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以来,我们不是没在广州抓到过各路的间细,有的是清军主动派过来的,有的只是想博取一场功名的冒险之举,一般对这种人,我们一般是杀了了事。留着他们还要浪费粮食,还要派人盯着。一旦走脱了还会透露我们的底细。再说了,就算这时候有国际公约,抓到几个间细杀了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自从战争进入僵持之后,进出城池变得困难,也有几天没有听说抓到探子了,这会却说抓到探子了,我也起了好奇的念头,看样子还是有不少愿意为了前途不惜性命的主啊。

可是,当几个卫兵押着个一身长袍,一头金黄卷发的高鼻子洋人过来的时候,我纳闷了,这整个就是一副牧师的装扮,怎么牧师也改行当探子了?

“怎么抓来的?”我不动声色的问。

“我们正在巡夜呢,就看到这家伙在城门前面鬼鬼祟祟的,我们一看就不是好人,因此坐着吊篮下去,偷偷把他扭了过来。”小兵眉飞色舞的描述。

“我是主的仆人,你们不能这样子对我。”洋鬼子暴跳如雷,想要挣脱小兵抓住他的手。让我有些奇怪的是,这洋鬼子的汉语倒是说得不错,不过,要是汉语说得不利索的话,估计也不方便在这边传教了。

“呵呵,你们的主子,什么时候把手伸到了我中国大地来了,你们好好的呆在你们欧洲,不是挺好么。”我冷笑道,“再说,我们这里有自己的主,就不劳烦你们的主来操心了。再说了,你的主没有告诉你,这里是战场上,你鬼鬼的祟祟的跑到战场上来,是你的主让你来盗听我们的秘密的么?”

“我不是来偷听你们的机密的。”在我的示意下,士兵放开了他被扭起来的胳膊,洋鬼子喘了口粗气道,“我只是随军传教而己,朝廷的军队都说他们遭遇了天火,我是不信的,我只是想来验证一下,这只是一个正常的自然现象罢了,我根本不是你所说的间谍。”

“你都来偷听我们的秘密了,还说你不是间谍,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我冷哼道。对于这些传教士,我是从来不感冒的。

当然,相比于伊斯兰教来说,这些基DU教徒还不算那么过份,可就算这样,他们还是有各种对异教徒的迫害的斑斑劣迹。说的什么鬼的主的福音,不过是披着伪善的外衣,行着剥削和压迫的行径罢了。

而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这些所谓的劝人向善的宗教,对待不相仰他们的人们,不但是坚决的孤立,甚至是从灵魂和ROU体对人家进行彻底的消灭。要么听从他们,要么就被他们消灭。

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是非此即彼的。任何极端的选择,都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基DU教徒和伊斯兰教徒,都是用着所谓的教义来蒙骗世人,而实现让他们小部分人为所欲为的目的的。

相比而言,源自

印度的佛教和源自本土的道教还不算那么激烈,虽然历史上也有过利用道教的部分教义发动起义的,但总体而言,这两个宗教虽然希望大家信仰他们,却不会对不信仰他们的人进行各种迫害。

虽然斗争是人类同自然斗争的必然过程,但是当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无论是人和自然,还是人类之间,妥协已经进步到了更高的一层次,因为只要是拥有文明的人类,都懂得博取各家所才,兼容并包才能进步的道理。百花齐放才符合人类社会的发展目标。

而动辙将和自己信仰不同的人从ROU体上消灭,这完全不符合咱中国千百年来中庸平和的思想,倒是和太祖那种扭曲的教义有些相象。

“得了,押下去,还是和以前一样,杀了得了。”张春宝看着我不耐烦的神色,明显看邮了我的不满,疲倦的打了个呵欠。“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的睡一觉。”

两个士兵就要押着这厮下去。

“我…我是你们的皇帝任命的一品大员,你们中国人不是说了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的。”洋鬼子似乎真的气急了,紧张的呼救。可就他居然想来打听我们的秘密的行为,他这算是来使么。

