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不出得了这个门只怕由不得宋伯父说了算。”荀子修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打斗声,仿佛印证了荀子修是如何从牢中出来。上官顿了然淡笑:“这人你是怎么引过来的?”

荀子修只是看向宋世议,笑得让人毛骨茸然。

上官顿从上到下的打量起宋世议来:“原来是他引来的,我真是低估你们了。”说话间,打斗之声愈近,上官顿一拉卧榻机关,身子一侧转入暗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后会有期。”

见上官顿逃走,宋世议在荀子修沉沉的注视下,反而不慌不忙的坐下,说道:“世侄,你我二人皆为上官顿所胁,如今终可得救了。”

荀子修眼眸一沉:“宋伯父反应好快呐。”

“成洲在他手上,伯父被逼也是不得不为之,相信世侄定能体会伯父一片爱子情深。”

“的确,的确,宋伯父担忧成洲,子修又岂敢责怪?”荀子修冷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不过,即便如今没有任何证据只想伯父,但经此一事,宋伯父也最好明确的明白,梅,荀,萧三家以后会更为警醒。”

“四大山庄如今内忧外患,却是应该更为警醒。”宋世议笑道。

凉风阵阵,带起丝丝清凉,站在院中的萧颜仿佛也觉得有些寒,怀抱双手,摩挲着手臂,突然一件宽大的长袍落在她的肩上,将小小的她整个包裹其中。()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站在院中?”温初旭淡淡的问道。

“才救了人回来,哥又匆匆去东门接爷爷,我有些担心。”长袍中还残留有几丝男人的余温和气息,温暖包裹中,她的心微微收紧,忍不住问道:“初旭,为何不问我?”

温初旭缓缓牵起萧颜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宽厚的掌心:“老实说我很生气,生气你有事宁肯自己受着撑着却都不向我开口,我明明知道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答应

。”

“我……”

纤长的食指放在萧颜唇边:“别说那三个字,我最怕的就是你说那三个字。我虽然忍不住不气,却又很高兴,因为颜颜,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安静,可是那一刻她却清楚的能听到他心底的迫切,突然之间,那份迫切压在她的胸口,沉重的让她胆怯,那一刻她脚步不自觉的退后一步,低头不语。

当她的手将要从他宽厚的手掌中逃脱的时候,他猛地紧紧抓住:“等老太爷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吧。”

冷风吹拂,她额前的青丝凌乱,披在身上的宽大长袍在风中发出阵阵微响,一如她此刻的心。

“咳咳!”几声重重的咳嗽从斑驳的树影后传来,梅尧勋推着轮椅出来说道:“初旭,温叔叔在找你。”

温初旭放开萧颜,敛去眼底的失望的,对梅尧勋点点头,走到萧颜身边替她将凌乱的青丝理到耳后,淡淡的说道:“这么晚了,天太凉,别等了,老太爷虽然武功高强,却也是高甲之年,这么晚,许在那边住下了。”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呢?爷爷闭关就是为了集中散乱的内力,撑过武林大会,原本就因为武功尽失,内损精元,又强行积聚散乱内力,以爷爷百岁高龄,经过这么一次大战,即便撑到今时今日,爷爷的身子……萧颜摇摇头,不敢再想。

“别担心,我在你身边。”温初旭淡淡一笑,将萧颜身上的长袍又理了理这才离去。

默然片刻,萧颜轻声对梅尧勋说道:“多谢。”

“不必。”梅尧勋言语间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对萧姑娘的回答,梅某并不满意,却也无从挑剔,只能说萧姑娘很懂语言的艺术。梅某今次帮的也不是萧姑娘,是初旭。”

“她懂,难道别人就不懂吗?”荀子修背靠着廊柱,闭目听风,闲情逸致见似乎刚才的问话与他无关。

“子修此话何意?”梅尧勋问道

荀子修睁开双眼,淡淡的看了一眼萧颜说道:“只是偶尔感叹时间聪明之人何其多,却无奈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而恰巧荀某刚发现自己竟也是那蠢笨之人中的一个。”嘴角侵染上一抹嘲意,荀子修站直身子缓缓离开。

萧颜望向他离开的方向,眉头微皱,垂下的右手紧紧握住长袍的一角。

疏影阁楼中,梅尧勋一如往常的打开那幅寒梅冬雪图,指尖抚上那张狂不羁的题词,突然华丽的人影闪过,夺去他手中的画卷,上官顿端详半晌,喟叹道:“行草文书,流畅张狂却又不失克制,是他的笔迹。”

梅尧勋转过身来,但见男人锦衣华袍,精雕细制,但周身上下却无一个玉器配饰相衬,陈述道:“你是上官顿。”

“咦咦咦?”上官顿咂舌:“我们似乎素未谋面,看来他跟你说了很多我的事?”上官顿将画轴扔回给梅尧勋,笑道:“前儿个晚上听到那院中的梅花印记是你梅庄的,我便猜到你与他有着什么了。没想到一来还真能看见,这是不错的孽缘啦。”

“你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么?一来呢我是想看看那个让我一败涂地的萧家小女究竟是何妨神圣,二来呢,我是想请那丫头帮帮忙,替我问问萧老太爷一些事,再然后么,见了这幅画,我顺道想杀了你。”

“为他?”

“非也,非也。”上官顿两根手指一夹从腰带中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宛如冰雪皓白的长剑,轻巧的一点剑尖,剑身弯出一个巨大的幅度:“为的是这剑的主人许下的万两黄金。”

梅尧勋摸上自己的腰带,那里也藏着一把类似的长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似苦,似喜,似悲伤,似解脱。他轻轻将腰间长剑取出,双手奉上,淡淡的说道:“这剑的主人已殁,这剑请阁下交予该交的人,梅某甘愿领死。”

“咦?”上官顿讶异的接过长剑,两剑并在一起,扣动机关连接合为一剑,笑道:“这么容易就死?这万两黄金的外快赚的太轻松,都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么麻烦梅少庄主将脖子伸长点,这样砍头的时候可以顺一点,剑的主人要这头做纪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