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上位者,除关心下属的衣食住行,功勋升迁之外,我以为,关心他们的终身大事亦是一件头等大事。

只顾着自己四处猎色,却对人家正常的男情女悦横加干涉,或者正常的夫妻团聚都要百般阻挠,能干出这种事情的,除了那位洪天王外,或许也只有太祖能胜任了。

段玉山初到南宁的时候,才不到二十,眼看现在都快三十岁的男人了,在外面有些沾花惹草的事情在这个年代也算是正常,我倒是一直忘记问他是否大婚了,可没想到我这么一问,倒让他为难起来了,大老个爷们,立时就变得手足无措,变得窘迫起来。

“又没有人逼你,若你真做了什么荒唐事情,只要把责任负起来,我也不会说你什么,至于这么紧张么。”对于身边的人,我一贯是以身作则的,偶尔风流不算啥,但作为男人,要是始乱终弃那可会遭到我鄙视的。

“不是那样子的,”段玉山尴尬地说,“都怪刘长顺那小子,自己玩疯了不算,还顺带把我也祸害了,如今家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陛下,你就饶了我吧。”

“怎么了,风流债欠得太多了,忙不过来了?”我饶有兴趣的打量他,看这小子老老实实的,不象是那种人啊。不过也难说,跟着我时间久了,说不定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一二也是难免的。

“这小子这几年呆在琉球就没有干几件正事,除了跑到东洋去掳人家女子之外,便是窝在家里祸害人家。这次来的时候,怕我说他坏话,还送了我两个东洋女子。唉,我也是一时糊涂,就收下来了,不曾想,被家里的婆娘知道了,这一路上是和我一路吵过来的,烦都烦死了。”段玉山郁闷地说。

“得了,你自己惹下的祸,自己去弥补吧,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大不了到时候给你家里多分点地,让你去补偿他们去。”我幸灾乐祸的说。

刘长顺这一留在琉球,就是近十年,如今琉球不只作为许多不满沦为清虏奴隶的汉人的避难所,而且貌似成了许多倭国女子们向往的乐园。

确实,生活在东洋,不说吃饱肚子,连起码的人身权力都没有的东洋女子,一旦来到琉球,那感受简直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琉球现在不只作为我们移民的中转港口,而且经过刘长顺等人的努力,已经俨然成为了帝国的海外一省,许多琉球百姓俨然只知道有刘长顺,不知道有琉球国王了。也难怪,这里原著民本就不到十万人,这些年从江浙一带逃难过来的都有几万人了,按这势头下去,只怕以后的琉球全部被汉人所占领。

虽然之前是我交待刘长顺的,机会合适的时候,去东洋掳一些适龄的女子过来,解决一下帝国的光棍问题,但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被人抗拒,当他们再次去到东洋各地的时候,当地的女子不仅不反对,反而对他们趋之若骛了。这里的年轻女子若是能嫁到异邦,不仅能过上好日子,而且能给家里换来一笔不少的收入,不少家庭已经把这个当作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了。

还好这时候的东洋还没有统一,各地藩府就算感觉到一些不妙,由于刘长顺又不是经常在一个地方征募女子,东洋藩府也是对他们无可奈何。

这小子,自己居然把好看的女子留着了,却不考虑国内还有那么多等着娶媳妇的光棍们,等我有机会了,定要好好的修理他一番。算起来这小子离开帝国也有近十年了,除了建国之后来过一次之外,也有一年多没有回来了,我在想要不要把他叫回来,若是这小子翅膀长硬了,以后不服管教了那可麻烦了。

我还没有想着如何收拾刘长顺,却迎来了蒲存德这一行。

家的商船队经过大半年的旅行,终于如愿的驶到了他的故国——波斯湾及其周边一带。

只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他带去的玻璃、陶瓷、丝绸等货物,并没有获得他预料中的回报,尤其是玻璃制品,他也不知道,前些年的玻璃制品经过安德普等洋人的倾销,早没有以前那么吃香了。而返程带回来的石油,虽然我不会亏待他,但也算是为国家的贡献,万万不能赚我太多的,也难怪他会不太开心。

此时的蒲家,经过这近一年的沉寂,似乎已经忘记了发生在广州的悲痛经历,忘记了那种种的不幸,又开始满怀信心的投入到远洋贸易中去了。

只是我有些替蒲存德有些感到不幸的是,他都五十出头的人了,还在四处奔波,倒是他那些儿子们,心安理得的躲在家里,享受着他的余荫,也就蒲信这位舅哥还靠谱点,其它的儿子不但对自己的家人的遭遇没有一点悲痛,对自己的老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他们奔命亦没有一点愧疚。相对来说,蒲昕小姑娘虽然有些小任,倒是对这位老父亲最贴心的儿女。

经过一年多的建设,属于蒲家上上下下近千口子的蒲庄已经初具规模,虽然老大蒲敬暂时代替家主管理着这个大家庭,但家中自人忠实的家仆家臣们操劳,这些浪.荡子弟们居然就这么心安理的坐吃等死,虽然我暗示过蒲家的舅哥们,他们多少都算是有点文化的人,只要他们愿意遵守规矩,我愿意帮他在帝国政府谋取一官半职,总好过靠着老爹过日子,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我的情,徒奈其何。

虽然蒲存德说得很可怜的样子,但他那闪躲的眼神却让我感到有些异样,我本能的问他:“岳父大人,你就别和我哭穷了,你这趟出去,不可能就这点收入的,说吧,还有什么收获,都说出来吧,放心,我不会白要你的。”

