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卿回府,让许多人都非常失望。不仅仅是襄阳侯府等着他翘辫子的人很失望,连带着朝堂上也有许多人心情不爽。

皇帝再见到徐容卿上朝的时候,眼睛放光,恨不得举国方爆竹来庆祝庆祝。

徐容卿所谓的被传染上瘟疫,不过是有心人士扭曲了事实。徐容卿在赈灾的时候的确出现了意外,但是却不是传染上什么病情,而是在返回京城的途中遭人暗杀。因当时身边护卫不多,且他的确是感染了风寒,战斗力明显不足。

对方又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招招落下来都是要人命的,徐容卿防不胜防,最后落得个重伤。那起子人不知道是有意想要方徐容卿一条生路,好给自己留下后路,还是根本就是武学训练有素,行动却有偏颇。反正徐容卿倒地以后,他们并没有上来检查是不是真的死了,而是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容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村户人家,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照顾自己。

在同花如瑾叙述的时候,他着重强调了一下漂亮小姑娘几个字,惹得花如瑾抓狂一顿拍打。

言归正传,徐容卿这一疗养,就疗养了快一年时间。期间也不敢同外界联系,虽然很想让花如瑾知道他的情况,也很想知道花如瑾如何了,孩子是不是顺利产下了。

期间有不止一波人来搜寻过他的下落,除了皇帝,没人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包括皇后。

后来在皇帝的帮助下查到了真凶,皇帝也在一点一点暗地里控制住那股想要搬到皇后一族的势力。时机现下成熟了。徐容卿便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回来的途中,也是经历了一番生死搏斗。

花如瑾听的浑身冷汗直冒。伸手便将徐容卿狠狠的保住。觉得自己险些就要失去这个人,不知道有多后怕。

徐容卿抚摸着花如瑾的后背,十分平静的将后面的事情又叙述完了。

花如瑾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说,这些都是齐贵妃?”

这不可能,齐玉珍绝对不是那种贪欲丛生的女人。花如瑾把齐玉珍的为人和徐容卿说了一遍,虽然参杂了个人感情,但是总体还是比较客观的。

徐容卿笑着揉了揉花如瑾的头,“傻瓜,人心都是不足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无法填满的黑洞。一旦有条件可以拥有更多的时候。没有人会拒绝。”

没错,比如花如瑾,心里就有一个无法填补的黑洞。她需要很多很多安全感,无论这安全感是被人给的还是自己给的。

她永远都觉得不踏实,不论自己便的多么强大。不论现下的抱着自己的这个徐容卿是多么的认真。她都觉得不靠谱。

“齐贵妃诞下皇子,哥哥右一手掌握朝中大权。她自然不满足于只做贵妃,儿子只是皇子。她想要的是皇后的位子,或者说是皇太后的位子。”徐容卿一句话点破,花如瑾恍然大悟。

“若是要满足自己的私欲,唯一的绊脚石就是皇后,和后族,所以要铲平。而你现下是皇上最器重的武将,威胁最大!”花如瑾浑身冷汗直冒。齐玉衡竟然前世今生都是自己的仇人。

徐容卿觉得媳妇很上道,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要我死了,这襄阳侯府就没了。皇上是绝对不会把爵位再恩赐于旁人的。那边,算计错了。”

“也不算,后来我顺利产下孩子。你是为国捐躯的,皇上必定会封我们的儿子为世子。如此我们孤儿寡母。娘家又没有十分强大,必定是被府上的人拿捏。到时候也不过是个傀儡。”花如瑾心悸,沉声道。将徐容卿的腰肢搂的更紧。“还好,你平安回来了。”

“若非是祖母及时感到,你如何能顺利产下孩儿?他们是算计我们三个人的命。”徐容卿暗自咬牙,看了看**睡的安稳甜蜜的儿子。又抱紧了怀里有些颤抖的媳妇。

“那你准备怎么办?”花如瑾抬头看着徐容卿,深邃的眼底让人看不清情愫。

徐容卿沉声,“先办了齐玉衡,在分家。”

这就是徐容卿接下来的任务,而花如瑾则是权力的照顾好孩子,并时刻准备迎战府上闻到风声的女眷们。

齐玉衡想要夺嫡的心思败露,很快皇帝便将他抓了起来,并且废了齐贵妃和小皇子,立皇后所出长子为太子,杜绝了所有后患。

听说齐玉珍很从容淡定,似乎对于得到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而齐玉衡被抄家,连带着株连,齐玉珍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后来皇帝赐了毒酒的时候,她却是非常伤感的问皇帝是不是真心宠爱过她。

