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是作为上位者,还是作为一个小屌丝的心结,我也不应该就此放过这帮人,否则,只怕我自己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而且我们现在还只是建国之初,正是形成各种规矩的时候,若是这种规矩以后养成习惯,成为了所谓的官场潜规则,以后若是想要扭转或改变,只怕会是难上加难了。

思之再三,我将各县市的首领人物都召集到了汉京,美其名月是为大选召开的筹备会议,其实是,作为一路走来的同伴们,作为和我一起在澳洲流血流汗,一起建立起我们自己的家园的伙伴们,哪怕我现在已贵为君主,我仍想和他们进行一次深入的交谈。作为一个来自草根的屌丝,我不想鸟尽弓藏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自己的身上。

“我们大家来到这片土地上,也算是缘份,但更多的却是不得己而为之,想必这一点,大家都是深有体会的。”是的,若是能在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乡,一辈子安稳无忧的,过着妻贤子孝的生活,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飘泊异乡沦为异客的。君不见,无数华人华侨,哪怕离家数代,仍将华夏当作自己的祖国。因为就算离开许久,就算哪里的朝廷和人民已经不再值得我们怀念,在那片土地,哪里的文化风俗,仍寄托着我们思乡的情结,虽千万里不会淡漠,只会愈加深厚。

“我们当初不得不背井离乡,走上流浪的路,都是被迫无奈的,我们许多人可能恨暴戾的满清,也恨无能的大明,只怕在我们心里更恨的,便是那一群贪污付败、丑陋无能的各级官吏了。若是大明再强那么一点,若是大明的钱谦益、冒壁疆私心小一点,多一点点公心,若是大明的知县知府们少搜刮一点点我们的民脂民膏,让我们能将日子凑合下去;又或者,那范文程、吴三桂、尚可喜之流投入满清的怀抱时不是如此的坚决,或许我们就不会走上流浪的路了。或许,在我们的故土,哪怕日子过得艰难一些,只要能过下去,我们大概也不会流浪的,是吧。”

众人神色敛然,齐齐点头称是。

“所以,我们恨,恨那群坏事做尽,却从来不干好事的地方官员,我们之所以背井离乡,我华夏衣冠,之所以伦陷于鞑子手中,都是他们造成的。所以我们恨他们,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这种心情,虽然我们不说,但我想,我们大家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是吧。”

大家微犹豫了一下,脸上浮现各样的表情,不过短暂的思索之后,仍先后坚定的点了点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总归在心里留下过痕迹,就算过去了许多年,又岂能那么容易便被抹掉的。

“既然你们对贪官污吏是如此的痛恨,可看看你们自己,你们当了父母官之后,干的是些什么事情,”我陡然提高了声调,指着桌子上这一摞厚厚

的材料,“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侵吞私产、鱼肉百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黎民百姓的?”

“臣等有罪。”刚才还装模作样,一脸正气的众官员们,一听这话立即就慌乱起来,齐齐站了起来,满脸的惶恐之色。

“坐下来吧,”我无力的摆摆手,“是的,我们都痛恨官员,但是当我们自己成为官员的时候,也成为了贪官员们中的一员,痛心吧?你们今天还能这样,说明你们还有愧疚之心。罢了,也不全怪你们,是我们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养成好的习惯,如果真要追究过错的话,我,也有错。”

“没、没有,都是我们辜负陛下的重托。”众官员们更加紧张了。

“罢了,算了吧,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不是要找你们清算旧账的。你们,谁干的什么事情都在这里,但是,我也不想和你们议论了。来人吧,把这些,都拿出去烧了。”在众官员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这一沓材料被人立即抱起来,当着他们的面,就在墙角点火烧着了。

“我希望,以前的事情,就到今天这里为止了,不管你们谁好也好,坏也罢,我不想提起,也不你们谁再提起。”我再次提高了音调,“但是,我希望,以后我们在座的各位,都不会再干出这样的事情,你们想要日子过好一点,我能理解,所以,接下来,我会考虑提高你们的薪俸,或者,你们想要发财,就请你们早点离开现在的这个职位,我大可以找其它人来做。但是,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当中,以后还有谁干出这样的事情,那么,等待你们的将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新账老账一块算,你们想想,你们以前是想怎么样对待大明朝的官员的,我就可以如何对待你们。”

在众官员们还没有明白过来之前,我又厉声喝道:“告诉我,你们做得到不?”