“这个。”蒲存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我们经过天竺附近的一处大岛里,路遇一伙土人,他们说仰慕我天朝的威仪,主动的献上公主给陛下。只是小女太任性,我怕让陛下为难,所以一直不好说。”

只能说,蒲存德这谎撒得太不圆满了,还仰慕我朝威仪,这世界上知道我们这个帝国存在的人都没有几个,就能主动献上公主?谁会那么二?多半是这老家伙看着人家易虐,顺手就把人家掠过来了,如今被我一逼问,知道搪塞不过去,不得不说出来了。

但是,只要掳的是别人,不是自己人,我不但不反对,反而是支持的。作为天朝有理智的一代人,确实厌恶极了每年一次的强烈谴责、严厉谴责。确实,那群人于我们民族来说,确实是罪大恶级,但对于人家的国家和民族来说,却是英雄。有本事你自己也去掳掠人家一番,让人家谴责你去啊,天天的就会嘴炮谴责人家,对内却只会色厉内茬,不过是弱者无能的表现罢了。

“好了,管他是公主也好,郡主也罢,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的也好,还是你掳来的也罢,你自己留着吧,我家里那几位是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要给我添麻烦了。”我正想将这个所谓的公主扔给蒲存德,看着他眼角飞快的闪过的喜色,我立即警惕的问道,“岳父大人,你今年五十有几了吧。”

“不过五十有三而己,还算健壮,”蒲存德一副意气飞扬、廉颇未老的模样。

“岳父大人,请恕小婿我无礼了,虽然岳母大人不幸殁于广州,岳父大人身边也确实缺少知疼知热的人,但如果人家还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姑娘,那就放过人家了吧。你要是真的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不妨考虑给自己当个儿媳妇都不错。那姑娘比您最小的女儿还要上,您都五十几了,人家才十几

岁,你若一直在还好,若是你哪天不在了,你让人家如何处,你让你家中那几位儿子如何处?”

虽然我这话有些重,但却真切的击中了蒲存德,大概也明白自己家的情况吧,以他那几个儿子的节操,大概这个小姑娘长得也是十分惊艳,要不然他也不会花费心机掳来了。蒲存德必须担心,一旦他春秋不盛的时候,他要是娶了这个小姑娘之后,将会如何同他的健年儿子们相处,难道真的上演某些不忍之事?虽然这个年头对男人还算宽容,但对于人伦大防,还是有自己的底限的。

一想到这里,蒲存德不由立即就卸了气,显得颓丧起来。

“岳父大人还得原谅小婿直言,若是找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照顾岳父的衣食起居,我们作晚辈的自然是欢迎的,但这么小的姑娘,就放过人家,也好保养自己的身子,多过几年弄儿饴孙的日子吧。”

我一直以为,人类之间确有真情,但相差三四十岁的所谓爱情,是不可能存在的。人都是外貌协会的,若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若说对和自己父亲相仿,甚至比自己的父亲年纪还要大的男人产生崇拜尊重之情,我是相信的,若是说他们有爱情,只怕他们自己也是在自欺人。

之所以他们会作出这种选择,是因为他们确信舍去外貌年龄之外,还有更让他们动心的理由让他们牺牲。宋玲儿之于孙国富,甚至宋玉儿之于我,我想都不外乎如此。宋玲儿想利用这场婚姻来实现自己家族同上层的互动,而宋玉儿对我,只怕除了自己内心的英雄崇拜情结之外,也会有利益的倾向在内。

人都是趋利的,这并不可耻,只要不是伤害他人。所以,就算明知道宋玉儿有利用我的想法,但只要他一心一意对我,我也是对她极好的,她为她的家族要求的东西,只要不是违背原则,我都是乐意配合的。

再说,虽然我比宋玉儿大上近二十岁,可我至少还有几十年的青壮年年华去陪伴她,让她在最好的时候不至于一个人。那些可以当人家祖辈的老人们,还要盯着自己孙辈的女人,他们也不想想,人家最好的年华他们给不了人家什么,若是有一天他们走了,又置人家于何地?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良心不安么?

但是那些言必称为国为民,如同孙国富、冒择希之流的,干的却多是男盗女娼的勾当,都该遭到世人的鄙夷。

“贤婿说的那里话,我是那样的人么,人家比昕儿还小了,我怎么会这样子呢。“蒲存德一旦想通了,立即变得底气足起来,“我是看人家确实有诚意,再说,我们以后要跑西洋,免不了和人家发生联系,以后也多个补给的地方,既然陛下不愿意,帝国其它的人若是能同他们联姻,这对帝国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的。”

我心中飞快的闪过几个名字,心中立即有了主张,却是不动声色道:“这么说来,你这次掳了人家的国家,收获敢情是不少了?”

“这个,还凑合吧,若不是仗着有洋枪洋炮,我们只怕命都丢了。也只怪那帮家伙不长眼,看着我们的人少,竟想抢掠我们的,我们只好奉陪了。这不,这次还多亏搬他们的仓库搬来了,他们那里,黄金玉石可真是多啊。若只是靠远洋贸易,这次只怕只能保本了。”

“嗯,不错,”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突然一动,探询的问道,“岳父大人,我有一个极好的主意,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做?”

“有什么不敢的。”蒲存德不以为意地说。

“我以帝国的名义,给你颁发私掠证,只要非我华人的土地,你可任取任求。枪我给你,船我也给你,但人手你必须自己去华夏那边招募,你确信你敢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