其实,齐玉珍是个可怜虫。从开始被花如瑾设计进了圈套,后来又被哥哥当成傀儡,她人生中唯一的一个好朋友是前世的花如瑾,她眼睁睁的看着花如瑾死在了自己娘亲手里。人生中唯一爱慕的男人,是九五之尊,眼里只有天下和皇后,没有别的女人。她觉得自己一生很孤独,请求皇帝好好照顾皇儿后,一口毒酒下肚,命丧黄泉。

那日花如瑾一日未曾进食,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为了报仇她出卖了前世唯一对自己付出过真心的齐家人。她觉得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齐玉衡临死的时候,是要徐容卿去赐的毒酒。花如瑾却央求徐容卿一定要带自己去。其实徐容卿一直觉得奇怪,花如瑾从来都对齐玉衡表现出高于自己好几倍的好奇和热情。趁此机会,自己也想搞搞清楚,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齐玉衡即便是落败的时候,依然是那副纤尘不染的谪仙模样。花如瑾一身太监服进门的时候,他却是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笑道,“怎是夫人来了?”

花如瑾不缓不慢的将毒酒放下来,笑道,“齐大人,你知道我是谁么?”

齐玉衡哑然失笑,“自然知道,襄阳侯夫人,花家的四姑娘,花如瑾。”

他曾经因为她很像自己的亡妻,动过恻隐之心。

花如瑾一步一步走进齐玉衡,盯着他的眼睛。“齐玉衡,你自信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谁。”

齐玉衡连连退后两步,有些摸不着头脑。花如瑾突然伸手去抓他的手,“衡哥,你说过夫妻恩爱两不疑,你我要白头偕老的。”

齐玉衡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一辈子他只对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他迟疑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和诗诗说过的话。”

花如瑾冷笑,“原来你还记得有过一个妻子叫罗诗诗。”

齐玉衡脸色惨白,盯着花如瑾的脸一动不动。

花如瑾在桌边坐下,“不瞒你说,我是借尸还魂的鬼。这身子不是我的,我不是花如瑾,我是罗诗诗。我就是回来取你的命的。你当年为何狠心害死我们足月的孩子,为什么看我被强贼凌辱却不曾回来救我?”她声音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而是异常的平静。

齐玉衡往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顿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那双冰冷的眸子,“原道真的是你,难怪当初第一次见面时,我会觉得如此熟悉。”

花如瑾觉得此刻看他好看的脸十分恶心,推开他想要抚摸自己脸庞的手。“少来这套,我那么相信你,爱慕你,你为何背叛我。你只要休了我,便可以同文惜玉成亲,得到你今日可以得到的东西。可你为何偏要杀了我,和你自己的亲骨肉。你明知道,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阻拦你。”

曾经花如瑾就是这么全心全意的爱着齐玉衡的。

齐玉衡颓然起身,苦笑道,“我若说,那件事同我无关你信我么?我若说,自你走后我再未曾过过一天安心舒服的日子你信么?我若说,不若我后来有了几个孩子,我都没有办法专心当一个父亲,心里想的只有你腹中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你信么?”

“你的话,我永远也不信。”花如瑾拔高声音,“我父母呢?你为何要害他们。”

齐玉衡眉头紧蹙,“我未曾还过他们,你知道自小你我一同长大,我视岳父岳母为自己亲生父母一般。如何会害了他们。隆昌侯府的手段,我也不过是这几年堪堪看了个清楚。”

花如瑾皱眉看他,其实她相信这事儿和齐玉衡没关。

齐玉衡见她不说话,又道,“诗诗,他待你好么?”

“谁?”花如瑾有些反应不过来。

齐玉衡苦笑,“当然是徐容卿。”

“当然好!”花如瑾很骄傲的回答,徐容卿待她的确是极好的。

“你我从此爱恨一笔勾销,你既能已别的身份重新活在这个世上,便说明你此生的福禄没有享受尽。希望,你莫要在记恨我,也莫要在想着那个失去的孩子。你不是罗诗诗,是花如瑾。有清白出身,最贵身份的一品夫人。”齐玉衡举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最后将身体转过去背对着花如瑾。“我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轻信了母亲的话,没有回到船上找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