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我不能中他们的奸计!

“山上有六条丝绢,藏在不同的地方,只要找出来,带下山回到这里聚首即可。”宋逸湘解释道。

“就这么简单?”我满腹狐疑。

“就这么简单。”

“那找不到丝绢怎么办?”这么暗,又没有灯光,我对自己实在是没有信心。

“你笨蛋啊。不会听声音嘛?”蓝月不知什么时候又潜了回来。天哪,阴魂不散,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到。

我离开她远了些,弱弱地问了一句:“什么声音?总不会在丝绢上挂铃铛吧?”

唉——其他人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当然是风吹动周围草木所发出的声音了!”蓝月咬牙切齿地说道,“丝绢的声音自然是不一样的!”

“哦。”我脑海里浮现的是广场上红旗飘飘,被风吹动得飒飒作响的景象。可是……丝绢很小吧?有声音么?

当我问出心中的疑惑,其他人皆是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我。

一条蓝色的丝帕在我面前抖了抖,我眼睛一亮,赞叹道:“好香!”

那纤细的白皙玉指一抖,没抓稳,丝帕在我眼前缓缓飘落,宛若在夜间翩翩飞舞的蓝色蝴蝶。我伸手一把抓住,在丝帕的一角看到一朵小小的紫色兰花。

原来是他!

我抬眸,温如海正满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笑。没想到,他连手帕都要熏香,难怪每次靠近他,总会闻到一股熟悉的香甜的花草味道。

宋忆寒凑到如海身边嗅了嗅,奇怪地说:“什么香味都没有。只有淡淡的药草的味道。”

“我也没闻到。”秦风站得很近,摇了摇扇子。

“不会啊。”我认真地说,“二哥身上是脂粉味,秦风身上有淡淡的茶香,三哥身上是阳光的气息和着泥土青草的气味,蓝月——”

她白了我一眼。

我不怀好意地笑道:“蓝月偷吃蜂蜜了吧?我都闻到了!”

她咬咬牙,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并未反驳,只是讥讽地说了一句:“你属狗的?”

我笑笑,说:“我也是这几天才发现自己有这个能力的,之前没有这么灵敏。大概是宋府的水土养人吧!天天燕鲍参翅的补,总有些器官发育得特别优秀。”我就纳闷了,怎么没补我的身高?跟他们站一块,我是最矮的一个。有压力啊……蓝月冷冷地说:“可惜,山上藏着的丝绢,什么味道都没有。你若是听不到风吹动的声响,也找不着。”

“那这样好了,分成两组,两男一女。”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拿到了自己的丝绢,也可以去找别人的,或者从别人手里抢,最后谁手里的丝绢多,就算谁赢。如何?”

“好。就依飘云所言。”大家都同意了我的提议,然后分好组,立即行动。

看着急速掠上树梢的几个黑影,我目瞪口呆。不一会儿,那些矫健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啊’字在我喉咙里酝酿了很久,却是无法发出声音。

一阵轻微的风声过后,一个黑影又回到我面前。

“飘云,为何不随我们前往?”温如海不解地问道。

我盯着他,嘴张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不会轻功!”天哪!这是人做的事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跳那么高!虽然不是用飞的,但是,那个速度,那个高度,还能在枝叶间跳跃,这不跟猴子似的?莫非古人未开化,保留了猴子的习性?

温如海略显尴尬,嘴唇嗫嗫着说了一句:“是我们思虑不周。我以为,你应该会的……”

“凭什么?凭什么我一定要会?”我恼怒地直跺脚。这不是摆明了让我输么?

“哼,我就知道这丫头会坏事。”一个声音冷冷地从我后方传来。

秦、风!

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我磨磨牙,咬牙切齿道:“你不去追他们,留在这里做甚?”

