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冷子兴和冷怀悠同意加入战团之后,上官父子很快对月圆之夜袭击王城的计划进行了调整。舒榒駑襻由于凌天痕已经前往圣花神殿去制约那边的势力,黑蛇不必再分散力量防备圣花神殿的长老到王城中进行支援。如此一来,黑蛇便可以集中全部兵力对王城进行包抄。

擒贼先擒王。此次行动的关键就在于擒获森丘王——公孙也。只要能够将森丘王控制在手中,王族的势力便不攻自破。为了防止公孙也趁乱逃出王城,黑蛇决定兵分四路,从四个方向同时对王城发起攻击。东路由云清扬带领,西路由司徒长老带领,南路由上官父子带领,北路由蝶舞和冷家兄弟带领。

“王城军中级将领基本都已被我们收服,不会与我们作对。但是,现任王城军的统领公孙阳是公孙也的表哥,也是他最得力的亲信。此人的木系法术跟公孙也一样,都已经超过了三十级。不论是谁,碰到了这两个人,都要多加小心。公孙阳身材高大,身上的战甲也比其他兵士华丽得多,应该不难认出。”说着,上官虹拿出了一卷卷轴展了开来,“这是公孙阳的画像。你们记清楚这人的容貌。”

借着灯光,蝶舞朝画卷上仔细望去。左瞧右看了半天,终于觉得那画上所画的东西,有点儿像一个人了。暗暗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这样抽象的杰作到底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冷怀悠瞪着眼睛朝画卷上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我觉得这公孙阳不好认。我是认不出来了。六弟,到时候,你去认好了。妃”

“嗯……”冷子兴假装认真端详着画上的人,一本正经地道,“二哥,其实这个公孙阳不难认。到了战场上,你看到像这种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就一定是公孙阳了。”

云清扬听不下去了,伸手指着画上人的“脸”说道:“其实,爷爷这幅画已经将公孙阳的特征画得一清二楚了。公孙阳的左脸上有巴掌大的一块胎记。”

众人顺着云清扬的手指望去,果然见他所指的地方有一大片墨迹。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这画是上官正画的…裾…

从黑蛇总坛到凤栖城要走至少三天的路程。眼看黑蛇总坛中的众人在紧锣密鼓地操练,攻击路线也都已经确定下来,却没有启程去往凤栖城的意思,蝶舞不由觉得纳闷:明晚就是圆月之夜。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身的消息?难道,黑蛇有什么办法将几百人瞬间移动到凤栖城去?

蝶舞没有想到,自己胡乱猜想的事情,居然成为了事实。

月圆之夜,黑蛇将几百人击中到广场上,按四路进兵队伍排好。然后就有术士念动法咒。蝶舞只觉得眼前金黄刺眼,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在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到了一座城门前。明亮的月色斜照在城头的三个大字上——玄武门。黑蛇竟然真的将数百族人整个移了过来!

回想一向,在妖界之时,蝶舞曾经见过龙九使用水遁传送。龙九曾说,只要有水的地方她就可以将人传送过去。黑蛇善于使用土系法术。看来,这次是使用了土遁一类的法术。

没有时间多想,蝶舞和冷子兴按预定计划带着身后的黑蛇族众冲入了玄武门。与此同时,喊杀声也另外的三处城门处远远传了过来。看样子,另外的三路黑蛇族众也都顺利到达,发起了攻击。

由于黑蛇已经事先拉拢了大批王城军的中级将领,黑蛇发起攻击后,所遇到的抵抗并不强烈。冷怀悠一直跃跃欲试地说,希望能碰到公孙阳,好跟他大战一场。话刚出口,就被冷子兴奚落了一顿,说他自不量力。就在两个人斗嘴的时候,冷怀悠的梦想竟然成真了。

正当人们急速行进的时候,脚下的地面突然绿光一闪,无处锐利的木刺突然破土而出。绿色的法阵刚一亮起,蝶舞和冷子兴就察觉不妙,随即飞身纵跃闪避。斗口归斗口,冷子兴纵身跳起时,仍没忘了随手拉住了身旁的冷怀悠,没有让他被芒刺穿身。

然而,蝶舞和冷子兴身后的黑蛇族众反应就没有这样灵敏。惨叫声中,已经有几十个人被地面上长出的芒刺刺穿了胸膛。

蝶舞向前方望去,就见前面站着一个如半截黑塔一样高大的大汉,身上穿着绿色的战袍,手里握着一条看似铁鞭的武器。满月明亮的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大汉的左脸上有一大块儿胎记,使整张脸显得狰狞恐怖。不过,蝶舞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公孙阳实在比上官正所画的那个公孙阳好看多了。

微微皱眉,蝶舞双手结印,双掌间绿色的法图流转,将地上的木刺用抽丝诀抽出。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黑蛇族中这才纷纷摔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了看倒在地上翻滚抽出的黑蛇族中,冷子兴剑眉紧锁:“糟糕了!放着他们不管,就要全军覆没了。我用冰夷流云来救这些人。师妹,那个公孙阳交给你对付。你也知道,施展了冰夷流云之后,我便自顾不暇了。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败啊!”

