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呢?”花若瑾惊叫一声,虽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跳起来,可到底还是被茶水溅到了衣裙。一旁的孔雀见了,忙取出帕子来给自家小姐擦拭。

花若瑾皱着脸,提着裙摆,不满的瞪着花如瑾,“你神游太虚便也罢了,怎如此不小心,害我弄脏了衣裙。”

花如瑾惊慌抬头,也忙起身替花若瑾收拾仪容。“一时走了神,失了手,姐姐莫恼。咱们不是还带了一件衣服来,打发丫头取来换上便是了。”

“幸亏我多带了一身衣服,若不然,岂不是被你害惨了。”花若瑾翻了一记白眼,点着花如瑾的额头,并没有想要大发雷霆的意思。

花如瑾忙赔上笑脸,连连作揖,“姐姐教训的是,都是妹妹的过错,回头再给姐姐赔不是。”

“行了,”花若瑾不耐烦的扶起花如瑾,“少惹些祸端就是了,坐这里好生呆着,莫要再闯祸,仔细烫了自己的手。我去换衣服。”

“嗯。”花如瑾用力点头,看着花若瑾向两位姐姐指明缘由,拉着小孔雀走后,方才又坐回到位子上。

见丫头们收拾妥当后,花似瑾上来拉着花如瑾的手,例行公事的关怀,道,“可伤了手没有?”

“没有。”花如瑾摇摇头,“方才因茶水太烫,一时没拿出,惹了乱子。”

“不过是个不值钱的被子罢了,妹妹不必介怀。”贾宜兰坐在八角小桌的另一端,还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又转头对一旁的丫头们喝道,“给姑娘们上茶,怎不练着温度适中的,若是烫坏了姑娘们的手,仔细你们的皮。”

那些丫头委屈,却哪里敢伸冤,只将头低着,连连请罪。

“待下去领罚

。”贾宜兰斜睨一眼身旁的婆子,颇具威严。话音才一落,便有两个年纪颇大的妇人上前,要将送茶的丫头拖下去。

花如瑾有些过意不去,忙上前阻拦,“都是我不小心,不怪旁人的。宜兰姐姐莫要责罚她们了。”

“妹妹真是个好脾气的。”贾宜兰嘴角一斜,似笑非笑。“四姑娘给你们说情,我总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今日便放过你们罢。还不快去谢谢四姑娘?”

那两个送茶的丫头如蒙大赦,连连向花如瑾叩头,嘴里千恩万谢。花如瑾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忙将她们拉了起来。

“怎么大姐姐一回来,就鸡飞狗跳的。”慵懒的嗓音柔柔划过,带着几分疏懒和魅惑划入众人的耳朵,直听的人心头痒痒,好似拂过一只羽毛一般。

曲廊处,正有一位少年缓缓走来,每一步走的都轻佻却又雅致,那一身红衣似乎能烫伤人的眼睛。黑发随意披散着,随风一扬,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脸。若说他是男子,可偏五官生的比女人还要秀美,若说他是女人,却柔和这那么一股阳刚之气。女人的阴柔,男人的阳刚那么恰到好处的柔和在他的身上。

他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六个青衫小厮,各个清秀绝丽,儒雅至极。

那少年走进小亭,在花如瑾驻足,伸手扶起另一个依然跪在地上的丫鬟,柔声道,“姐姐受惊了。”

他指尖的轻触,似乎让女孩身体过电一般,浑身一颤,脸上也拂过一抹嫣红。抬眼偷偷看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多谢……二爷。”

“不谢。”他嘴角微扬,笑的肆意张狂,却透出几分温柔。将手收回到长袖之中,长眉微微挑起,带了几分好奇和玩味的看着花如瑾,轻佻她的下颚,“这位妹妹好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

花如瑾被她轻佻的举动一惊,扭头,躲过他的手指,往后退了几步,站到花似瑾的身后。犹自有些愤愤不平的瞪着他。她两世为人,皆是家教极言的大家闺秀,何时被如此轻佻的对待过。

贾二爷见她小脸愤愤,眼底又多了几分玩味。“今日见了妹妹,轻尘方才知什么是粉雕玉琢。”

花如瑾瞪着贾轻尘,犹自愤愤,他脸上无耻的笑容极好看,可花如瑾生平最讨厌的便是不自重调戏女孩的,一时便也不顾着素日里装出来的痴傻木讷模样,回嘴道,“今日见了哥哥,如瑾方才知,什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

贾轻尘的笑容一时僵在脸上,似乎完全没想到花如瑾是这样的反应。花似瑾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贾宜兰也忍不住抽出手帕来掩唇而笑,眉眼弯弯道,“贾二爷活了这一十四年,怕是从未被人这样抢白过。四妹妹可是头一个。”

贾轻尘一拂袖,风华绝代的一个转身,坐在了贾宜兰身边,取了姐姐手中的茶碗,轻押了一口茶,道,“温婉的兰花看惯了,总觉得腻歪。今日采一朵扎手的玫瑰,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好了你!”贾宜兰笑骂着用帕子抽了弟弟一下,道,“自家妹妹也该你如此戏弄的?这是姨母家的四妹妹如瑾,还不快给妹妹陪个不是。”

贾轻尘放下手中杯盏,起身拱手行了一记大礼,“方才多有冒犯,万望妹妹海涵。”

花如瑾忙往前走了一步,屈膝还礼,“如瑾见过二哥哥,方才也多有得罪,还请哥哥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同如儿计较才是。”

“你是小人儿不假,可我却不是大人。”贾轻尘站直身子,低头瞧着身高才到自己胸口的花如瑾,一时起了戏谑之心。“我是最爱计较之人,妹妹怕是逃不过了呢。”

抬眼,瞧见贾轻尘好看的眉眼透着笑意,花如瑾也扯扯嘴角,笑的极甜,“那便不逃了,哥哥怎么责罚,我便怎么受着,若是委屈了,只管哭道姨母和姨丈面前,说哥哥欺负我便是了。”

“好你个鬼丫头。”贾轻尘忍不住伸手刮了花如瑾的鼻子一下,笑道,“知我最怕父亲,便来唬我。”

“我哪里知道,凑巧罢了,凑巧罢了。”花如瑾揉着鼻子傻笑,粉嫩的样子可爱至极。贾轻尘虽并不是家中小幺,可是妹妹多是庶出,母亲不许他同她们交往。他又自小喜欢女孩儿,今日见花如瑾如此粉雕玉琢可爱至极,当真喜欢,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乱了她的头发。

花如瑾偏头躲过,嘟着嘴躲到了贾宜兰的身后,一时大家闹成一团。

正热闹着,被冷落在一旁的花盛瑾却在此时发出了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