高兴为多,能出门见见不同的人是好事,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

大嫂却很有些紧张忐忑,一得消息便问:“去徐家要穿什么衣裳才得体?”

三天时间眨眼过去,当日孙璟瑜带着家人热热闹闹赶去徐家送礼,进门不多时秋娘等女眷便被单独招待,孙璟瑜领着孙铁锤和孙大海贺完礼便随一群书生热闹去了,孙大海与孙铁锤和一些乡亲坐在一起等开席,一家人各走各的路。

李氏曾经远远见过徐家大院,在外头根本看不到边,那院子不知道有多大,有多少个门,院中有多少屋顶更是数不清。如今亲自踏进来更是感慨不已,若是没丫鬟领路,早就迷路了。

徐家的气派让李氏咋舌,这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他们孙家与之一比,什么都算不上……最起码光比宅子,孙家还不如徐家一个粮仓大。

“哎哟,这屋子得多少钱啊……”李氏忍不住低喃出声,领路的丫头回头看了她一眼,李氏见状红了脸,忙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徐家招待女客在一个繁花似锦的偏院,里面摆着五六桌酒席,菜肴还未上来,一群身穿锦缎的俊俏丫鬟们麻利的摆着碗筷,领路丫鬟将几人带进偏厅,踏进去,只觉芳香扑鼻,一屋子花花绿绿的女客坐着喝茶的喝茶,说话的说话,最中间坐着的老太太乃徐老爷的续弦夫人,丫鬟领到跟前去,李氏忙去贺喜,跟在后头的秋娘与大嫂随行,老太太笑呵呵的请坐,眼眸扫向三人,最后落在秋娘身上。

“早闻我家老爷说起孙家老二是个才子孝子,那孩子我有幸见过几次,一直想见见他的家人,今日可算如愿了,呵呵。”

李氏听罢心里欢喜得很,又闻徐老夫人道:“这小媳妇俊俏,可是璟瑜的夫人?”

李氏抬头看去,见老夫人说的是秋娘,便回道:“徐老夫人瞧得准,这正是我家璟瑜的媳妇,老夫人喊她秋娘便是。”

“哈哈,孙家的你可客气了,论年龄我比你大,论辈分我与你还是平辈,不如你喊我一声大大倒是亲切。”

李氏眉开眼笑,受宠若惊的摇头:“这、这哪行……”

“呵呵,辈分可不能乱来,你若是叫错了外人要追究可不好,还是叫大大吧。”

“哎哟,那我可沾大大不少光。”

“说笑了,日后闲来无事便来徐家走动走动,我一个老婆子时不时也希望有人陪我说话。”

“好好好,大大这话我记着,我闷在家里也是难受,哈哈哈。”

几个长辈在那说话,其他坐着的晚辈女眷们皆不好意思插话,秋娘趁喝茶的功夫偷偷打量周围一圈人,只见个个仪态端庄,有老有少,有俊有俏,秋娘暗想其中不乏有晨阳大小官员的家眷,今日怕是来齐了。

李氏与徐老夫人说话的功夫,外头又来了几位女客,经丫鬟一说秋娘才知道原来打头的老夫人乃孙璟瑜同窗黄解元的母亲,其后跟着黄解元的夫人及两位小妾和丫鬟。黄家送上贺礼,那两个小妾又由丫鬟单独领去别的厅吃茶,这屋中坐着的,全是正室。

闲话没说多久酒席开宴了,丫鬟领着各路客人上桌,老太太首先被搀扶过去,李氏跟在后面呵呵道:“我就坐在大大身边。”

此话一出那丫鬟为难的看了老太太和李氏一眼,秋娘从旁擦过,拉着李氏道:“婆婆还是跟我坐吧,我有话要与婆婆讲。”说着也不顾李氏诧异,直接拽到另一桌。

果不其然一会功夫,老太太那一桌坐了几位夫人,秋娘暗忖那几位怕都是城里的几位大户人家,其夫莫不是朝廷大员,李氏根本没甚地位,巴巴坐过去凑热闹凭添笑话。

然李氏却不明,见其他几桌都坐满了,只有老太太那一桌空了很多位置,仍旧道:“那里空着,我还不如过去坐。”说着起身要走,秋娘急得面红耳赤,正对面却忽然有人笑道:“孙老夫人,那一桌都是朝廷有品有阶的夫人,可不是你能随便过去的。”

