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瑾乖巧的点了点头,便用被子裹紧了发冷的身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父亲,他生的眉目俊朗,虽已是而立之年,眉宇间却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温柔。说话的声音既低沉又温柔,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他用那么慈爱且关怀的目光看着花如瑾,温厚的大掌附在花如瑾滚烫的额头上,这些都让花如瑾忍不住想到前世的父亲。眼眶就这样跟着红酸涩难受,最终阻挡不了落了眼泪。

见花如瑾掉了眼泪,花奕心中更是酸涩难受,握了握她滚烫的小手,道,“你的委屈爹爹都知道,日后跟在太太身边,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花如瑾咬着嘴唇,想要阻止越来越多的眼泪,可却是白费了力气。

花奕见她这样,对海氏的恼怒就更胜一筹。直到大夫来给花如瑾瞧完病,他都没瞧一旁的海氏一眼。

“她算什么?凭什么睡在我的**?”花奕前脚刚走,忍耐了许久的花若瑾便爆发起来。她掐着腰,满脸的愤恨和不满,恶狠狠的盯着刚吃了药昏昏欲睡的花如瑾。

海氏将花若瑾往自己身旁拉了拉,安抚道,“你父亲将她抱了来,如今又生着病,和该是照顾这些

。今日你同娘睡在一起,让她一日,明日待她醒了,我再打发她去别处就是了。”

“不行!”花若瑾骄傲的很,哪里肯让一个小小庶女睡在她的**。她推开海氏的手,顺势就要往里面冲。

“站住!”叫不过方才刚迈过门槛,便被一声告喝吓的住了脚。这声音尖细,却煞有威势,花若瑾浑身一颤,蹲在原地,原本气焰嚣张的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门口盈盈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削肩柳腰,身姿高挑。身上穿着桃红色琵琶襟小褂,下身穿着乳白色长裙,裙摆处红色杏花绣的极其精致,发上翡翠珊瑚簪子极是好看。那一张鹅蛋脸生的白净红润,远黛长眉下,一双生的极魅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略带着那么几分的跋扈张扬。

“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唇角惯性的微微上扬着,那姑娘快步走到花若瑾的身边,伸手便将她拉了回来。极严厉道,“母亲纵的你越发的没了规矩,那里面躺着的是谁?你也敢这般造次。”

“她……她不过就是个小小庶女。”花若瑾不服,她虽极怕这个颇具威严的大姐花似瑾,可却依然要梗着脖子强上几句。

花似瑾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渗出削葱般的指头使劲儿戳着花若瑾的额头,“瞧瞧你,满嘴的嫡庶,仔细父亲听了打你手板。纵然是庶出的,到底是父亲的血脉,是你的亲妹妹,没得让你这般欺负的。她如今病着,就是在你这里睡上一夜又能如何?难不成就割了你身上的肉了?”

“我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大姐做什么处处都向着别人。每每同花盛瑾那个死丫头拌嘴的时候,大家都要向着她说几句,如今连这个不受宠的花如瑾在大街眼里也比我重要了?”花若瑾眼眶微红,转头去拉了母亲的手。“娘,你得给若儿做主,别人欺负我也就罢了,大姐姐竟也这般合着外人欺负我。”

海氏见小女儿红着眼眶,着实心疼,便也对部分里外的大女儿埋怨起来,“似儿你也是的,怎不知道护着自己的妹妹。”

“花家的姑娘都是我的妹妹。”花似瑾挑了挑眉毛,对于母亲这般糊涂也觉得十分无力。转头看着花若瑾鼓着小脸,忍不住便要落泪的样子,顿时又软了声音。“好妹妹,姐姐如何不疼你

。她们纵然也是我的亲妹妹,可到底没有你我亲厚。从小到大,姐姐得了什么好东西不特特留了与你?便是姐妹们一样的东西,给你的那份也多上几分心意。花家横竖只有我们姐妹四个人,与其互相勾心斗角,莫不如和和美美的,日后嫁人了也好相互照应不是?你虽为嫡女,可若是一味这样刁钻任性,却不见得会比那两个嫁得好。母亲宠你不假,可府里上下哪个不是老太太说的算?收敛收敛你的性子,讨了老太太的欢心才是正经,没得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什么?”

花若瑾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当下便松开了母亲的手。海氏眸光闪动,也深刻觉得大女儿说的极对,便也跟着附和道,“你大姐姐说的极对,老太太性子冷淡孤傲,喜欢那乖巧懂事的。你瞧盛瑾,私下里同你们姐妹是什么样子,见了老太太又是什么样子?你既学不会人家那两面三刀的本事,便收敛收敛性子,学者乖巧一些倒好。母亲不能照拂你一辈子,日后嫁人若还是这样的性子,恐是要吃亏的。”

“谁说我要嫁人?”花若瑾涨红了脸,显然听见嫁人二字觉得十分羞涩。

花似瑾笑着拉了拉她的手,“好妹妹,且不说这些了。今日让如瑾宿在你这里,你且去姐姐屋子里,咱们姊妹说说贴己话。”

“好吧。”花若瑾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决定卖个大姐一个面子,跟着伸手来牵她手的花似瑾身边的大丫头莺歌的手走了。

海氏望着小女儿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若儿性子急躁,只对你的话还听得进去几分。日后,你要多提点着她才好。”

花似瑾挽起母亲的手,往花如瑾所在的屋子走去,“我眼看着便要及笄了,在娘家的日子只怕不多,靠我提点能有几日?还是母亲多多教导方才是正经。母亲莫要再纵着她的性子,灌输那嫡庶尊卑有分的思想,仔细害了若儿。”

“自古便是嫡庶有别,尊卑有分,我哪里就是说错了?”海氏不大能够理解大女儿嫡庶一家亲的思想,忍不住吐槽。

母亲这般不通窍,让花似瑾觉得头疼的很,瞥眼瞧了瞧躺在**的花如瑾,见她似是睡的极熟,便往母亲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嫡庶有别,尊卑有分,这些只心里知道便是了,如何要挂在嘴上?如今婉姨娘将芳姨娘害死,致使四妹妹和二弟弟孤苦无依,母亲正应该对他们好些,处处照拂他们,让他们感恩不说,更应该让父亲瞧瞧,婉姨娘是如何恶毒,而母亲又是如何善良的。日子久了,害怕扳不倒婉澜苑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