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金钱来衡量吗?”

“有何不可?”

“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不知道都一样,你的把柄是在我的手里,不是我父亲手里。”

柏尘回转了身子,他的眼直直的看着紫槐:“伯母,这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吗?”

紫槐闪开了眼,无来由的有些心虚。她事前并不知道雅媛的打算,她心里想的只是怎么给雅睫出气,庞同德是个冷血的男人,雅睫死后的事他基本没怎么过问,只是在忙着自己公司上市的事,每次一提,他都是推托和不耐烦。只有这个女儿肯听她的愤怒和哀伤,可是一切演到这里,紫槐已不知道庞雅媛的用意。

“好的,我明白了。”见紫槐扭头不语,柏尘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庞家除了雅睫,原本就没有一个良善的人。庞同德如此,紫槐如此,庞雅媛也如此。

“那你同意了?”庞雅媛见柏尘一脸了然,不禁有些兴奋,人也自位子上站了起来。

柏尘斜睨着庞雅媛,半响,终于一脸的不屑扭开了头。

“如果是为了雅睫,我愿意补偿。如果是为了这张东西,你尽可以去散播。”一扬手,cd已划了个美丽的弧度跌落到庞雅媛身后的沙发上。

转身,柏尘已走入雨中。仿佛这个肮脏的地方只能用室外的雨水来冲洗沾染在他身上的秽物。

“柏尘!”庞雅媛喊,声音里燃起怒意。他怎么敢如此,他居然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誉。

“柏尘你走我不拦你,可是你将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耿茉。”

庞雅媛的声音不大,说的的每一字都缓慢而有节奏。也许柏尘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过他能放下那个狐狸jing吗?

柏尘离去的脚步已经停下,门外风雨如旧。柏尘僵直的站在玫瑰花园里,身旁一簇一簇的玫瑰在雨sè中残败凋零。雨水冷冷的自上而下浇透了脚下的泥土,也浇透了柏尘身上最后一丝暖意。

耿茉!

这个名字在这里出现,带给他的不只是震惊。

眼前的人是耿茉吗?

站在铁门外,柏尘几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冰冷cháo湿的地窖,发霉的酸腐臭气,角落里吱吱窜动的老鼠。而耿茉跪在地上,两只手腕被斜吊在半嵌在墙壁里的铁环里。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庞,如果不是手腕上特有的茉莉花藤,他几乎不能确定眼前的人会是耿茉。

他回头,身后是庞雅媛和紫槐,还有两个体格健壮的男人,那冷漠凶悍的表情不用说也知道不是善类。

“原来是你把耿茉抓来了。”难怪自己任何寻找都没有一丝踪迹。

庞雅媛冷笑,眉梢微微挑起。

“你这是绑架!”柏尘怒吼。

对上的依旧是庞雅媛斜睨的一脸无所谓。

“开门。”柏尘的手掌大力的敲击在落了锁的铁门上,门扉在手掌下闷响震动。

“‘柏氏’百分之五的股权!”庞雅媛笑的象蛇,她不怕柏尘不就范,她手里的底牌实在很具诱惑力。

“你真要坐实这‘绑架’的罪名?”

庞雅媛立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自己的嘴唇上,作了个禁声的手势:“你这样说,太不友好。我原本想放你们一马也要重新考虑。我很怕啊。”说完,庞雅媛笑得更放肆了。

“她值这个价吗?”庞雅媛刻意把头凑到柏尘耳边戏谑道,却被柏尘一歪头,狠狠躲过她的气息。

“你先开门,我要看看她。”

“放心,她没死。”紫槐在一旁冷冷的回答:“我每天都给她注shè营养针,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要看看她。”柏尘坚持,心里有痛、有恨、有愤怒,可是他不能慌。他太清楚庞家人的嘴脸,也猜到简风亦和庞同德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sè。没有他们的命令,最少是默许,要不庞雅媛和紫槐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

看来庞同德打“柏氏”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耿茉也许只是一个意外,因为打乱了雅睫和自己在一起的计划而被报复挟持。

庞雅睫眯起眼,细细的眼尾透着思索,半响才道:“开门给他。”

身后的彪悍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开了铁门。

柏尘夺门而入,冲到耿茉身边,张开的双臂却失了拥抱她的勇气。缓慢的蹲下身,他轻轻抬起那无力低垂的头。凌乱的发丝下是苍白带着青肿与血迹的面庞,干涸开裂的嘴唇,细细的牙齿在无意识中还紧紧咬着下唇,眉头那样压抑的深深皱在一起。而她的脖颈上居然也锁着一条铁链。

“耿茉。”他喊她的名字,喉咙里吐出的两个字居然带着泪音。酸涩重重敲击在心头。

“你们怎么敢动用私刑。”柏尘怒吼,从没有一刻那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