秋娘抬眼一瞧,记得那人正是黄解元的母亲,秋娘暗暗皱眉,这个老太太面容瘦削,显得有几分刻薄相,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李氏闻言明白了,尴尬无比的安分下来,桌下偷偷掐了秋娘一把,小声嘀咕:“你咋不提醒我?”

“我……”秋娘无辜得很,她还没来得及出口,谁让那黄老夫人抢先了。

这厢二人黯然,桌上其他女客掩嘴偷笑的神态可没逃过二人的眼睛,秋娘羞愧不已,李氏更是再不敢多说,拿起筷子闷头吃饭。

那黄老夫人亦不再说话,倒是儿媳妇黄夫人与人换个位置凑到秋娘身旁来热情地喊道:“我家夫君与孙举人乃同窗好友同科举人,我老早就想拜访孙夫人你了,今日能见真是荣幸。我听闻孙举人不过年方十六,本还想孙夫人是个小姑娘,没想到今日一见孙夫人,却是端庄沉稳得很,难怪孙举人家风好,看来是孙夫人管家有方。”

黄解元卑鄙无耻陷害孙璟瑜会试落第一事秋娘铭记于心,见了黄家人哪会有什么好感,这夫人还巴巴的送上来挤兑,冷嘲热讽的以为别人听不懂?秋娘一扫黄夫人近在眼前的脸蛋,厚厚的胭脂水粉看不真切她的脸,只那一笑时嘴巴往里一弯,有点像鞋拔子,难看得紧。倒是这位夫人身后站着伺候的小妾和丫鬟各个相貌不凡。

“黄夫人过赞了,我家夫君排行老二,掌家这事轮不到我做主,如今还是我婆婆管着,将来也是我兄嫂打理。”

此话一出黄夫人倒没如何,倒是另一边的大嫂惊讶的看向秋娘,暗道秋娘说这些话,难道有心让孙大海将来掌家?

黄夫人没再拉着秋娘说,而是一挑眉头瞪向身旁站着的小妾:“明知道我不爱吃鱼还给我夹鱼,你纯心的是吧?”

那小妾听罢忙拿走她碗里的鱼块,焦急的认错道歉。

秋娘愣愣的看着,心道方才说话前,好似黄夫人亲口说要吃鱼。瞥了眼那小妾,秋娘暗叹黄夫人倒是厉害,两个小妾全当丫鬟使唤。

黄夫人训斥完小妾转脸朝桌上其他人莞尔一笑,“让各位夫人见笑了,是我管教无方。”

“黄夫人谦虚了。”一黄衫夫人微笑。

“黄夫人出门何必带着两扫把星,吃饭都吃不好。”又一蓝衫夫人不耐烦地瞪了那小妾几眼。

“呵呵,我就是带她们出来见识见识,省的她们在家里给我丢人。”

“哈哈,黄夫人好福气,让这么两个美人伺候你不容易啊。”

一众人说开来,桌上没几人动筷子,反而是聊天比较畅快。

秋娘默默听着看着,时不时吃一点,不插话不下席。

“孙夫人得赶紧给你家夫君找几个乖巧的小妾,日后早晚有人伺候你才舒坦。”黄夫人忽然又扯上秋娘,秋娘扭头看她,正要回话,对面的黄衫夫人嗤道:“黄夫人不安好心哟,孙夫人与孙举人才成亲一年罢了,儿女还未生一个,哪能纳妾回来坏了规矩,若是小妾生在夫人前头那可坏事了。”

黄夫人恍然大悟般歉意道:“罪过罪过,我还不晓得孙夫人没生儿女,不碍事,迟早要生的,生了以后再找一屋子人伺候。”

秋娘语塞,胸口堵得一口气。

“黄夫人怎的总劝别人给夫君纳妾?黄夫人可真是贤惠啊,像我就小心眼最不喜夫君纳妾。”另一桌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住众人,这夫人说话还真直接大胆,秋娘回头看去,那夫人冲秋娘一笑:“这位是孙夫人吧?我家夫君与孙举人至交好友,夫君时常去你家打扰,真是过意不去。”

秋娘眼睛一亮,道:“你是盛夫人?”

