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旁人,单说在内蒙科尔沁草原上,丽丽所描述满蒙民俗学家纳兰鸿跳的那段萨满舞就够邪乎的了。但我相信佟佳氏族人应该也有些真功夫,只不过这种仪式多为江对岸的外人来看热闹,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应酬而已。

舞蹈结束,人们的狂欢照旧,看这意思是不到天亮就不罢休了,有些正月十五闹花灯的意思。我们入乡随俗,跟着这些异族朋友们欢呼着,随着那些古老的乐器节奏扭动着身体。

按照礼数,老书记在萨满舞过后应该念祭文的,因为这仪式最早的由来是祭奠佟佳氏先祖所来,绝不是为了给晚辈相亲。可在人流之中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了。而且,跳完了萨满舞,族里那几位有头有脸的长老们也没了踪影。

“哎,你们俩,有没有看到老书记往哪去了?咋半个多小时就没影儿了呢?这么大领导还不讲讲话?”我问美惠和兰子。

“哥你没看到吗?刚才念完了欢迎词我就看他带着几个人往屯子西头去了。管他干啥?人家有事呗!”美惠心大,没有往更深处想。

我啧啧,心想这俩丫头真是只顾着玩,连老书记前几日说过的话都忘记了,每年他们都要去给先祖扈尔汉过祭日的。这深更半夜的,自己还说最近僵尸出没让我们小心不要轻易进山,怎么自己带着人进山了,本来人家族里的祭拜仪式我们无心看,但他这是故意瞒着我们,肯定是有猫腻儿。

“走,妹子们,回去取上咱们的专业设备,开拔了!上君别亭!”

夜色之中,屯子里的喧嚣渐渐远去,西边的土道上静悄悄地,这是我们第一次夜间进山,以往只是听佟解放说夜晚的伊勒呼里山如何地凶险,真到了晚上还别说,山中一片死寂,处处透着诡异,林子中一只只猫头鹰瞪着大眼睛贼溜溜地瞅着我们,脖颈子嗖嗖地小凉风直钻,不得不说,这么多次探险的经历让我的胆子异于常人,如果换做普通人这种气氛走夜路早就吓尿了。

这次我俩没有带兰子,实在太晚了,而且这丫头胆子不如我俩大,又没有什么经验,如果遇到危险不但不能帮忙反而拖累我们。所以把她留在了屯子里继续看热闹。

远远地就见山上几个亮点在慢慢地往山腰处移动,不用说,行动这么慢肯定是那几位年岁以高的长老正打着火把向君别亭而去,与额真佟解放汇合呢。我俩关了手电不声不响的跟在他们身后三百米的地方,生怕对方发现。

前边这人数不少,能有十多个,在雪地里踩得吱呀作响,把厚厚的积雪踩出了一个个脚印,我俩踏在他们的脚印上行走,既省了力气,又不会发出太大的动静,不到半个小时就跟上了。

因为已经走过一次山路了,所以对君别亭的路线也熟悉了不少,就算他们行走的速度再快,我俩也不会跟丢。不过这群糟老头子有一点却很怪,之所以走的慢也并不是因为上了年岁腿脚不好,一个个都是猎户出身,身体壮着呢,他们没走一段距离就从身后背的兽皮口袋里掏出几张冥币洒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