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轩园,沈碧寒直接回到自己的寝室之中,面色平淡的将脚下的绣花鞋随意踢掉,她一言未发的拖掉外褂,自己动手xian起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然后闭眼午睡。

看着沈碧寒的背影,凝霜担忧的咂了咂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心中暗叹口气,她颇感无奈的出了寝室,然后转身将房门关好,顺着长廊向前厅的方向走去。

在回来的路上,沈碧寒已然轻描淡写的将今儿个一些的真相告与了她听,一开始的时候,凝霜气愤过,但是气愤过后,她能做的也只是安静的跟在自己主子的身边而已,别无他法!

“凝霜!”凝霜刚刚从廊子里走进前厅,一身白衣的聂沧杭便从前院走了进来。

“给三少爷请安!”见是聂沧杭,凝霜急忙福身行礼。

因为在轩园中兰草,聂沧杭最近这些日子除了夜里,白天都是长在轩园的,加上他风趣幽默,又没有什么架子,所以时间一长,轩园的丫头们,包括凝霜在内,都和他熟稔了不少。

“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抬了抬扇子,止了凝霜的礼,聂沧杭皱眉问道:“嫂嫂可回来了?”

“嗯,刚刚从大少爷那边儿回来,这不才歇下么!”跟着聂沧杭皱眉,凝霜低头回道。

“凝霜丫头莫要担心,在聂府之中,这些事儿刚刚才开始,今儿个嫂嫂想明白了,也省的日后再吃些其他的亏了!”对凝霜笑了笑,聂沧杭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三少爷,您知道今儿个我们家少奶奶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些惊讶的抬头睨了聂沧杭一眼,凝霜在他身边站定问道。

整了整自己的外衫,随手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聂沧杭点点头:“璇妹妹刚从我那里走!事情经过她已然全说了!”

“啊?!”狐疑的看着聂沧杭,凝霜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聂惜璇对沈碧寒的好,凝霜打心底感激她,可是经了今儿个这事儿,对这位主子她实在是不知该做何感想了。

“且不知璇姑娘与三少爷说了多少?”她总不会将自己算计沈碧寒的事情也说了吧!

聂沧杭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凝霜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现下快到申时了,按着嫂嫂的习惯,这一觉儿该到酉时过了才会醒吧!”

在轩园的这些日子里,他在后院里鼓捣花草,而沈碧寒每日午时过了就会小憩片刻,对于这点,聂沧杭大抵上也是知道的。

“酉时过了应该会醒!”凝霜不确定的道。

平时的时候,沈碧寒每个午后都会睡上一个时辰,最多的时候也就一个半时辰,凝霜不知道今日心情不好的她,到什么时候会转醒,其实她也担心,沈碧寒根本就不会安稳入睡!

“放心吧!待到嫂嫂醒了之后,我会与她好好谈谈的!”对凝霜投以云淡风轻的一笑,聂沧杭从椅子上起身:“我且去看看我的那些宝贝儿们今儿个过的怎么样了!”

他话里的宝贝儿们指的是那些兰草。

“有劳三少爷了!”嘴角动了动,凝霜对着聂沧洛淡淡一笑。

聂沧洛为人随和,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总是时不时的逗得沈碧寒发笑,若是他与沈碧寒谈谈,或许她的心情可以好些。

“还真是屡教不改!”随意的对凝霜摆了摆扇子,聂沧杭xian起棉帘,离开正厅。

沈碧寒本是睡不着的,在她躺在**之后不大会儿,天空再次落了雨,这次落雨与前晌儿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同,豆大的雨滴砸落在瓦檐上,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听着有规律的声响,再加上夜里没有睡好,沈碧寒只觉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沉沉睡去。

雨势越下越大,到酉时的时候依然未见歇势,原本到酉时的时候便是黄昏了,那个时候天色渐暗,但是此时的天际,却是一片昏暗,如同夜晚一般,

从睡梦中转醒,耳边传来哗哗的落雨声,看着屋里黑乎乎的一片光景,沈碧寒将注意力放在了外面那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光亮和嘈杂的人声上。

“轩园哪里来的这么嘈杂的人声?凝霜……”

唤了凝霜半晌儿后,见没人应声,沈碧寒知是外面雨声太大,眉头微皱着从**起身,凭着记忆摸索到自己的外褂,然后凭着感觉穿上,她双腿垂落在床边,借着外面的那点子灯火,在漆黑中寻着自己上床时踢到的鞋子,且费了些气力,终于寻全了两只绣鞋,她暗暗一叹,然后穿上便下了床。

似是熟悉了黑暗一般,她先是摸索着走到过了床前的屏风,然后又走到圆桌前,知道前面没有了阻碍物,她一路向外,终是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三少爷!眼下廊子里已然摆满了兰草,剩下的这些要放在哪里才好?”说话的是一个身形有些臃肿的中年人,此时的他正手抱一盆兰草,站在雨中询问着聂沧杭该放在那里。

眼下廊子占满了,若是将东西放到前厅或者是其他厢房,按理该知会大少奶奶一声,得到她的允许,以前的时候府里的大少奶奶不得宠,他们还敢壮着胆子做些什么,现在形势不同了,没有主子的话,找不到担责的,没人敢遭次。

“搬去前厅,前厅再摆不下,就让望春打开东西厢房,只要是能躲雨的地儿,你们只管放就好!”不顾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身上,沈碧寒已然来到中年人身边吩咐道。

“大,大少奶奶……”看到沈碧寒,中年人眼前一亮,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头,护着怀里的兰草便向着前厅方向奔去。

此时的聂沧杭已然全身湿透了,站在已然垮塌的大棚前,他正指挥着下人将一盆盆兰草从棚子底下扒拉出来,听到沈碧寒说话之后,他连忙转身,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他有些惊讶的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沈碧寒。

“嫂嫂刚刚睡醒,怎能淋雨!?”雨势太大了,此时的沈碧寒虽然只出来片刻,倒是全身都淋湿了。

“这雨太大了,若是这么下去,你种的这些兰草全都得毁了,且别管我了,先救了它们再说!”眯眼阻绝雨水进入眼中,沈碧寒轻捋了两下衣袖,弯身钻进垮塌的棚子下,开始搬着里面的盆栽。

她是种花之人,自然惜花,眼见兰草要毁了,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嫂嫂……”

看着大雨中费力搬着兰草的沈碧寒,聂沧杭双眼几乎眯成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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