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把自己儿子抱在怀里撒丫子跑了出去。因为呼啦屯是满族屯,屯子里仍遗留着许多满人的民俗习惯,当然也有个萨满世家,老萨满岁数也不小了,六十多岁,一脸大胡茬子,整天叼着个烟袋坐在村口大杨树下对着那片乱坟岗子直叹气。

人家这可是纯粹的满族屯子,民风淳朴,可不是当初我和耗子在凉水乡碰到的那个光会骗吃骗喝的神棍,这老萨满还是颇有点真材实料的。听完了达尔库媳妇儿的哭诉,也是暗自皱眉叹气。许久才缓缓张开了嘴。

他说并不是自己不想救达尔库,实在是自己没那本事,能救他的人还没来,也该着这达尔库走背字,要是再晚几年,自然有人能救他。

达尔库媳妇儿问到底是何人能救自己爷们,花多少钱都肯出,这事要继续再这么下去,只怕自家爷们就要变成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这日子根本没发过,离婚倒是小事,只怕他今日吃的是鸡,来日就指不定……

老萨满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望着太阳,阳光暖洋洋的,但他却不经意的打了个寒战。

“也不是完全没招,但这却是下下策,可能会丢了性命,你愿意为你家爷们丧命嘛?”

“啥?你让俺跟达尔库换命?”她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自己要以命换命才能救丈夫。

“我可没那么说,只是此法极为凶险,稍不留神你的性命也会不保,但如果萌先祖庇佑,也许你们家会逃过此劫。”

老萨满趴在她耳旁嘱咐她今晚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夜半三更,她早早的把儿子送到了娘家,达尔库还是老样子,起了炕,连脸也不洗一把,穿起还占着血迹的衣服直勾勾的就出了家门。她媳妇儿装作闭着眼睡觉,待他走的稍微远点了,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背着一个小挎包就跟了上去。

达尔库走路十分轻巧,蹑手蹑脚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时不时的还会前后左右瞅瞅看是否有人发现。要不是老萨满嘱咐过她媳妇儿早就被发现了。达尔库看左右没人,直接跳进了身旁的一个院落,呼啦屯那个年代民风淳朴,家家户户虽然也怕达尔库来偷鸡,反锁大门,但是,家家户户的小院墙垛还是很矮,一个成年男子双手撑住墙头一使劲儿就过去了。

她媳妇儿躲在一角,偷偷摸摸的盯着他,想知道是不是事情真发展到老萨满说的那么严重。

只见达尔库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这户鸡架下边,十分的轻车熟路,好像这个动作已经深入骨髓一样。虽然对他来说这一套动作很平常,但在他媳妇儿眼里,能做出这种动作的,只有黄皮子,她看在眼里,背后已经开始嗖嗖的冒起了凉风。

他走路太轻了,甚至比自己家以前养的老猫走起道来还要小心翼翼,生怕把那几只下蛋鸡给吵醒了惊动了屋里的主人。他蹑手蹑脚的撅着屁股爬在地上打开了鸡架笼子门,这时笼子里的鸡才有所觉察,一只只开始**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