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择希只怕到死都不会明白,一向高举人民伟大旗帜的他们,居然有一天会深陷于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唉,天理昭彰,屡报不爽,只是报早与报迟罢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当然,如果那群流氓地痞、街头混混也能代表人民的话——他们那些人确实不会愿意看到孙、冒倒台的,若是没有冒、孙之流,他们这种人只怕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吧。若是没有这两个大靠山了,他们以后还怎么敢继续为非作歹、胡作非为?

以前有孙、冒在的时候真好啊。看上谁家的值钱的东西,一句割命事业的需要,就能占为己有,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只要丢下一句这是割命事业对你的考验,甚至只要隐约的透露一句,你们家的姑娘不错,值得领导们培养,就能让人家主动的爬上他们的床。

还是老话说的好啊,上有所好,下必附焉,孙、冒能用所谓反清复明的大事业将自己看中的女子收入后宫,身为他们手下的得力干将们,帮助或者说拯救几个缺乏领导关爱的漂亮女性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孙、冒说倒就倒了,倒在了他们一直鼓吹的人民斗争之中。他们不知道的是,靠哄骗一群流氓地痞,是代表不了真正的民心的。老百姓们虽然愚昧,看不透那么多的道理。但他们的肚子会告诉他们,他们饿不饿、冷不冷,他们自己知道。而孙、冒之流带给他们的饥寒交迫,人心惶惶,是用多少个画饼也解决不了的。

还是原来的套路,还是熟悉的味道。就当初孙国富、冒择希通过暗杀李定国然后借此机会控制广州城一样,张守信虽然不知兵,也只需要复制以前孙国富之流的套路,不过一夜的工夫,再次将广州收入囊中。

孙、冒想不通的是,不是说现在整个广州的民心都在自己手中么,怎么一夜之间这广州城就变了个样了。那些不久之前还在宣誓向自己效忠的人们,怎么这会看着自己的都是仇恨的目光?

他们怎么会明白,如果一个人不是良知未泯的话,怎么能在自己家的家产粮食被无端的掳去了之后,自己的妻女被人家凌辱了之后,还能心甘情愿的感谢他们?可是以前,他们敢不说支持么?只要他们有半句不满的话,孙、冒之流的追随者立即就会闯入他们的家,不只是欧打谩骂,还会让所有的人们孤立他们、远离他们,让他们遭受精神和ROU体的双重打击。身为小民,他们不忍受,又还能如何?

张守信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心中有底的,知道不谙兵事,因此,在一帮基层军官如林安、张辉之流的帮助下图谋广州的同时,便向佛山发出了求救。

而此时的佛山城里,李武正处在极度的懊恼之中。

虽然我给他的任务只是保护李定国的安全,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保住李定国,甚至连广州城都丢了,李武虽然不负有保护广州城的责任,但他理所当然的把这当作自己的失职了。

怪只怪,自己听了报讯的人说了佛山周边的匪情之后,太过轻信了。

哪怕当报讯的人在带领自己进入了所谓的匪情区之后便不见踪影,自己都没有觉察出异样。

说到底,还是他对李定国对于自己手下的人的掌控力太相信了,居然一听说有了匪情,确信这时候的

佛山比广州更危险的李武,竟将两千名帝国陆军将士都带去了佛山。

殊不知,此时的李定国,自从永历帝死了之后,早就心灰意冷了,受我的委托,不得不暂时代守广州,也是想给手下的弟兄们谋条生路,早没有了当年的进取之心。

而他手下的诸多骨干力量,如白文选之流,早就将心思放到了遥远的澳洲,我当初可是承诺他们,象他们这种将领级别的,最少也能分给两三百亩肥沃的土地。他们这样打死打活还不是为了土地粮食,然后多娶几个媳妇多生几个儿女?如今不需要打仗都能得到了,谁还会豁出命去打仗。

所以,晋王手下,虽然名义上还有十来万人马,可大多数主要将领,以白文选之流,不是找各种借口不去军中,就是借故将自己的家人捎上了前往澳洲的船,哪里还有心思约束自己的手下。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一旦最高层的心思都在自己的主业上,再谈什么反清复明、变革图强、反腐倡廉,亦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己。此时的义军们想要给自己的妻女们谋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后世的高-官们把自己的妻女送往国外,让他们代表老百姓去感受帝国主义的迫害和压迫,其实是如出一辙。他们那些果官们,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不是一个人,舍小身顾大义,他们从来就有这种良好的自觉性。

就算靳统武有心想要把大家拢成一团,可大家现在的心思都不在打仗上,还能如何?

