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堂主不就下达命令了吗?让我们把半月堂张红挂彩,说是帮主今天到N市,并且会驾临我们半月堂。弟兄们听说帮主即将驾临,都高兴坏了,这不,一大早就做好了各项准备。谁知……唉!”沈昊辰叹了一口气。

“噢,我明白了。原来,堂主心里不痛快是因为帮主没有驾临。听说帮主都三年没来了,他来N市应该到我们半月堂的呀。”

“你懂什么?听底下弟兄们讲,帮主不来我们半月堂,是因为对三堂主失去了信任。喂,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说呀,真磨叽!”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帮主来N市入住蓝威卡幻世纪酒楼的事儿?”

“记得,当然记得。我们不是一起追踪过黑衣人吗?可惜的是,我们功夫太差,根本没追上,否则我们一定会立大功的。”

“立什么大功啊,净做白日梦!我想,都是因为我们办事不力,才害得帮主匆匆离去。还有,你们根本不知道,自从蓝威卡幻世纪酒楼帮主遇刺一事发生后,堂主就没有睡过一晚上的安稳觉。为了捉拿刺客,堂主马不停蹄,几乎把N市翻了个底朝天,在胃病复发的时候他都没去看医生,差一点儿胃出血。好在他的辛苦没有白费,现在终于有了眉目。”

“怎么,有线索了?”

“嘘,这是帮中机密,就连我也不知道。唉,堂主如此尽心尽力,帮主却不信任他,否则,帮主驾临N市,又怎么会不来我们半月堂呢?唉,谁让我们半月堂是后娘养的孩子呢?不过,你还别说,自从第一眼见到帮主,我就折服了。帮主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而且……”

“昊辰,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的剑呢?”亭子里传来不耐烦的喊声。

“嘘!”沈昊辰做了个手势,“你去照看一下堂主,我去取剑来。”

听了两个保镖的议论,费尔.楠柯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沸腾起来。想不到“半月堂”的弟兄们对我的评价这么高,而我竟然怀疑刑伟。看来“半月堂”我来的是太少了,对他们一干弟兄我关照的也不够多。可是,怒叔叔他不会骗我的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有人假沈昊辰之手,将陷害叶枫之事又栽赃给了刑伟?嗯,极有可能。是谁,是谁如此大胆?如果被我查出来,我绝饶不了他!

两排洁白如玉的贝齿紧紧地咬着,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森冷如刀锋般的寒色。

刑伟翻身起来,踉跄一步,伸手接过沈昊辰递来的剑,“呼”的一声纵出亭子,甩掉身上的西装。

“刷刷刷”,刑伟将手里的剑舞成了一片光影。此时,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剑光里。只见他步走八卦,身若杨柳,闪展腾挪间如癫如狂。步法踉踉跄跄,身法东倒西歪,剑法穿挂云扫,劈抹撩刺。剑随人动,人随剑走,缓急相兼,变幻莫测。当真是令人眼花缭乱,赏心悦目。

“好,太好了!”

“想不到堂主在醉酒的情况下也能把剑舞得这么好!”

两个保镖一边鼓掌,一边喝彩。

“你懂什么?这叫醉剑。”沈昊辰白了伙伴一眼,“有一次堂主饮酒后给我们表演过的,那时候你还没入帮会呢。听说,堂主曾就读于武当紫霄宫道教武术院。”

“哇!堂主真了不起。”

“谁让你见识短呢。看,快看哪,好,好剑法!如此精妙的剑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我估计堂主的功夫与咱们帮主不相上下呢!”

费尔.楠柯看得呆了,虽然他也知道刑伟会功夫,但他没有想到刑伟竟然师承武当门派。刑伟性格内敛,不喜出风头,不擅长玩弄心机,也从不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功夫,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弟兄们眼中的威望与日俱增。如果说他要背叛我,似乎也有可能……费尔.楠柯胡乱猜测着。

就在刑伟舞完最后一招,准备收住剑势的时候,“哇”,一口鲜血喷射出来,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堂主!”

“堂主!你怎么样?”

两个保镖惊呼一声,急忙抢上前来。浓稠的血液正从刑伟的嘴巴里向外涌。两个保镖吓坏了。

“快,叫救护车!”