“臣等,敢不从命。”这回,他们明白过来了,竟异口同声的齐齐应道。

散会的时候,虽然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但毫无例外的,我从他们脸上都看到了羞愧之色,这让原本愤怒的我,心情也好了些。

或许真的不全是他们的错,我自己的监管作用,还有我自己的带头使用或许都在影响着他们。若是我自己都在各个省市都大肆修建自己的行宫,或者看到漂亮的小服务员都往自己**拉,寄望这群官员们都是纯洁无私的人民公仆,显然是十分无耻的事情。

接下来,他们就要各自回到自己的任上,不止把他们自己,还要把他们身边人手上的事情都要料理清楚,我对付孙、冒、刁等人的手段,他们已经知道了,大概没有人会愿意以身试法。

当然,我自己肯定也不能置身事外,对照这批官员,再对照我自己之前对父母官们的期望,我也感到自己确实疏忽了。在要求官员们自查自

省的同时,我也得花上一段时间清理自己家的事情。

那些公私不分的,可能只是无意的将国家公产算作自己的私产的行为,我得自己先带头料理好了。而李星作为我的内务总管,无须置疑,打着为帝国皇帝办差的勾当,做出一些侵吞民财,中饱私囊的事情,那是一定有的。

接下来,我得好好的把我自己的私产和国家的公产分割清楚了。虽然我这一家子上上下下几百口子,开销估计不会少,但有着早先给自己家按人头划分下来的田地,还有自己名下的工厂企业,应该能养活自己。当然,与此同时,帝国该我们家谁的薪俸,也绝不会少了。

但是如此一来,我那几十个儿女们,估计就得不到我多少财产了,他们想要过上好日子,只能靠自己去努力了。不过,他们的母亲手上的财产应该不少,应该不会让我费心的。

至于未来的帝国皇帝,我的嫡长子李哲,我希望能在我自己的有生之年,将只作为帝国的橡皮图章和国家形象而存在。我争取努力在我的有生之年,将国家权力还归政务院和全国议会。或许这在别人看来,这是我这当皇帝的极大让步,但若是让我家的儿子世世代作为国家的元首而延续下去,我觉得,我其实是赚了的。

陈红霞、徐翠芬等人对我的决定自然没有多少意见,只是怀疑我到底能否坚持下去。毕竟,哪怕一直鼓吹为国为民的某人,都在力争想让国家政权交给自己的儿子去继承,我现在才四十出头,春秋正盛,她们很是怀疑,到我老的那一天,是否真的愿意把国家最高权力交给别人,而让自己家的儿子只是作为国家的宠物存在。

至于自杨青青、朱立平等人,就算不能理解,估计也轮不到他们的儿子,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有来自欧洲的安娜,当听说了我的畅想之后,也只是表示了小小的敬意。当然,这时候欧洲都没有全面性的议会制度,也难怪她会如此想了。

正当我们全部精力投入在自查互查之中的时候,我们迎来了一个意外的使者。

一个来自福建厦门的,来自郑成功,国姓爷的使者。

他们辗转达到广州,然后从广州来到了汉京,不只是表达了国姓爷的许多遗憾,更是无限哀伤的告诉我们说:“陛下,国姓爷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见到陛下您,若是大家都能放开怀抱,团结起来一致反清,这天下,只怕都是我大明的了。可是,等国姓爷明白这些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可是又能如何呢,我今生,还是未能得见这位民族英雄一面,虽然英雄在的时候,大家都有各自的心思,但如今听了他的死讯,我仍感到十分的遗憾。

是呵,若大家都能放开胸怀,可是,真正的做起来,又有多少人能真的做到放开胸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