“呵呵,正是。”盛夫人年纪甚小,说话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俏皮,逗得秋娘不由笑了。

“哼,你不准你夫君纳妾,他最后还不是纳了。”黄夫人讽刺。

盛夫人闻言脸色一沉,恼怒的瞪了黄夫人几眼,强辩道:“我家只一个,总比你家一屋子来得强。”

“你!”

“食不言寝不语,你们都忘了吗?吃酒也能吵起来,成何体统!”徐老夫人不耐烦的呵斥,众人立即静默下来,再无人说话。

中午的酒宴过后,各家女客先后告辞离去,秋娘等人也准备要走,临走徐老妇人热络的道:“过几天你们再来玩,陪我说说话,咱们两村子离得近,多走动为好。”

“大大说的是,改明儿再来。”

“恩,青容送客。”

从徐家回去,李氏的心情可以说很复杂,既是高兴又很郁卒,总算和徐老夫人拉扯上了,想走进那个圈子却隔阂诸多。一堆官夫人的相聚,可不是乡亲邻里般有啥说啥。

夜里孙璟瑜才回来,秋娘将吃酒的事与他说了,孙璟瑜听罢嗤笑:“那个黄夫人是鞋拔子脸?哈哈哈哈!难怪难怪黄解元纳一屋子美妾!”

秋娘捶他几下嬉笑:“你是不是羡慕他啊?哼。”

“我才不羡慕,他羡慕我才是,我家夫人可美了,哼。”孙璟瑜故意得意的炫耀,逗得秋娘眉开眼笑:“人家没有美夫人,但有一屋子美妾。”

“哼,那又如何,再美的妾拿不出手,丑夫人出门可丢人了。”

“呵呵,你就是幸灾乐祸。”

“正是正是。”

侄子孙致远的周岁酒如期开办,酒宴有不少,但自然不比孙举人成亲时的排场。当初孙璟瑜成亲大部分客人是不请自来庆贺,譬如知府官员譬如书院夫子同窗师兄师弟们。孙致远的周岁没有那些人,比起成亲时显得清冷许多,发出去的请帖无非是亲戚们,孙璟瑜根本没打算请那些朋友,更别说官员。毕竟这是给大哥的儿子办周岁,那些人来有点不适合。尽管如此孙致远的周岁还是很热闹,抓周时孙致远抓到一支笔,喜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待客人们散去,秋娘和大嫂李氏等一起收拾家中残局,大嫂的娘家还没走,花氏从外头过来道:“闺女过来。”

大嫂放下扫把跟去,李氏见了冲桂花使眼色:“跟上去听他们说啥。”

桂花乖乖去了,秋娘心中咋舌,李氏把桂花收拾的真服帖。

不一会桂花回来,道:“表舅母跟表姐唠叨,说这酒办得不风光,说您偏心……还说二老爷小瞧大老爷故意不请读书人,欺负大老爷不是读书人……”

李氏闻言气得一把丢下扫帚,跳起脚就要去找花氏对峙,秋娘忙拉住李氏劝慰:“婆婆冷静,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别吵架。”

李氏恼火的大吼:“她到底什么意思!说要办酒我给办了,钱可没少花,我还打了金锁给两个孙儿,给孙女添了一对手镯,她还有什么不满!还说我偏心眼,我怎个偏心了?还要请那些读书人,笑话,人家凭啥子来花钱哟!简直是贪心不足,这是我孙儿的周岁酒,我说咋办就咋办,关她一个外人何事?”