“用我们的车送堂主去医院。”

两个保镖慌了神。沈昊辰摸索着周身的口袋寻找手机。

“笨!半月堂不是有自己的医院吗?”费尔.楠柯闪身出来,突伸手指,“咔咔”两下,封住了刑伟的穴道。血液停止了向外奔涌。

“帮……帮主,怎么会是你?”两个保镖见到身着黑色风衣的费尔.楠柯,立刻目瞪口呆。

“还傻站着干什么?送三堂主去医院!”

“是,是,属下遵命!”两个保镖抬起刑伟急急忙忙奔后面去了。其实,“半月堂”的医院很近,就在广宇大厦的后面。

值夜的医生和护士们齐齐上阵。一番折腾之后,刑伟总算醒了过来。

当刑伟看见费尔.楠柯的时候不仅万分惊讶,就连酒也醒了大半。他刚想说什么,费尔.楠柯做个手势阻止了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的伤已经好了。倒是你,你有病在身,需要休养。你也真是的,即便心里不痛快也不应该糟蹋自己的身体呀。这样吧,时间太晚了,我也不走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明天,明天你必须给我好起来!现在,睡觉,我都要困死了。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如果再有刺客混进来,不小心掉了脑袋,可就没有机会看到我的‘阴阳绝命腿’了。”

“是!”

“属下遵命!”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费尔.楠柯在靠近窗户的病**躺了下来,他不敢离刑伟太近,他担心身体散发的寒气会加重刑伟的病情。很快,他睡着了。

刑伟脸红了,心想:原来帮主还是信任我的。看着熟睡的费尔.楠柯,心里一热,鼻子也酸酸的了,这个来自中国湖北省的硬汉,第一次流泪了。

费尔.楠柯是被变形手机的音乐声吵醒的,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刑伟,笑道:“很久都不曾睡得这么踏实了。”

刑伟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他已经听出来了,帮主说睡得踏实,就说明帮主对自己极为信任。

费尔.楠柯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朝刑伟打手势。刑伟正在输液,他想向帮主行礼问候,费尔.楠柯不希望他有所动作,便阻止了他。

电话是洛克打来的。洛克在电话那头儿说道:“楠哥,你在哪里?你的伤势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

“噢,我很好,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也没遇到任何危险。我在‘飞鲸帮’分部,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暂时还不能回去。叶枫和安琦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他们都很好,准备逛街去了,听说是去订购婚戒和结婚礼服。”

“你替我交待血猎,让他务必跟紧他们,千万不能再出状况。”

“啊!血猎?”洛克大吃一惊,“血猎一夜没回来,他……他昨晚去追你了。难道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费尔.楠柯皱了皱眉,说道:“我跟本没见过血猎,谁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你没打他的手机吗?”

“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费尔.楠柯拨了几次血猎的手机号码,果然是关机。这小子究竟干什么去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费尔.楠柯有些不悦。

“这样吧,让血月和她的属下陪他们去好了。对了,你也跟去吧,万一有什么状况及时通知我。”

“Okay!”洛克挂了电话。

刑伟一脸抱歉的神色:“对不起,头儿,你不用管我,我这是老毛病了,很快就能出院的。你有事就先忙去吧,千万不要为了属下耽搁正事儿。”刑伟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费尔.楠柯,他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老三,这是什么话?你不必担心,一点小事情而已,他们会处理好的。”

费尔.楠柯看了看手机屏幕,已经是11月8日的上午了。现在的时间是8点25分。费尔.楠柯坐在沙发上和刑伟聊了起来。他们从“半月堂”的各项业务运营状况一直聊到人事部门管理。从与刑伟的交谈中,费尔.楠柯了解到“半月堂”的业绩又创新高。他很高兴,把刑伟大大表扬一番,末了,决定在“太子府”设宴,犒赏“半月堂”组织成员。

刑伟激动得热泪盈眶。因为他知道,虽然帮主当自己就像亲兄弟,但是,帮主经常活跃在欧美等地,他与二哥杜洛.佩雷斯,四弟埃迪普斯走得最近,东南亚他是很少来的。有时,他甚至觉得在整个“飞鲸帮”中,自己的“半月堂”就像是后娘养的孩子。想不到,帮主会犒赏“半月堂”的弟兄,这让他万分感动,不禁后悔起来,心想:如果不是昨夜多饮了一瓶“人头马”,也不至于会犯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