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死了四个人,这事闹的非常大,仵作查出四个人的死因。一醒发现那**贼死了,那丫鬟大笑不止,然后就疯了。李家人不少,但是会下毒的人不用查也知道,就在他们想要将那丫鬟扭送官府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丫鬟有了身孕,李家公子一死,她肚子里孩子便是唯一的血脉,不管怎么样,李家必然要留下这个孩子。

可是四条人命惊动了官府,不可能没有任何交待,在孩子生下来之前,那丫鬟是必须保住的,姜湖便成了替罪羊。李家贿赂了官府,姜湖有冤不能伸张,便一跑了之,结果自然是李家一面之词,成了通缉的要犯……

叶静客听完大大的叹了口气,果然不幸的人有各自的不幸,对于姜湖来说,这是无妄之灾,对于姜家来说,更是如此。

叶静客有个习惯,心情不好就会无意识的吃东西,听了姜湖的事情,六碗梅花丸子不知不觉就进到肚子里了,一碗只有三个丸子,倒是不大,只是里面的汤汤水水的不少,等到她看到那些空碗的时候,才察觉出有些吃多了,立刻放下了筷子。

明明放凉了才吃的,可是吃到肚子却热的很,他们窗户边并不如里面暖和,叶静客却额头隐隐有些汗意,玉一般的脸上染上了些红晕。

听楚天逸说那案子时间太久了,虽然弄清了原委,要找到证据才能替姜湖洗刷冤屈。他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当年的内情,叶静客自然也知道他有能能耐还姜湖一个清白,她现在知道了进展,回去好让姜枫放心。

微皱着峨眉,一手支在下巴上,一手扇风,果然肚子里有了东西就会暖和起来,不过吃饱了也犯困,现在脑袋就有些发昏,眼皮也有点沉……

见她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些,吃饱的校尉大人将碗筷向前一推,悠悠然开口道:“酒量不错,这梅花丸子可是梅花酒泡制而成,后劲不小,喝了六碗还没什么事情,也是厉害。”

梅花酒?叶静客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些空碗,她吃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闻到酒味,只有淡淡梅花香气……

这么想着,脑袋越发沉的厉害,眼前的校尉大人一下子多出了三四个,飘来飘去的,都是那张冷漠的面孔。

她挥挥手想把眼前的虚影赶走,手一抬才发觉得四肢软绵绵的,心里头迷迷糊糊的想,看来真是酒了,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得的喝醉了……

叶静客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抬起手又放下,实际上的情况是费力的举起,然后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碗筷都被颠了起来,可是她现在醉意一上来,意识便不清楚了。

她想趁着自己尚有一丝清明把饭钱给扶了,站是站起来,晃了两下又坐回来了椅子上。醉意来的凶猛,她只觉得刚才还口齿清楚,现在舌头就有些发卷了。

见她目光有些呆滞,楚天逸便知道酒劲上来了,他一站起来,叶静客迷迷糊糊知道吃完

了,该走了,也跟着要起身,结果摇摇晃晃的便栽到了硬邦邦的怀里。

模糊中身上好像被裹上了什么,然后在几声惊呼中,身体换了个方向,好似被人抱着走了……

眼瞅着楚天逸将人打横抱走,楼上看着的人不由得面上露出猥琐的神情,美人喝醉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站在其中的潘越帆听着耳边越来越下流的话,却没有向往常一样随声附和,早在金沙城他就看出来这位叶姑娘和那人关系不简单,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看那个人的眼神都是亮的。刚才也是,猛然发觉醉了,却根本没有丝毫的慌张,无疑,她是发自内心的信赖身边的人。

那个男人像是早就知道那梅花丸子是用酒泡的,没有提醒她少喝汤,他见过几次这人吃饭,这次是最慢的,慢的直到叶姑娘的酒劲发作。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抱走,更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告着什么,那样冷漠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意味深长。

郎有情妾有意,这世上还是有真情实意,并非所有人都是为了银钱和地位,他羡慕,却是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有雪花落在脸上,很快就被热度熏化,脸上凉凉的,雪水往脖子里淌,叶静客却觉得很舒服,直直的看着满天飘雪,迷迷糊糊的想要伸手去接,却发现手臂被的包在里面,根本拿不出来,想要挣脱出来,却被紧紧的束缚住。那股力道太大,她那点力气就是蚍蜉撼树,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苦恼的皱起眉,伸出舌头想要尝尝雪花的味道,殷红的舌头才探出来,结果身体猛的一下被勒紧,力度大的连醉酒状态下的她都觉得疼,不由得痛呼出声,隐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威胁道,“再乱动就把人扔下了……”

