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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县外贸公司经理章柏银与几位客商洽谈业务,住进了县宾馆高级套房,李凤花负责这层楼的服务工作。

??对于客人们来宾馆投宿、开会之类的事情,李凤花早就习以为常了,自己就是做服务工作的嘛。但今天却与往常不同,当她进入会客厅给客人送茶水的时候,她眼前猛然一亮,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闪现在面前,他正在与客商们侃侃而谈,神态自若,风度翩翩。她莫名其妙的盯着这位“白马王子”,听口音是本地人,可我怎么没见过这个人呢。

??其实,这位章经理经常光顾县宾馆,也多次在此会议室会过客,只是当时还没有产生畸形心理的李凤花根本没有在意而已。

??正当李凤花发愣的时候,美男子也同时注意到了她,而且心中碰撞出一束不可告人的火花。唉呀妈呀,宾馆还有这么标致漂亮的女服务员,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发现“新大陆”的章经理暂停了讲话,朝李凤花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并说:“谢谢服务员同志为我们服务,行,茶瓶就放在这儿吧。”

??美男子的这一点,这一笑,这一说,弄得李凤花神魂颠倒,差一点把茶瓶放歪了。她心速加快,脸红着退出会客厅。

??晚上,李凤花睡在**,望着空荡荡的双人床,叹了一口气,转而又回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位不知其人的美男子,此时浑身不由自主地**起来,她揣摩着:听那位美男子谈话的内容和口气,这个美男子肯定是个干部,不是厂长,就是什么经理之类的官儿。看他的面相,最多三十大几岁吧。我要是有这么一位老公该多好呀,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也不要再干这个侍候人的破服务员啦。你看自己的丈夫,那个拼命三郎的劲头,只知道傻干活,就知道当先进,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当初嫁给他,还以为他会飞黄腾达呢,谁知道他原来是个傻蛋、软蛋。在部队干了那么多年,还是一个兵,回地方啦,还是一个听人摆布的小老百姓。你看人家当干部的多威风,多派头,吃香的,喝辣的,样样都好。

??已经是深夜了,李凤花怎么也睡不安稳,她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老是摆脱不了白天碰到的那位美男子,他的笑容怎么老是在自己眼前晃悠,他的问候声怎么老是在自己身边响。该死的,人家秋香与唐伯虎还要三笑呢,怎么美男子就那么一笑,就把我迷住了,这不该是人们常说的婚外恋吧。管他呢,睡觉,睡觉。李凤花在自责的心态下,进入了亚睡眠世界。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李凤花迷迷糊糊的起了床,机械地吃完早点,又安顿了儿子,然后三脚并成两步地赶去上班,而且是第一次提前一个多小时去上班。

??整理好床铺,打扫完卫生,李凤花在“辖区”里乱转悠着,她六神无主地东张西望着,但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

??她鬼使神差般地下楼转到了接待大厅,她看了一眼总服务台的小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喂,昨天在二楼套房住的几个客商呢?”

??“一大早结帐走啦。”小叶在整理台帐,头也没抬的说。

??“噢,走了。”李凤花自言自语道。

??这一天,李凤花有点失魂落泊。

??晚上,马春贵出差回来了,不但给可爱的儿子买了好吃的点心和小玩具,还给妻子买回一块颜色很艳丽的布料。

??“喂,凤花,你看这块布料好看吗?”

??“好看什么,现在都流行买成衣了,你怎么还买布料,土不土呀?”

??“那好,下次我出差一定给你买一套成衣。”

??“算了吧,就你那陈旧的眼光,能买出什么好东西。要买,还是给你自己换换装吧,瞧你这身老黄皮,老穿它光荣呀。”

??马春贵自讨没趣,但没介意什么,一转身,又去逗儿子去了。

??上床睡觉的时候,马春贵要和妻子亲热亲热,刚摸了一下妻子,就被妻子的手给甩了下来,然后扭过身去,未言语一声。

??“咋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让我瞧瞧。”春贵心疼地问道。

??“你才病呢,我看你整天东游西窜的,疯疯颠颠的,没病才怪呢。”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可没得罪你呀。”

??“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我看你该清醒清醒啦,别干那个破采购员了。你去跟单位领导说说,干个行政工作吧,凭你是个响当当的大功臣,怎么也得弄个官当当吧。你不能老是那么没出息,一辈子总是听人家使唤。你是个老爷们,是一棵大树,我们娘俩还得依靠你呢,你听明白了吗?”

??“噢,你原来是为我的工作的事呀,咱们不是讨论过多少次了吗,采购员也是革命工作嘛,有什么不好。三十六行总有人干嘛。再说了,如果不是地方组织照顾我,给了我这份正式职工的工作,那我还是接着回乡种田呐。”

??“算了吧,你这个人革命大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你是个死脑筋呀,就不能开开窍呀。现在都啥年代了,还革命革命的,你革谁的命呀,我看你先革革自己的命吧,你为什么总是当不了官,哪怕是当个厕所所长也行啊,不管别人怎么叫,大小也是个领导嘛。我给你出了那么多主意,你就是死要面子不敢向领导提,真没出息,我嫁给你这种人,算是瞎了眼了,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啦。”

??李凤花这顿数落,惹得马春贵不高兴了,他从被窝里轱辘一下坐起来,冲着妻子说:“凤花,话可不能这么讲,你说我没本事,我承认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料。但你把我比成牛粪,把你自己赞成一朵鲜花,我不赞成。人美,心灵更要美,你做到了吗?再说了,当初咱俩谈恋爱,可是两厢情愿的,谁也没强迫谁。”

??“我跟你没有感情基础,咱俩话说不到一块。谁知道是驴不走,还是磨不转,你自己琢磨吧。”李凤花气呼呼的拉起被角蒙过了头。

??马春贵不知道妻子到底想什么,说穿了,不就是嫌我无能吗。我怎么都伸手向组织上要官呢,我马春贵不是那种人。想着,自己也呕起气来,你这李凤花,怎么是这么种人,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刁蛮的人,我决不会娶你的。

??望着蒙头大睡的妻子,马春贵也睡了下来,他带着几天的疲劳,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李凤花听着那已经习惯的呼噜声,此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她把头从被窝里探了出来,又看了看熟睡的丈夫,心里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刚才我跟他说了那么多,他怎么一句都听不进去呢。

??李凤花又一次失眠了。

??没过几天,马春贵又出差了,李凤花倒好像轻松了许多,她认为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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