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还在哗哗的落着,急促的雨滴坠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儿,与地上的水流汇流成流儿,顺着轩园的雨道流出。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被垮塌大棚压在底下的兰草,悉数被转移到了可遮雨之处,忙完了事儿,负责搬运兰草的下人们一个个都冒雨离去,经过这次折腾,被雨水一遍遍冲刷的轩园后院,已然满目疮痍!

“少奶奶也真是的,您刚刚睡醒,怎的可以出去淋雨,这下赶明儿个若是病了该当如何?”将沈碧寒身上多了些分量的湿衣物放到一边的椅子上,凝霜一边为她换上干净的衣物,一边担忧的说着。

先前的时候凝霜是在前厅安排兰草放处的,所以并未淋雨,待到安顿好了那些兰草,她初来后院,便见沈碧寒一副淋雨过后瑟瑟发抖的样子,莫说她心中要有多心疼了。

“不碍的!”搓了搓冷的发僵的手,沈碧寒将手伸入凝霜撑好的外褂中:“我的身子你还不知么?怎么会那般娇贵了!”

“我的少奶奶啊!”轻叹一声,凝霜将沈碧寒的衣服穿妥,然后苦着脸道:“眼下是初春,外边儿太阳虽然大,可是天儿还是凉凉的,尤其这午睡后最怕惊风了,您这还去淋雨!”

看着凝霜将自己拖下的湿衣服对着脸盆拧出了水,沈碧寒微微一笑:“我喜爱花草你素来都是晓得的,那些兰草有多娇贵你也是知道的,难不成我能看着它们就那么活活毁了不成?”

“奴婢就知道少奶奶想的是这个!”凝霜皱了皱眉,叹道。

在寝室内换了干净衣物,又聊了会儿子,合该着也到了晚膳时间了,沈碧寒又披上一件披风,然后带着凝霜一起向着前厅走去。进了前厅,前厅之内空空荡荡只有聂沧杭一人坐在侧椅上,手里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儿的姜汤。

“小叔……望柳和望春两个丫头呢?”目光扫过前厅的侧门,没见着两个丫头的影儿,沈碧寒疑惑道。

望柳在柴房只被沈碧寒关了七天,在第七天的晌午,凝霜去找沈碧寒为她求情,她认了错,也就免了罚。

“嫂嫂先喝了这个!”将手中的姜汤递给沈碧寒,聂沧杭笑了笑道:“两个丫头去传膳了,这雨下的,势必要一个人撑伞一个人取膳了!”

接过面前的姜汤,用双手捧着碗,沈碧寒皱眉看了看聂沧洛身上的干衣,不解的问道:“小叔适才回去了?”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聂沧杭摇摇头:“这身袍子是上次搭棚子那会儿弄脏的,望柳丫头给我洗了,这会儿子就拿过来穿了!”

“这丫头还真是细心呢!”笑着多看了眼聂沧杭身上的袍子,沈碧寒吃了口手里的姜汤。

“这姜汤驱寒,嫂嫂刚刚淋了雨,还是趁热喝了好!”自己动手又盛了一碗姜汤,聂沧杭坐回到椅子上,也喝了两口,然后又道:“这雨势稍晚些应该会歇,适才嫂嫂在更衣,我便做主让两个丫头将我的那份晚膳也取了来!”

和自己的小叔一起用晚膳?!以往聂沧杭在轩园种花,逢午时必定离开,用过膳之后又来,到了晚膳时分便又会离开,今儿个他要在这里用膳,这可是第一次!

沈碧寒心里虽觉得有些不妥,不过抬头看了眼外面湍急的雨势,她轻轻应了声儿,低头看着碗里漂浮着的姜沫儿,然后轻吹了两下,慢慢了吃了两口,热热的姜汤滑入喉间,热气暖了胃,驱走了寒意,不大一会儿她便觉得身子热了起来。

时间不长,望柳和望春两个丫头便取膳回来了,将取来的晚膳一一摆上,看着满桌子比之往常丰富了不少的菜色,望柳笑着与凝霜对视一眼,然后安生的来到沈碧寒和聂沧杭身边,道是晚膳备好了。

与聂沧杭寒暄了几句,沈碧寒跟他一起移步到饭桌前,看着那满桌菜色,她微微蹙眉对望柳道:“今儿个可有厨房的人来过轩园?”

以往沈碧寒的一日三餐都很固定,每一次都是四菜一汤,就算是两个主子用膳,无非就是多出两菜才是,可眼下摆在自己面前的膳食,却明明白白的是七菜一汤,而这七菜一汤里,有不少都是她喜欢吃的。

点点头,望柳道:“今儿午后的时候厨房管事的王嬷嬷过来了,她问了少奶奶都喜欢吃什么,然后便有去了!”

“今儿午后的时候璇妹妹到了我那里,还说厨房不懂规矩,未曾来问过嫂嫂喜好呢!”笑着落座,聂沧杭依然我行我素,十分随行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素菜吃了起来。

“这些吃食都只是些身外之物,我已然用了三年,而且觉得一切都好,璇妹妹完全不必这样的!”暗叹口气,也跟着落了座,沈碧寒接过凝霜递来的筷子,也埋头用起膳来。

抬头含笑端详了沈碧寒一眼,聂沧洛笑着对望柳和望春道:“这里有凝霜丫头伺候就好,你们两个去里面帮我去清点下,看那些宝贝兰草还剩下多少了!”

“是!”应了声后,望柳和望春两个丫头便退出了前厅。

抬头看了眼屋里只剩下的凝霜,沈碧寒皱眉看向聂沧杭:“小叔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么?”

“嫂嫂真是聪明之人!”对沈碧寒温文一笑,聂沧杭低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看着聂沧杭笑着的模样,沈碧寒暗暗的叹了口气!

适才在寝室闲聊的时候,凝霜已然将聂惜璇去找聂沧杭的事情告与了她知道,在她的认知里,整个聂家聂沧杭应该是最不想掺和内院之事的人,不过现下看来,即便是风流倜傥的聂家三少,也拖不了俗啊!

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沈碧寒吃了两口菜,然后低着头道:“小叔打算与我说什么?”

“虽然表面上嫂嫂还是如常,只怕眼下心里还是在气着璇妹妹的吧!”聂沧杭看着沈碧寒的样子,十分感慨的道:“璇妹妹虽然有的时候精明非常,可是她也有她的苦处,凡事有因才有果,璇妹妹之所以防备着嫂嫂其中有错不假,确实也该气,不过这却也不能全怪她!”

心中一惊,终是抬起头来,沈碧寒淡淡一笑:“若真如小叔所言,璇妹妹这么做,怕是该有苦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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