声音气急败坏的,与平时好像不太一样,叶静客却是偷偷的笑了,她才不信楚天逸会把她扔下不管。

怀里的人自以为笑容掩藏的很好,根本逃不过楚天逸的眼睛,俩人离的极近,他稍稍低头就能把怀里人看的清楚,这人醉酒之后倒是比高烧时老实许多,既不哭也不闹,一个人在那里傻笑,面容娇憨。

长而密的睫毛上挂着几片雪花,纯洁无暇,就像是他抱着的这个人一般,一样的单纯透彻……

雪下的很大了,鹅毛一般洋洋洒洒的降落,天地裹了一层银色,静谧美丽的如同一场美梦。如果真是梦,他宁愿一直走下去,因为现实无论生与死,他怕是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洁白的雪地上,黑色的长靴走过,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像是做了个舒服的梦,梦境美丽,又安心,叶静客都舍不得睁开眼睛,可惜醉酒的头疼的折磨下,她到底醒了,红着眼睛扫过床边的人,却发现是两个大哥和二哥,跟她吃饭的那个人却是不见了。

叶静客还不算完全清醒的

大脑疼的厉害,皱着眉揉着太阳穴,问道:“楚天逸呢?”

“楚校尉把你送回来就走了……”见她还有些难受,叶静宁赶紧递过来一杯水,有些埋怨的道:“怎么突然跑出去喝酒,还喝醉了,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

一口气把水全喝了,好受了些,叶静客抹抹嘴巴,道:“谁说我一个人?不是还有楚天逸嘛……”

听她这么说,叶静宁忍不住抬头看了他大哥一眼,叶静楷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静客,我们都知道楚校尉为人如何,可你毕竟是个女孩……”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见妹妹望过来,继续道:“到底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要注意分寸。”

天知道他打开门之后,看到自家妹妹被别的男人抱着吓了多大一跳,早就知道俩人关系好,但是这、这也太亲密了,有些逾越了。

看到三个哥哥难得面容严肃的看着她,叶静客只觉得头更疼了,呻吟道:“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的,昨天是个意外,谁知道那丸子竟然能醉人。”

“啊?你把里面的汤也喝了?”听她抱怨,叶静宁不由得愣了一下,那丸子没问题,汤汁里有醪糟。

听他解释,叶静客哭笑不得,好啊,这次算是长了教训了,以后再吃什么新鲜玩意可得问清楚。

下雪了,前面染坊终于能歇一歇,叶静客在屋里憋的没事做,便去铺子里转悠,结果就碰到有不长眼的人追着她问东问西,要不是秦少年出手,她还真被纠缠上了。她后来觉得那人有些眼熟,经秦少年提醒才想起来,那人她在青云县见过,正是那个调戏苏青瑶的“小霸王”。

碰到这个人,叶静客不由得想起在集市上看到那位美貌姑娘,不知道那位苏姑娘最后到底如何了。

叶静客在,又有了空闲,便指导染坊的师傅们如何染花布。普通的染布是想坯布放在染料中,全部着染上色,扎染则是把布匹或者其他织物部分结扎起来,染的过程中被扎起的部位碰不到染料则不上色,扎的手法得当,不上色部分便可以是各种图案,这便是所谓的花布了。

扎染有“扎”和“染”两部分,前者是最关键的,圆点和条纹图案是最简单的,坊里的师傅就有会的。叶静客想要丰富一下手法,理论指点各种花朵和蝴蝶的扎法,她是纸上谈兵,师傅们则要动手试,得一同干活才行,所以这场雪也没耽误染坊什么活计。

事实证明,理论和实践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的,所以叶静客和众师傅们实验了二十多匹布,用掉了两缸染料,才终于得到满意的花布,这仅仅是一种图案。不过这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毕竟没有人指导,谁也无法靠凭空想象来染出这样的花布。

雪下了三天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染坊每天扫三遍,到了清晨,院子里依旧厚厚的一层,这雪果然同老人说的那般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