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小妮子的耳目几时如此灵敏。”任逍遥心中一动,正待推门进去,内里忽地响起个柔和的声音:“午时我在望江楼和大管家发生了些冲突,今晚是特地来赔罪的。”

“是……是冒充我欺骗凤仪的那个混蛋。”任逍遥往里一瞟,登时恍然。南宫凤姿身旁站着一个和自己几乎一摸一样的少年,这人的易容术虽不及自己精妙,却也仅有三、四处细微的破绽,怪不得能瞒过南宫凤仪,将她骗上望江楼。

“好个绝杀,竟然把主意打到凤姿头上来了。”任逍遥心中大怒,险些冲进去当场揭穿骗局。可他转念一想,若现在出手,最多只能保住凤姿,等从少年嘴里拷问出凤仪的下落,只怕绝月、夺魂早已将人转移。与其贸然入内,倒不如稍等片刻,看他究竟玩得是什么花样。

“你……你为什么把无伤叔叔打成重伤。”南宫凤姿泪水涟涟,抽噎道。

“唉,你不知道……”“任逍遥”长叹道,“凤……凤仪她想和我私奔,大管家却要抓她回去,我……我是不得已,才……才出掌的啊。”

“那……那你为什么和姐姐在望江楼里大打出手。”南宫凤姿半信半疑的问道。

“你爹爹极爱面子,怎能让人知道他的女儿同我私奔,望江楼的损毁完全是为了掩饰这件事,否则宗主他如何向天下人交待。”“任逍遥”漫天扯谎道。

“好家伙,冒充我也就算了,还敢诋毁凤仪的清白。”任逍遥心中暗骂。

“姐姐在哪呢?”南宫凤姿在床沿坐下,幽幽怨怨,楚楚可怜的道。

“你放心,凤仪现在很安全。”“任逍遥”答非所问的安慰道,“对了,她让我来问问你,是呆在听雨轩呢,还是和我们一快走。”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罢,什么赔罪、道歉,明明是想带凤姿……不好!”任逍遥懔然一惊,“只是要挟我的话,有凤仪便足够了,为什么连凤姿都不放过,难道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正思索间,只听南宫凤姿喜孜孜的道道:“当然是一快走咯,家里我早就呆腻啦。”

“可……”南宫凤姿说着美目一片凄迷,唇角飘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垂首道,“爹爹他是不会让我走的。”

“小笨蛋,学你姐姐私奔,不就成了。”“任逍遥”脸上欣喜的神色一闪即逝,柔声道。

“对呀!”南宫凤姿抚掌娇呼,旋又担忧道,“外面有许多守卫,人家是出不去的。”

“有我在呢,怕什么?”“任逍遥”洒然道笑道。

“咱们一走了之,爹爹和娘亲会不会担心呀。”南宫凤姿坐直娇躯,不无担忧的问道。

“任逍遥”眼珠一转,低声道,“待会你留张条子,把整件事情和宗主说清楚,他自然就明白了。”

“天杀的东西,又往我身上推。”任逍遥心中暗骂。

“嗯,你等等,我去写。”南宫凤姿说罢,转身进了里屋,不多时便拿着张短笺走了出来。

“爹爹,女儿陪逍遥哥哥走了,过些日子再回来。”“任逍遥”念毕短笺上的内容,沉声道,“加上‘和姐姐’三个罢,免得宗主误会。

“行。”南宫凤姿甜甜一笑,依言改过。

“等会没人过来吧。”“任逍遥”含笑问道。

“没有的,没有的。”南宫凤姿忙不迭地点头,娇笑道。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听雨轩,她的心中即紧张又兴奋。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任逍遥”提议道。

一切果如任逍遥所料,绝杀在听雨轩中当真安插了许多内线,“任逍遥”和南宫凤姿溜出神仙幽筑时,多亏这帮人想着法儿支开内卫,替他俩开道,否则焉能通过重重关卡,顺利到达庄外。

任逍遥屏息凝气,小心翼翼地尾随在后,他十分清楚,对方要去的必是藏匿南宫凤仪的地方,能否顺利救出姐妹俩,洗脱自己的罪名,完全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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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径直出城,骑上早已备好的骏马,一路朝南驰去,行了约莫二十里,赫然到达五云山。

五云山地处钱塘江与西湖之间,冈峦绝秀,林壑幽奇,相传山顶常有五色瑞云盘旋其上,故而得名。山姿雄峻巍峨,有排石、大湾,高丽,云坞,马鞍五峰,小径蜿蜒深入,植被茂盛,绿树翠竹相互辉映,清风云霞常伴左右,间或潺潺清溪沿山势而下,娇婉鸟鸣自林中传出,极富“野”韵。可惜天色昏暗,无法一睹其景。

二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正邪大战恰恰发生在此,山南的云栖竹径更是鬼冥神君、恨天、西门无泪等人与中原武林八大高手火拼的地方。

任逍遥心中暗笑:绝杀中人竟敢将南宫凤仪藏在这里,看我待会不杀你们个片甲不留,让自以为是的绝月、夺魂重蹈昔日覆辙。

“逍遥哥哥,你怎么带我来五云山了。”南宫凤姿见周围漆黑一片,怯生生的问道。

“你姐姐怕住在城里被人发现,所以约我们到山顶汇合。”“任逍遥”解释道。

南宫凤姿不再疑惑,任由他牵着玉手一道上山,身后的任逍遥见了,火冒三丈,心道:一会找着凤仪,非将你碎尸万断不可。

穿过一座悬空的吊桥,终于来到云坞峰顶,月色映照下的这里愈显幽深静谧,松榛蓊郁,令人叹为观止。“任逍遥”指着不远处草木虚掩的山洞,微笑道:“凤姿,凤仪她就在里面了。”

“姐姐——”南宫凤姿娇呼一声,飞也似冲了进去,“任逍遥”倏地回头,略微扫视四周,见一切并无异状,嘴角不由溢出一丝奸邪自得的笑意。

内里果然别有洞天,甫一踏入,便是条宽敞的走道,两侧插满了火把,照得四周一片通明。南宫凤姿尚不知遭人蒙骗,壮着胆子顺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一堵石门外。她对机关之术颇为精擅,不待“任逍遥”帮忙,轻而易举地便将它开启。

石门内乃是一个宽阔的洞窟,纵横几达十丈,顶做圆形,向上拱起,面积略呈四方形。不但桌椅井然,一尘不染,而且陈设得华丽已极,钟鼎汉玉,琳琅满目,几乎不逊南宫不败的住所。洞窟左侧是张精制的雕花木床,南宫凤仪正和衣而睡,姿态说不出的娇美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