蝶舞使用御风术凝立于空中,衣袂飘飞,恍如仙子:“师兄放心,我不会败的。”

扬眉轻笑,蝶舞单手变换结印,五指间红色的法图流转,火焰喷薄而出,飞窜的火苗汇聚成了一把利刃的形状。蝶舞便手持这把利刃,朝公孙阳攻了过去。

另一边,冷子兴双手结印,默念法咒,一个巨大的蓝色法阵将受伤的黑蛇族众包在其中。法图之上,雾气渐浓,水雾飞舞慢慢形成了一个条巨大的冰龙,围着法图的边缘盘旋数周,再次涣散成了一片光雾,缭绕住受伤的黑蛇族众。霎时间,这些黑蛇族众就感觉身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了,伤口奇迹般地开始慢慢复原,愈合。

看到眼前这美得绝尘的少女居然会使用木系的法术,公孙阳就吃了一惊。看到她凭虚御风,悬浮在空中竟然不会坠下,才发现这少女居然还会使用御风术一类的风系法术。等到蝶舞使用火系法术进行攻击的时候,公孙阳简直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世间,居然还有人能够同时始终三种不同属性的法术?

正自发呆,蝶舞已经攻到了公孙阳的面前。公孙阳更没有想到,蝶舞的身法也如此之快。还没等他眨眼,就已经到了面前。仓惶之下,公孙阳狼狈地闪身躲避,毕竟慢了一步,左臂被蝶舞手中的焰刀齐肩砍了下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鼻间闻到了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蝶舞也收起了掌中的火焰,笑吟吟地站在了原地:“你就是公孙阳吧?胳膊都没有了,还不认输?”

公孙阳没有认输,而是紧咬牙关,舞动手中的铁鞭不顾一切地冲向蝶舞,要跟她拼命。可是,当他的铁鞭打到蝶舞所站的位置时,蝶舞已经消失了。接着,公孙阳就觉得自己屁股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向前踉跄出几步,站立不稳,趴倒在地上。

“你要是还不服输,就站起来再打。要嫌断一条手臂不够,我还可以帮你把右臂也拆下来。”蝶舞的笑容很甜,很美,让人看着就会与一种飘飘然如在梦中的感觉。

但是公孙阳却已经飘不起来了,他连站都已经站不起来了。因为,蝶舞方才的一脚,已经踹碎了他的盆骨。一个人的盆骨若是碎了,就算他的意志再坚定,也还是没有办法再站起来的。他只能咬着牙,看着蝶舞俯身捡起了他的断臂朝自己走了过来,心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不会是想让自己将那条断臂吃下去吧?

蝶舞当然没有让公孙阳将断臂吃下去。恰恰相反,蝶舞好心地使用法术帮公孙阳将断臂接回了身上。

当公孙阳看到蝶舞娴熟地使用水系将手臂给他接在身上之时,他原本坚定的意志慢慢崩溃了。森丘国内,他是除了凌天痕之外,等级最高的术士。在森丘王朝之内,他是品级最高的官宦。他向来是不去跟凌天痕比的,因为,他觉得凌天痕根本不是人。于是,他一直觉得,只要不跟凌天痕比,自己在森丘国内,至少在王族之内,就是第一高手。不料,只在一招之间,他就败给了眼前这个生得倾国倾城,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最让公孙阳无法接受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居然会使用四系的法术。而且,似乎每一种属性的法术都使用得十分纯熟,等级都已修炼得不低。而他自己,苦练了半辈子,才将木系的法术练到了三十几级。上天造出了这种天才,可叫他这个庸才怎么活?

给公孙阳接上了断臂,又帮他治好了骨盆的伤,蝶舞笑道:“你认不认输?你要是不认输,站起来,我们再打。”

公孙阳不愿意服输,他还存这侥幸心理,认为蝶舞只是趁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袭击,才将自己打到的。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下一局便能轮到自己取胜。于是,公孙阳又打起精神,站起身,挥铁鞭朝蝶舞打了过去。这次,他决定先发制人。

公孙阳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是事实却是残酷的。铁鞭挥到一半,他就发现铁鞭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等他的手臂挥到蝶舞面前的时候,蝶舞轻盈地抬脚,在他膝盖的迎面骨上踹了一脚,他就又一次摔倒在地上。这次是膝盖骨粉碎性骨折。

“你要是不服气,我们可以再打。”蝶舞今天的脾气似乎出奇得好,再次给公孙阳治好了伤。

公孙阳又一次站起来,不过很快就又一次倒下了,而且比前两次倒下得还快。这一次,他终于彻底绝望了。羞怒交加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