所以,孙、冒之流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只需要发动斩首行动,把李定国、靳统武击杀,再通过自己收买的一干将领,很轻易的就能掌握了晋王军的大部分力量。

只是孙、冒二人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通过斩首行动,轻易的夺取了李定国、靳统武的性命,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相同的命运便会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冒择希不出意外的被关入了他自己亲自设计的大牢中,这座大牢,还是他计划关押那些还有价值挽救的同志们的,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就凭自己手下这一群流氓们是成不了大事的,想要掌握军队,还得靠有一定本事的人。可是这群人就是不服从他的,他现在杀又舍不得,只得先把他们关起来,磨磨他们的锐气,说不定这些人就能为自己所用的。

极具讽刺的是,那帮在他眼里顽冥不化的臭老九们才关了不几天,就被放了出来,倒是他自己被送了进去。当大门重重的被关上,此时的冒择希,也不知会有何感想。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当初应该不会对李定国做得如此绝决吧。不过在这个崇尚胜者为王败者寇的年代里,底限道德算得了什么,只要他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规则还是任由他书写的?就算他极其无耻下流的事情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如果说他有后悔的心情的话,也只是后悔,怎么就没有快刀斩乱麻的拿下宋玉儿那个小姑娘,姓孙的能让宋玲儿服服帖帖的,干嘛她的堂妹却是如此的泼辣,自己一时不察,竟然入了这小姑娘的套。他这个悔恨啊。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是坚决的推倒,绝不放过。

所以,当李武接到消息的时候,担心自己再一次上当受骗,可是这诱惑又着实太大,不得己之下,只

好自己亲自来到广州城外打听。直等到把张守信叫出来,看到张守信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才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于是,因为一夜的喧闹而变得更加惶恐不安的广州百姓们发现,不过一夜的工夫,广州城再次发生大变样。虽然没有看到大规模的打斗,但鼻子灵的人们,还是能隐隐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当然,只要噩梦过去,再次回到以前的日子里,他们还是乐观其成的。这时候的广州百姓们蓦然发现,以前看起来有些异样的帝国士兵们,他们那难看的平头,和那简单的绿色军装,竟是如此的可爱。不少侥幸逃过混混个魔爪的广州姑娘们,甚至向不少将士们投去了脉脉含情的目光。

所以,当白文选匆匆忙忙带着三千名紧急集合起来的帝国将士们赶到广州的时候,发现他们扑了个空,不仅没有任何仗可以打,而且此时的广州百姓们变得对他们前所未有的热情起来。

白文选带来的三千将士,除了不到千名的帝国老兵外,大部分都是前晋王军,他们刚脱下军装,穿上农夫的衣服,甚至还来不及熟悉自己家的田地,一听说晋王遭了难,就立即剪去了头发,换上了绿色的军装。

可当广州百姓们听说,他们这群人不仅已经获得了南华帝国的国籍,甚至还如愿以偿的获得了百十亩不等的土地之后,他们的心里前所未有的泛起了波澜。无数广州百姓们托亲访友,四处打听,就想和这群将士们套好关系,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能去海外走一趟。若是真的能有百十亩安身立命的土地,呆在这广州担惊受怕的日子,不过也罢。

紧赶慢赶,在白文选到达十天之后,我也总算赶到了广州。

蒲家对于自己家的遭遇,虽然悲伤,但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蒲存德大哭了一场,就投入了自己家的远洋商船的训练中去了,长子蒲敬似乎更喜欢自己家的蒲庄,在那个宽阔的港湾里,他正全副心的建设自己的新家园,至于蒲信,他已经在帝国政府有公职,也是走不开。因此,此时陪同我再返广州的蒲家人,竟然只有蒲昕一个人。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蒲昕下了马车,看着自己家的旧宅如今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曾经的兄弟姐妹已经阴阳两隔,蒲昕禁不住悲中来,号陶大哭。而作为男人的我,则不得不在一众将士的观注下,不时的轻拍她的后背,或者给她递上手巾,用心的安抚她。

我似乎感觉,似乎一直有双眼光在注视着我,等到想要寻找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陛下,是我们的错,都这么久了,都没有找到孙国富的踪影。”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蒲昕,张守信、李武、白文选终于有机会和我说话。

“一定要抓到他,一定,绝不能让他继续为害广州百姓。”我坚决地说,一个拥有强烈的盅惑力的政客,会有多大的破坏力,我是深有体会的。而此时的广州人民,确实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李武等人遵令而出,却见张守信神秘的对我说:“陛下,有一个女子说了,她知道孙国富藏在哪里,可是她说了,要让她说出地方来,除非你答应她嫁给你。”

“啊?”我彻底惊呆了,我才来广州不到几个小时,这个消息,确实让我不是一般的震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