不过,他口中所说的一品大员却让我想起一个熟悉的名字,因为整个满清一朝,对外国人都是极其排斥的,而居然有一个外国人成为他们的一品大员,这样的人可不多见。

“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制止士兵继续押着他离开,厉声问道。

“我是德意志的汤若望,是你们皇帝钦封的通玄教师,光禄大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哦,你就是汤若望?”我好奇的问道。

汤名望这个名字对于研究满清历史的人们来说,可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名字。因为对于一个忠实的执行闭关锁国政策的朝廷来说,这个人的话可是为数不多的能为他们的皇帝接受的人。

汤若望虽然万历末年就来到了华夏传教,可那时候中国大地都处于战乱之中,自然是没有理会他。

满清入关之后,满清朝廷由于内心自卑,急于想获得汉人的承认,四处寻找愿意承认他们的法统的人,这时候汤若望适时的投靠过去,当时的顺治皇帝一听大喜,立即便召见了他,并予以重用。

作为一个刚刚从丛林中走入大城市的民族,哪怕顺治贵为一国皇帝,估计也和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差不了太多。虽然他们如愿以偿的取得了华夏大地的控制权,可他们内心里仍是自卑的,要不然他们就不会如此敏感的对汉人进行大屠戮了(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也能成为杀头的理由,所谓的盛世皇帝,他们的内心该得是有多么的心虚,和那菜刀实名制的天朝只怕有得一比了)。

但从内心里,让他们放下心段来向汉人学

习,他们大概是不接受的,所以,汉人一向来就只是为他们利用的,所以便有了‘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说辞,这不是一个女人一个人的想法,只怕终满清一朝,他们都是如此想的吧。

但汤若望不一样,他来自异域,其洋人的身份让顺治向他学习起来,没有那么大的心理障碍。再说了,汤若望作为一个能出走几万里来传教的人物,其个人学识肯定有独到之处,能让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顺治皇帝眼前一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且,不只顺治皇帝对他计听百从,甚至他的母亲,历史上有名的孝庄文皇后都尊称汤若望为义父,汤若望也理所当然的成了顺治皇帝的爷爷。呵呵,能把全天下的汉人都当作奴才的一国之主,却毫无顾忌的认一个洋人作爷爷,若是汤若望只是一个汉人,只怕满清的皇族绝没有那种姿态认人家作爷爷的,甚至还会觉得是莫大的侮辱。

只是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位汤若望不好好的呆着京城里,当着顺治皇帝的便宜爷爷,大老远的跑到这蛮荒之地的广州来又是何意?若说传教,在京城中,有顺治无条件的信任,他应该更方便从事才是。

不过,汤若望虽然自诩他博学多才,但对于我这样一个穿越者,而且还是一个工科出身的穿越者来说,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他再博学多才,能比得过我多上三百年的见识的穿越者?

想通了这些,又觉得为难这样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些苍老的洋鬼子确实没有多大的意义。正想着如何处理之时,突然看到有士兵急匆匆的跑来:“报,来…来援兵了。”

“你看清楚了?真来援兵了?”张春宝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这个该死的施琅,也知道要来救我们了吗,我还以为他不记得我们了呢。”

说罢,不等士兵回话,拔腿就望前而走。

“罢了,把这个洋人先关起来,等我们有空再处理他,看紧了,别让他跑了。”我匆匆交待一句,立即追着张春宝的脚步而去。

战争的胶着,让我们愈发期盼施琅带来的援兵,可我们除了等待之外,别无他法。无奈之下,只好每日里派了专门的人手,站在城中最高的楼上,每日里端着个望远镜,望着四周的天空眺望,好在,施琅这家伙还算来得及时,没有让我们的士兵站成了望夫岩。

可是,当我们气喘吁吁的爬上楼顶,接过士兵中的望远镜一看,若是施琅要来援,应该从南边,至少应该是从东边来才是,怎么这队援兵是自西边而来。

而且,我们在澳洲的时候,没有几匹象样的马可一直是我们的硬伤,可在望远镜里,那滚滚的浓烟,可不就是一支声势浩兵的骑兵队伍,我们啥时候有支这么大的骑兵队伍了?

“施琅这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和张春宝相视苦笑,齐齐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