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库与起初与平常人也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嗜睡如命,尤其是白天,白天几乎就倒在自家炕头上酣睡不起,谁叫也没啥反应,简直是鼾声如雷,但只要到了晚上,月色当空,他就腾愣下坐了起来,眼睛贼亮贼亮的。围着屯子就乱走,他媳妇儿也不知道他每晚都做什么,只知道他白天睡觉,晚上出去,啥时候太阳出来了,啥时候肯定就回屋睡觉,好像特怕太阳光。

后来达尔库的饮食也有了变化,每天都催着媳妇儿给他杀鸡吃,而且特喜欢吃鸡红,啥□□红?就是鸡血,中国人,很多省份都有吃猪红的习惯,但吃鸡红却是很少的,山里人,养的都是下蛋鸡,有谁家养肉食鸡呀?那时候也不流行养殖,他家的下蛋鸡没几天就要被他吃光了,看着他媳妇儿这个心疼啊,可也没招,你不给他杀鸡他就闹,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砸。

自家的鸡吃完了,达尔库就想方设法晚上出去偷鸡吃,那一双贼亮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极为可怖,再想起他自打从乱葬岗子回来性情就大变,就是被发现了也根本没人敢拦着。弄的家家户户到了晚上就把鸡抱回家里,关门闭户,把门锁的死死的,人心惶惶,大优点谈虎色变的意思了。

有天早上,他媳妇儿还在没睡醒,就听到门吱嘎声推开了,不用说肯定又是那个冤家回来了。他还跟往常一样,也不言语,倒在媳妇儿身旁钻进被窝就睡着了。他媳妇儿早已习以为常,也只有暗自叹气,她想再闭上眼睛迷达一会儿,然后好起来给住在里屋的7岁儿子做饭,送孩子去镇里上学。

可她刚一闭上眼睛就闻到屋里似乎有股血腥味,那血腥味很浓重,好像就在自己身旁。当时她是背朝达尔库睡的,她觉得那股腥味就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估摸着肯定是这败家爷们昨晚又去偷谁家的鸡,人家再也无法忍受把他给揍了吧。她已经可以猜到这个结果了,日子肯定是没发过了,但想想儿子,还是再次放弃了离婚的念头。

山里人起得早,孩子们跟父辈一样都流淌着勤劳的血,他儿子早上六点就起来了,按照老祖宗的习惯先要来爹妈这边请安,早晨爹妈就要梳洗好,打开门,坐在炕边上等着儿子过来请安。儿子一进屋抬头一瞅他爹,哇啦一嗓子就哭了出来,他妈起来也没太留意达尔库,正扫地呢。

她赶紧搂过来儿子安慰着。儿子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瞬身哆嗦着,拼命要往门外跑,这下也给当娘的猛住了,不知道这小子今天早上是咋回事,以为是昨晚做了噩梦啥的。就问他儿子咋回事。

他儿子当时吓的都说不出话了,伸出小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他爹,那两条腿哆嗦的都要站不住了,眼看着顺着裤裆哗啦啦就尿了一地。她娘顺着娃儿的手指回头一看,脑袋嗡的下差点炸开,就看自己家爷们歪着脑袋倒在炕上,满嘴的鲜血和鸡毛都染红了炕沿。不时的自己还在睡梦中舔舐着血迹,表情十分贪婪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