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八百步啊,这是何等远的遥距。

一箭催塔,这是何等的惊世神威。

全场鸦雀无声,一瞬间好像所有的动静都停止了。

天极军人人肃立,对他们来说,任逍遥不但是精神的最高领袖,更是天神般被崇拜的武学巨匠、不败战神。

有他在,再难的局势也能瞬间扭转。

有他在,再强的对手也能瞬间打趴。

辽军则人人胆战,个个心惊,军士也好,将军也好,全都骇得屏住呼吸,感受着心内一下下的激动。只有呼啸的夜风,战马的嘶鸣点缀这突如其来的肃静。

高手过招,胜负在毫厘之差;战场争雄,亦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落索。

任逍遥正是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一瞬间找到了决定局势的关键,然后依仗其天下无双的勇武一瞬间奠定胜基。

“杀,杀啊!”不知是谁叫了声,满场喊杀再度响起,两军重新投入到你死我活的搏斗中。

塔楼崩塌,辽军的远程指挥系统全面崩溃,天门阵内七十二小阵一时只能各自为战,抵挡天极军四面八方的冲击。

前线的辽兵未待天极军杀至,已开始骚乱起来,盖因耶律长胜的指挥不能够及时传来,眼见己方将士,有的还是一起喝过酒、一起吃过肉的同袍就这么给自己的弩箭活活射死,哀嚎、痛呼声远远传来,谁还吓得了狠心继续施射。

龙菲芸见敌你人未战先怯,哪还有半分犹豫,一声令下,龙骧、虎翼军重新展开锋矢阵,千军齐进,万马奔腾,杀向陷于混乱的辽军。

强大的中央主力军亦向前推进,却不像左右两翼的骑兵般全力飞驰,迅如电闪,而是缓慢推进,两快一慢,平添不少威势和压力。

待之已久的决战,终要到了短兵交接的时刻。

天门阵内的辽军未待天极军近身,已开始骚乱起来,尤其是弓弩手不少因为受不了屠杀友军的惨烈景象,抛到兵刃,发了疯似的往后跑,一个跑,他那一队也跟着跑,一队跑了,一哨就跟着跑,一哨跑了,一营…

眼见逃跑者越来越多,耶律俨心急如焚,大声喝止全无作用,气急之下挥剑连战数员逃兵却仍组织不了溃退之势。

大势已去,龙骧、虎翼军一到,天门阵外十六阵的辽兵全线崩溃,尤其是高台周围被任逍遥吓破了胆的辽军将士再顾不得什么军规律条潮水般败退下来,丢盔卸甲、抱头鼠窜,朝后五十六阵的位置亡命狂奔。

秦襄抛开手中连战数百人,几近断折的长枪,“唰啦”拔出了备用了钢刀,萧瑟的寒风拂过脸颊,令他整个人的神志为之一清。

遥遥望去,辽军的阵势已经一片混乱,在连续三轮的标枪投掷下,五十步外整整一个方阵五千余名的辽兵只有大约不到三分之一在枪雨的洗礼中幸存下来,且多半带伤,战斗力几可忽略不计。

在那之后又是一个方阵隐隐可见。

秦襄轻轻一勒马缰,转过身来,凛冽的目光自龙骧军每一名战士身上扫过,所有人地目光霎时聚焦到他身上。

旌旗飘扬,刀光耀眼,不需任何言语的激励,也不需要声嘶力竭的大吼,身经百战的龙骧军就像是一群残忍嗜杀的野狼。

而他,秦襄,就是那一匹驾驭狼群的头狼!

头狼只需要往月下高处一站,只需要一记冷冽的眼神,所有的野狼就会追随在头狼的身后,向猎物展开殊死的进攻!

“给我杀!”

秦襄嗔目大喝,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顿时昂首一声悲嘶,放开四蹄加速前冲。

身后六千余骑同时策马而前,紧跟在后,数千只铁蹄沉重地叩击着大地,恍惚之间,整片森林都在微微颤抖。

“契丹辽狗,纳命来!”

秦襄眉目狰狞,灼热的眼神透出凶光,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冰冷的厚背钢刀高高举起,映寒了整片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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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本

张风大喝一声,猛提缰绳,战马悲嘶一声腾空而起。凌空跨越十步之遥,又如千钧大山般从空中重重压落下来,耀眼的寒芒迷乱了辽兵将士的眼睛,锋利的长枪藉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刺出。

惨叫声起,血光飞溅,正前方的一名辽军士卒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胸口已多了个血洞。

张风身后,数千虎翼军将士正漫山遍野的掩杀过来,每一个都挺直了身躯,手里的马刀奋力扬起,灌足了他们全身的气力。

“轰——”

虎翼军的将士们带着强大的惯性,就像一波滔天的巨浪,铺天盖地罩了下来,顷刻间就将一个方阵的淹没,数千柄锋利地马刀、狼牙棒无情地斩落下来,在空中划出无数道诡异的弧线,霎时间,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冲宵而起,早已被骇破胆的辽军们血溅当场,纷纷哀嚎着滚倒尘埃……

辽军并非人人溃逃,尚有众多悍不畏死的勇士戮力和天极军厮杀。

统军使胡里室领着麾下两千余人,悍不畏死的迎向铁甲军,当先奋力一击,狼牙棒重重的劈在一面盾牌处。

“轰!”盾牌四分五裂。

铁甲军惊愕之时,胡里室大喝一声,狼牙棒自上至下呼啸而出。

激血飞溅中,一颗头颅已被砸成肉酱。

骤听身后喊杀四起,胡里室回转头去,但见当先两员红袍大将,领着漫山遍野的骑兵自左右两翼如两片两片乌云般往这晌掩杀过来,蹄声轰天而起,号角声遍传大地,可不正是契丹引以为傲的精锐之师——虎豹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