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花语不是柔软而低眉顺目的女子,花语不是疼痛到极致就会服软松手的女子。有了可依仗、可利用的前提。简风亦的话对她而言更多的只怕亦只是言语上的威胁而已,再难有实质上的伤害。

“简风亦,你要么扭断我的手,要么此刻就杀了我。如果还想让我跟你走,只怕你要失望了。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威胁于怀。”

威胁?

简风亦微微眯起了双眼,她怎么那么肯定自己做的一切就只是威胁和利用。

“花语,你就那么肯定我对你除了利用再没有其他?”

一字一句的问,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却因为龟裂的伤痕慢慢疼出苍白的痕迹。爱情和动心如此美丽,为何此刻却只剩疼痛和碎裂。

“你要和我说爱情吗?”花语不屑的嘲笑,眼角眉梢连伪装的平和都不再愿意。“简风亦,你不了解你自己吗?你当时娶我是因为爱吗?如果不是因为我骗你我是‘东靖盟’的朱雀,而你又被‘东靖盟’逼的走投无路,急于寻找一个缓和的桥梁,你会放弃庞雅媛?转而想借我拉近和‘东靖盟’的关系吗?你还要说你爱上了我吗?好吧,就算你爱了,你却让中了‘音惑’的我去刺杀于怀,你难道以为凭我的功夫能对于怀照成伤害吗?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因为爱,所以利用;因为爱,所以杀戮?简风亦,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此刻你来带我走的目的,你还要说是因为爱我吗?”

简风亦的身子渐渐僵硬,四肢仿佛冬夜**,迅速的凝成了冰霜,连舌头也仿佛失去了温度,再也找不到反驳的力气。

花语的话是实话,因为是实话所以他无从反驳。

她和他的开始的确是从利益的算计开始,为了平衡失误的选择,所以逼迫她嫁予自己,因为想从她的身上获得自己想要的筹码,所以放下了心防刻意的靠近。可是谁也没想到接近的后面有了心的动荡,谁也没料到自己冠冕堂皇的利益后,有了私心的期待和占有。

爱!

一直jing告自己要远离的东西,一旦靠近的确是万劫不复。

花语与自己落崖之后,幽晚无数次的要求,要利用花语去进行刺杀耿于怀的计划。可是因为珍惜,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甚至为了躲避幽晚的纠缠和暗算,毅然带着花语去了图卢兹。可是他的付出在这一刻却全成了笑话。只因为一时的冲动和妒忌,把花语推上了生死的风口浪尖,所以他只能在此刻眼睁睁的看着离他最近的幸福一步一步远离;看着原本爱入骨髓的女子,用尽一生的恨意对自己彻底的仇视。

邪肆的眼里慢慢荡出苍白的笑意,黯黑的眼瞳却已无力掩饰荒漠般的寒凉和悲怆。凝睇着眼前朝思暮想的脸庞,心里的苦却麻木不了撕裂的疼痛。

什么是有口难言?

什么是有心无力?

她还需要他的解释吗?她还会听他的解释吗?

不!

她对他除了仇恨,再不剩其他。反扣的手指无意识的松了力度,心里那带着绿意的葛藤终于轰然陷落在苍白的泥土里。

“简风亦!你今ri如此对我,他ri一定亦有女子彻底伤你百倍。”晚风中简如临死的诅咒仿佛又在耳侧响起。他当时是如此的笃定一生的绝情绝爱,利益当头。此刻却生生被花语的一字一句撕裂粉碎。

痛!

明明身体上没有伤痕,却仿佛全身被凌迟的生刮了血肉。

“啪!”尖锐的鸣响乍然划破暗夜的静谧,茉莉幽雅的柔香里混进一丝火药的气息。

有些木然的抬头,印入眼底的确是花语手握“掌心雷”的冷然面庞。

她开枪了?

脑子里模糊的闪过一丝念想。微微蹙起眉头,身体却没有乍然疼痛的感觉。是因为全身已痛到了极致,所以**已经麻木了吗?

简风亦惨然轻笑,低头在自己的身体上细细扫过一遍,看到衣服下摆渐渐滴落的猩红才给了自己中枪的肯定答案。

开枪了!

~花语如此的痛恨着自己,开枪自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为何身体没有疼痛,只是心脏处一阵一阵闷闷的烧灼起火一般的炽烈。好热!真的好热!仿佛一团燃烧到极致的火,生生要把他烧成了灰烬。

而自己仿似那扑火的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