“以我一人之力,难敌三位好手。”秦风没好气地说。

“啊——”我积郁的怒火终于爆发。“不用管我!你们都给我去抢——等等。”话锋一转,我心中有了妙计。

密谋了一会儿,这两人也不见了踪影。

我悠闲地爬上一棵大树,坐在树杈上等待结果。

最后,我和温秦组合全面胜利。原因无他,温如海连山顶都没上,就候在半道上等着宋府三兄妹,来一个放倒一个,没来的就由秦风去逮,结果逃掉的只有三哥宋逸湘。貌似,他是我们当中武功最厉害的……当我看到那个暗红色的身影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输定了。没想到,温如海这小子特争气,不但非礼了二哥让他在山上睡了一夜,还勇敢地去搜蓝月的身,从她身上摸出两张丝绢,加上二哥那两张,我们以四比二胜出。

当蓝月被抬下山时,看到她那铁青的脸色,我就知道她恼羞成怒了。可是温如海这小子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做错事的不是他一样。我就怀疑,是不是在他眼里,什么男女大防的封建框框条条根本就形同虚设?

盯着他那双幽蓝的眼眸,我问:“你摸蓝月了?”

他点点头。“嗯。”

“她是女的!”我为他捏了一把汗。蓝月也是不好惹的……他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这我倒没放在心上。可是,总不能因为她是女的,我就非得让着她吧?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输了。你不是很想赢么?”

啊!死小子!居然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果然,他这句话一说完,我就觉得背脊发寒,冷飕飕的,有两道视线犹如利箭,直射到我身上。我心虚地回头,蓝月正睁圆了一双美目,怨愤地瞪着我。

我心虚地跟她打哈哈,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没叫他摸你,其实他完全可以把你弄回来了让我来摸的……”

好像我的话起到反效果了,怎么她有暴怒的倾向?我赶紧闪身躲到温如海身后。

第二天,正吃早餐的时候,宋忆寒黑着脸,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很怀疑地看向温如海。该不会是他非礼人家了吧……“臭小子,记仇记得可真久。小时候那些乌龙事也被你惦记着,还不忘公报私仇。这下你满意了?”宋忆寒满脸怨气地质问。

温如海撇过脸,紧抿着唇,不答话。

“解药!”宋忆寒朝他伸出手。

“没有。”温如海不紧不慢地回答。

“啊——你骗人!”刚想发怒的二哥看看我,火气收敛了些,最后闷闷地问一句:“多长时间?”

“一个月。”温如海一脸欠扁的笑容。

看得出来,二哥气坏了。可是碍于我在场,他也没敢怎么着,跑回自己房里生闷气去。我吃惊地瞪着温如海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暗想:这真的是如海吗?

不过,虽然我们算是用不光彩的手段赢了,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那就是秦风被三哥揍得很惨,在**躺了几天。我带着礼物上门的时候,才知道秦风这小子实在是‘淳朴’得可以。明明吃穿用度都是以最高标准来衡量的,穿最好的丝绸衣衫,吃最美味的食品,偏偏住的房子不大,仅一个二进的院子,还不到瀚海药馆的一半大小。整个宅子里的人员除了他之外,就是两个轮流看门的,以及一个打杂的。不过,那些家具却是名贵的楠木和紫檀木制的,就连房门跟雕花的窗户,也是上好的木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叶清香。

院子中,种着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生命力旺盛,不用给它们施肥也会长得很好,只要偶尔修剪枝叶,让它们整齐些,就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参观完他的小院子,我蹭到床前,嬉皮笑脸地唤道:“秦哥哥——”

从枕头中抬起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孔,嘶哑着嗓音说道:“丫头,满意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让你为难了。对不起,都是我任性。”

“你也知道你任性。”秦风苦笑着轻轻摇头。“算了,是我武艺不精,输给他,心服口服。”

我眨眨眼,满脸好奇。“那个,逸湘哥哥很厉害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又瞥向正端着药碗进门的温如海,换了个话题。“你可知道如海的身份?”

温如海脚下一个趔趄,碗中洒了几滴药汁出来。

他满脸惊慌地看着我们,眼里,带着一种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秦风!”他呵斥着,快步走到床前,把碗放到床头柜上,以眼神警告躺在**的病患。

秦风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又把目光转向我,笑道:“那你可知我的身份?”

看着他们古怪的神色交流,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搬了张椅子,我坐到床前,不满地看看这个,又瞄喵那个。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秦风低叹一声,无力地把脸埋进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