李氏的嗓门忒大了,后院里说悄悄话的母女立时听到,花氏当即冲过来指着李氏叫嚣:“你这人要不要脸面,偷听墙脚!我就说你偏心眼咋了?你敢说你不偏?你去村外问问,谁说你不偏着老二的,就你还不自知了,你大儿子那是憨厚,要是跟你家老二那样精明的早就跟你计较上了,可怜我闺女要跟着受苦,连外孙外孙女都受罪,堂堂长子没得书读让老二读,堂堂长孙也被打马虎眼,如今我让小外孙做个周岁酒你还为了省钱尽往寒酸里办,传出去都丢人!”

李氏气得脸红脖子粗,被说偏心有几分心虚,但她自认为偏心并没错,就算让大儿子去读书也不可能出头啊,她当然偏着二儿子。

“我偏心不偏心轮不到你管,你女儿嫁过来我何时让她受过委屈?她在我孙家过得哪里不好?如今要不是有老二出头,她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丫鬟使?周岁酒更是可笑,我家的亲戚全请来了,村里人也请了不少,怎么就寒酸了?你还想我请谁去?去请徐老爷一家啊?要不要把京城里的大官都请来啊?人家来不?你到底是想给你外孙办酒还是想见大官啊?想见别来我家找,让你自己儿子考一个去,哼。”

“好你个!这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以为你儿子考个举人了不起是不?官场还没踏进去就开始得瑟了,啧啧,有本事别从京城灰溜溜的回来啊,有本事穿着官服给人瞧瞧,你儿子还没如何了你就得瑟拿势欺负人,亏你一把年纪了不害臊!”花氏喊的唾沫横飞,李氏不甘示弱,两方对骂,整得一屋子人吐血。

“娘你别说了,你赶紧和哥哥他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大嫂焦急的拉扯亲娘,心里郁闷得吐血,今天这般吵架,只会让她在婆婆眼里更加讨厌。可是亲娘说什么都是为她好,又无法怪罪。

“我就不回去,我今天非说个理!”

“婆婆冷静,客人还没走完,闹起来不好看。”

“到底是谁要闹?”

才送客人出村子的孙璟瑜等人回来见看到剑拔弩张的架势,李氏一见便冲孙铁锤哭诉:“当家你可回来了,你瞧瞧亲家说的什么话,说我们偏心眼,只顾老二不顾老大,给孙儿的周岁故意往寒酸里办,这是什么话?”

花氏不甘示弱冲孙铁锤叫嚷:“亲家的你自己摸摸良心好好想想,你们两老到底有没有偏心,我可不是瞎说。”

孙铁锤面色尴尬,不好接话。

孙璟瑜看了默不作声的孙大海一眼,走上前道:“姨娘莫气,我爹娘的确为了我读书偏袒多年,一家人为了我辛苦劳累,大哥对我的照顾璟瑜终生不忘,大嫂和孩子们也跟着大哥因我受苦不少,可璟瑜保证,日后出头了一定会报答大哥和大嫂,大哥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教导他们读书成才,这些话璟瑜说到做到,还望姨娘莫要跟我爹娘计较,那些过往已经无法回去,姨娘何不往前看,日后璟瑜若有对哥嫂做的不妥帖的地方,姨娘怎么骂我都无妨。”

彬彬有礼却掷地有声的孙璟瑜让一屋子人静下来,花氏听罢红着眼眶扭过头去,半晌一甩手道:“好,你将来是要做官的人,你说的话姨娘信你!”说着又冲哭啼的女儿道:“你还哭个甚,你小叔的话都说了,日后过不好找他去。”

“娘……”

“折腾够了,我回去。”花氏拿着衣服,扭个头便走出了孙家。

“大哥,你去送送姨娘吧,外面天黑路不好走。”孙璟瑜叹气。

孙大海没动,看了孙璟瑜半晌道:“大哥从没怨过爹娘。”

“我知道。”

“大哥一直以你……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