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语彤轻篾的看着吴适妃逃去的身影。暗自盘算:现在只有六个人了。论年纪我段语彤第一,第二赵钱璐,第三李荡苒,第四冬瑞雪,第五周筌,第六冯青青。一天还没过完,人马已经折损小半。如果以后可以同心,希望还是有的。被吴适妃绞合的,人心如同一盘散沙,想办法聚拢在一起才好。看天色将晚,找到可以息身的住处是当务之急。磨刀不误砍柴功,还是先沟通一下吧。“咱们六个人一起商量点事,好不?”赵钱璐先应和着:“好,这才不到半天,就剩了咱们六个。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若是一味的先怀疑自己人,过关成人就是做梦了。咱们是该好好的商量一下。”

“咱们结拜时,誓言犹在耳边。相识不过半日,历经生死,已有姐妹与咱们阴阳相隔。大家再逐一做个自我介绍吧,能过关的也好给留在这里的姐妹家里捎口信时也好找得到家人。”大家沉默半晌无言,还是冯青青先开了口,欲言泪先流,有些哭腔:“我,冯青青,今年十三岁。扶柳礼盛人世。家父冯自在,家母任晨符。长兄冯渊,次兄冯源,小妹冯白白。”

“我,周筌。家中长女,父母早亡,与幼弟周济相依。来过关前,弟弟已被送到了济幼院。真过不去,不用麻烦姐妹帮我送信了。”

“我,冬瑞雪。生于天寒地冻之时,家中三个姐姐都没过了关。父母养活了一辈子孩子,到头来男婴成了盘中餐,女孩只剩我一个。无论如何,我也要过关成人!”

“我,李荡苒。自幼随父东游西逛,来这里前,刚刚得了父亲临终托人传的口信,父亲已然病死。天大地大,我一个人就是一个家了。希望能过得了关,有资格葬父。若真是过不去,姐妹们也不必费心。”

“我,赵钱璐。家中还算过得去,一直随着叔叔婶子过。过一日是一日,父亲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见了。在家里也不敢提,稍微一提叔叔马上变脸。过得了关都不知道何去何从,过不去,还真是无信可送。”

“想不到,大家都是这般苦命。我,段语彤,今年十五岁。十三岁上病了,不得不交了银子延迟一年,十四岁上,身子还没有调理好,又交了银子延迟了一年。十五岁是过关的上限了,说起来你们叫我一声大姐,一点也不冤,痴长你们两岁呢。这四十九天,不算今天还有四十八天,咱们六个一个也不许少,都要过关成人!”

“大姐说的话是不错。可过关是按比例的,十人一组能过的只有四个。”

“死了两个,走了两个,这才是第一天。”

“适妃姐姐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红果,还有力气跑。”

“你们啊,那吴适妃是往嘴里放了红果,吃没吃的,可没让咱们看清楚。没准是假意吃果,趁个不注意逃跑才是真。”

“我看清楚了,她嘴角还渗出了红果的汁,也是红红的,象是血一样。她一定是死了,只是不愿意让咱们看到她临死的样子。”

“走的走了,死的死了,她们四个不会再回到我们中来。咱们现在要讨论的是今后,咱们六个人怎么生活。”段语彤顺利的把话题转回来。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谈话,冯青青表情漠然,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听着。六个人怎么在这岛上过四十八天?只要没有人再有二心,应该不难。这位段姐姐,心狠手辣,脸上笑得象朵花,行动上却犹如蛇蝎。刚刚她给吴姐姐毒果时的表现就是明证。她为了过关,绝对是不择手段。十个人只能过四个,除掉她,她是最危险的。今日不除她,他日必除我。

冬瑞雪也没说话,她在一边用个干树枝子,在地上划来划去。

“看,那边好象有顶帐篷!”赵钱璐坐得不耐烦了,一起身,看到远处有个小白点,从外观看很象是一顶帐篷。

睡在帐逢里可比露宿要好得多,几个人心中燃起了希望。她们再次向前行进。段语彤鼓励大家:“到了哪儿,咱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太阳快要落山了,余辉照耀着小岛,把它打扮成金色。温度下降的很快,中午的燥热退去,寒冷不期而至。她们穿的衣服都很单薄。午后上岛时,汗透衣衫的时候过去了。现在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她们已经走到帐篷跟前,走近了,才发现,那顶帐篷很小。小到仅能容得下四个女孩子。

段语彤吩咐众人一些事后,随便拉上了一个人,说是去找些吃的。其余四个,就在周围拾柴准备生火。

冬瑞雪打破了沉寂:“两个人值勤,四个人睡觉。还真是不错的安排。”

“这一天过得,象一年似的。”赵钱璐这会儿缓过精神来了。又开始了长篇大论。

“得,得,打住,天色晚了,都到这般时候了,她们俩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就剩咱们四个了吧?”

“瞎说什么,李荡苒。”赵钱璐是真缓过劲儿来了,刚才的长篇大论足足说了一个时辰。现在还能接李荡苒的话茬。

“段家姐姐不会贪玩,这么久没回来,有些蹊跷。冯青青和她一起去的,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会不会遇到别的组了?”

“看,那边跑过来一个人。是冯青青!怎么就她一个?”

说话间冯青青已经跑到了众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段姐姐不见了,我们拉着手走,她突然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你说得详细点。”

“我们一起拉着手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段姐姐把手收回去了。当我发现段姐姐的手不见了,回头再找她的人,才发现,她失踪的。我把我们走过的地方都又找了一遍,没有踪迹,马上跑回来报信,这可是件怪事,大家看怎么办吧!”

“走,咱们一起把你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再走一次。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

她们手拉着手,一点也不敢放松,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借着月光,周筌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什么,马上示意大家停下。用手一指:“看,前面是个陷井。布置得很巧妙。刚才有猎物掉下去了,这就是痕迹。”

“天啊,陷井里有一条丝带,那是段语彤系头发用的。”

大家低头一齐向陷井里看去,除了丝带,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