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人都叫你吓跑了

还是,将他当成了父母一般的亲人了,才会这样显『露』着本质。白悦温柔地扶着她的背,出声哄着她。

良久,她又想起来什么,坐直身子,含着泪看着丈夫。

“那,叔父还有知府,还有夫君你,你们打算怎么做?”

白悦有些同情地看着飞儿,说道:“叔父的意思,事关重大,一定要禀明父皇的。”

“可禀明了,然儿就死定了。”

“泽熏王是父皇的儿子,应该不至于吧?”

飞儿摇着头,说道:“那是你不了解父皇,父皇本就担忧然儿的『性』子,如今叫他知道了谋杀之事,就算他不杀然儿,也一定会一辈子困住他,就像当年先皇困着北皇叔一样。”

说罢,飞儿重新站起来,擦干了脸,托了托发髻,看着白悦说道:“我要见白将军。”

白悦轻叹一声,站起来,伸手帮她把没有整理好的发丝拢了拢,说道:“我带你去,不过兹事体大,叔父是不会退让的。”

尽管白谦表面上吊儿郎当,可白悦对他很尊重。自由父母早亡,白谦可谓是家中唯一的长辈。而白谦一直没有结婚生子,白悦对他来说也是半个儿子。

白悦陪着飞儿同乘一辆马车,来到驻军大营门口。下车后,门口守卫兵士赶紧给他们下跪行礼,白悦与飞儿并肩通行,直到来到白谦的帐前。

进去通报的兵士出来,抱拳说道:“白将军说知道公主前来的目的,只是将军他注意一定,不会有半分动摇,请公主回去。”

白悦叹息说道:“叔父果然下定了决心了。”

他这样说着,飞儿抿了抿嘴,突然推开了那兵士,直直闯了进去。白悦一愣,赶紧跟了进去,那兵士也跟了进去。

因为犯人特殊,人数又多,所以是关在驻军大营中的。此时在帐篷的,除了白谦,还有林城知府,他们正在商量写折子的事。飞儿冒然闯进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随后白悦也进来了,白谦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难免瞪了他一眼。

过去了十几年,白谦自然也有了变化。四十岁的他,成熟了许多。示意跟进来的兵士退下,与知府两人一同过来,给飞儿行礼道:“微臣参见公主。”

飞儿哪有心情跟他们假斯文?叫他们起来后,便直直看着白谦和知府道:“白将军,知府大人,本宫有一事相求。”

白谦与知府对望了一眼,随后说道:“公主,臣也知道公主要说什么。可是这种事,不可以隐瞒的。”

白谦,很善于保养。他曾经给过雪儿花『露』水。可再怎么样,也是个武将,住的最多的地方不是府宅,而是帐篷。军营,不论何处的,就是他的家。

如此风餐『露』宿,一个男人也会显得粗糙。眼角有些许皱纹,侧过脸,可以看到皮肤上的凹凸不平。

白谦侧着身子,并不去看那如今已经是他侄媳『妇』的玉贞公主,只是直直看着前方,双眼中说不出怎样诡异恐怖的神『色』。

“臣,在陛下初封南王之时就已经跟随左右。在臣的眼中,陛下就是天,就是一切。任何一个人,哪怕他是个王爷,哪怕他是陛下的儿子,可只要有一丝一毫对陛下的不敬,臣,都不能放过,跟何况是背叛这种大事!”

飞儿上前一步,颔首挺胸,气场丝毫不亚于白谦。她那美丽尊贵的脸上,肃然凝神,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皇上是白将军的一切,可是白将军你这个一切也同样是本宫的父亲。泽熏王是皇上的儿子,也同样是本宫的亲弟弟。弟弟有事,做姐姐的怎能相安无事?做儿子的有事,当父亲的又怎么能够高枕无忧?白将军这一顶折子呈上去,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个泽熏王,还有本宫,还有父皇!”

白谦猛地转过头,双眉一扬。本来,碍着知府在场,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如此看到曾经抱在怀中的女娃娃这般强硬,不由得赞叹出声:“哎呀哎呀,都不知道飞儿你有这个气魄。都说虎父无犬子,你不单单是龙女,更是虎女呀!”

飞儿真是哭笑不得,本来针锋相对的两个人,计较着清楚。可他却话锋一转,突然赞扬起她来。如此不安常理出牌,这位叔父真是天下第一人了。

“叔父,多谢夸赞。只是,今日之事,飞儿毫无玩笑的心情。纵使然儿多少不是,可他毕竟是父皇的长子。父皇知道长子的所作所为,该有多伤心?”

突然叔父、飞儿、然儿了,那就是当成了家事。知府显得局促,便赶紧抱拳道:“白将军,这里官衔最大的就是将军,一切由将军做主就好。下官先回一趟府衙,有些公文要处理。”

白谦点头,知府又与飞儿与白悦行了礼,匆匆离开了。白谦便挑眉道:“看吧,人都叫你吓跑了。”

飞儿笑了一下,赶紧过去,拉住了白谦的衣袖,就像是小时候,她常做的一样。一边的白悦也只是看着,今日,他看到了飞儿很多俏皮。因为是公主,纵然爱得死去活来,却始终以礼相待。飞儿便也还以理解,偶然说个玩笑就是顶天了。可今日,见了她许多不曾见过的本『性』,现在更是扯着叔父的衣袖撒娇,白悦微微笑了起来。

真是,太喜欢她了。

“白叔叔,你就高抬贵。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相信也是有人挑拨的,你让我去跟然儿谈谈,吓他一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白谦看了一眼白悦,挑眉问道:“你的意思呢?”

飞儿转过头,红着脸,睁着大眼睛巴巴地看着白悦,那位驸马哪里还有招架之力,清了清喉咙,刚要开口说话,白谦却一挥手,说道:“问了也是白问,你还不是心疼媳『妇』,当然站在她那一边去了。”

白悦便挠了挠脸,飞儿也笑了起来。白谦坐回到榻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我白家媳『妇』,也都是一家人,有些话不怕跟你说。泽熏王,他的『性』格怎样,你这个当姐姐的很清楚。倘若真得只是说一说,吓一吓就可以万事大吉的话,他也压根不会干出这种事来。不论是否有什么原因,还是有人挑拨,可说到底隆平王是他的亲弟弟呀,多少的理由非得要找杀手杀他不可呢?你真心疼这个弟弟,又想没有想过,另外一个?既然泽熏王动了杀意,隆平王便会时时处于危险之中。皇上必须要知道这件事,才能采取手段,制住泽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