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动了隐恻之心,将思函带回衡山,准备收他为徒,可诸位师弟得知他是契丹人后,纷纷要求将他送走,免得日后养虎为患。”林非凡犹有余悸的回忆道,“多亏岳父他老人家深明大义,允诺思函拜虹儿为师,并颁下严令不许任何人轻视诋毁于他。”

“思函的父亲是契丹人,母亲则是宋人,因此相貌兼具胡汉所长。”独孤虹解释道。

“以卫兄契丹后人的血统,确实很难在中原武林立足。”任逍遥皱眉道,“然而凡事都该有变通之法,若详加思虑……”

“办法有是有,只不过需得任少侠帮忙。”林非凡正色道。

“愿闻其祥。”任逍遥肃容道。

“七日后是乃鄙派五年一度的祝圣大会,届时各支弟子将齐聚衡山,比武较技。”林非凡扼要解释道,“只要思函能在大会中脱颖而出,就能名正言顺的受到重用。”

“思函并非我门下首徒,按规矩只能旁观而不能参与。”独孤虹惋惜道。

“林掌门的意思是……”

“出席大会的弟子原有八人,但其中之一因家父病重三天前回乡省亲去了,缺额迄今仍未补上。”林非凡续道,“我和虹儿有意让思函替代,只是……只是担心诸位师兄弟反对。”

“卫兄的能力衡山派上下有目共睹,我想诸位前辈该不会因私废公,有所阻挠吧。”任逍遥蓦然道。

“思函机智聪慧固然人尽皆知,但武功深浅却从不显露。”独孤虹苦笑道,“即便是我这做师父的也看不出其中端倪。”

“莫非需要晚辈一试卫兄深浅。”任逍遥会意道。

“鄙派向来有邀请江湖豪杰出席祝圣大会的先例,而且往往安排门下弟子与其切磋,达到取长补短,相互借鉴的目的。”林非凡含笑点头,缓缓道,“只要岳父大人首肯,派遣思函上场倒是不难。”

“林掌门是想晚辈有意卖放呢还是……”任逍遥回复一贯的洒脱,哑然失笑道。卫思函如能战胜……不,甚至和名动九州“风流盗侠”打个平手,立刻就能在衡山派中竖立少年英雄的形象,纵是有人反对林非凡对他委以重任,恐怕也不便开口。

“任少侠见笑了。”林非凡好整以暇的说道,“我只想让鄙派中人见识到思函武功深浅,同意他参与祝圣大会,至于最后能否脱颖而出,就看思函他自己的造化了。”

任逍遥肃容道:“恭敬不如从命,但教晚辈力有能及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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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怎么才来呀。”推开客房大门,早已在里候着的林毓秀蝴蝶般飘到他面前,青春焕发的俏脸逾显笑容可掬,美眸在长而翘起的睫毛下晶晶闪闪的,幽幽道。

“大哥哥和你爹娘说了会话,所以回来晚了。”任逍遥洒然笑道。

“哼,人家等得好辛苦呀。”林毓秀耸耸香肩,迷人娇态不经意的益发流露,皱起鼻子道。

“那我就给你赔个不是咯。”任逍遥嘻嘻笑道,“好秀秀,乖秀秀,饶过大哥哥行么。”林毓秀和南宫凤姿都属于童真未泯的类型,偶尔逗逗还可以,但大多数时间非得哄着捧着才成,否则万一惹恼她们,非得花番大功夫安慰不可。

“好,那本姑娘就放你一马。”林毓秀“噗哧”娇笑,退后几步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手肘枕在扶手处,托起香腮,盈盈道。

“秀秀,你陆师兄他没再生我气吧。”任逍遥闲话家般的问道。

林毓秀定神瞧他好半晌,忽然花技乱颤的娇笑起来,喘息细细媚态横生的道:“他敢,他要记恨你从今往后我就不认这个师兄了。”

“呵呵,那其他人没说什么闲话吧。”任逍遥喟然道。毕竟自己刚上山就和衡山派弟子发生冲突,难免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

林毓秀带点娇嗲的柔声道:“怎么会呢,师兄弟们对秀秀可好了,看在秀秀面上,他们是不会怪罪大哥哥的。”

“那卫师兄对你怎样?”任逍遥沉声问道。尽管已经答应林非凡,但他仍想对卫思函的品格心性有个全面的了解。

“大哥哥是说思函么?”林毓秀愕然道。

逍遥点头道。

“他呀,以前呢经常和秀秀一块练武,时不时还替秀秀……对了,你问这个干嘛?”林毓秀愕然道。

“哦,没什么,随口打听打听。”任逍遥赧然道。

“卫师兄不像其他师兄那样,成天缠着秀秀,可每当秀秀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总是他。”林毓秀美眸异采涟涟,回忆道,“上回……”

任逍遥无心听她细说,暗自为卫思函的付出感动不已,能够主动放弃多年来对林毓秀的痴恋,及时退出这场情爱纷争,别的不说,单就这份当机立断的勇气和大度便绝非自己所能比拟,所谓“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卫思函既然能够坦诚相待,自己就该尽最大努力帮助他走出契丹后人的阴影。

林毓秀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却发现任逍遥目光迷离,显然陷入沉思,蹙起秀眉道:“大哥哥,你在听吗?”说罢两滴清泪倏地漏出眼帘。

“我……我在听啊。”任逍遥回过神来,仓促道。

“你骗人!”林毓秀美眸泪花滚动,另有番楚楚动人最能打动男性的娇柔风韵,娇斥道。

任逍遥知她爱哭,连忙哄道:“秀秀,是大哥哥不对,大哥哥向你道歉。”

“呜——呜——谁要你道歉。”他越说林毓秀苦的越加厉害。

任逍遥拿她没辙,只好陪笑道:“秀秀啊,求求你别再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啦。”

“那……那你得答应秀秀,以后不许把人家的话当成耳旁风。”林毓秀听到“心碎”二字哭声立止,现出宜喜宜嗔的表情,嗲声道。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么?”任逍遥满脸委屈的告饶道。“你说真的,不许蒙我哟。”林毓秀举袖抹拭眼角,娇笑道。

“唉,就是再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啦。”任逍遥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