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嫣一怔,脸有些微红,却款款走下来,声调平稳而高贵:“这赏花会的规矩,本宫同皇上说过,也是皇上同意了的,可熙儿又不能罚酒,本宫只好让她去藏经阁呆几天,多读读书,这样才配做皇上的儿媳妇,殿下说是不是?”

楚歌抚摸着小熙儿柔软的头发,不气不恼,依旧笑意清浅:“配还是不配,到底是父皇说了算,还是娘娘说了算,嗯?”

“你……”花语嫣语塞,脸色更红,厉声回应道,“太子殿下,她现在是太子妃,将来却有可能是皇后,没有丝毫的才德如何服众?!况且当初皇上赐婚是无奈之举,如果她懂哪怕一点点礼义廉耻,当初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别人没有经历,她却是亲眼见证过当时的场景!用身体来迷惑男人,再爬上太子妃的位置,在她看来,甚为不齿!

花语嫣这一番话已经憋了够久,如今终于能当着众多嫔妃的面,一吐为快。

楚歌的脸色有些阴冷,浑身散发着的寒气足以将整个厅堂都冻僵。

小熙儿吓得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生怕又起什么事端,而楚歌却将她揽得更紧,眼眸凛冽地看着花语嫣,邪魅而轻狂:“照娘娘的意思,我楚歌也算是不知礼义廉耻,是不是也该关进藏经阁,好好读读圣贤书呢?”

花语嫣被雷到一般不敢吭声,她当上皇后不久,如果不是凤印在手根本就没有人买她的帐,她又有多少胆子,如此大张旗鼓地呵斥皇子,辱骂皇室血脉?!

小熙儿心慌了,扯扯楚歌的袖子,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姐姐你息怒,”乖巧绝美的的少女绕过案台跪下来,声音如泉水般动听,“是熙儿不好,熙儿会按姐姐的规矩去藏经阁看书,姐姐不要和殿下争执,熙儿给你道歉……”

“下作的东西!”花语嫣正愁没有地方出气,一挥袖子吼道,“在宫里要讲宫里的规矩,本宫是皇后,你敢叫姐姐,嫌这辈分不够乱是吗?!”

小熙儿被吼得一愣一愣,小脸红红白白的平静不下来,她小粉拳在袖子里攥紧,絮絮叨叨地安慰着自己:更年期更年期,介个花语嫣肯定是到更年期了,自己将来反正是不住后宫滴,给她骂好了……

“哦……好,”花熙熙乖巧地回应着,“不是姐姐,是皇后娘娘。”

楚歌此时的脸色却已经是铁青,走过去将花熙熙抱在怀里,煞是心疼。

“今天熙儿不舒服,先行回去,莫要扰了诸位娘娘的雅兴才好。”不由分说就将她柔软的身子搂在怀里,楚歌冷冷地说完,直接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出厅堂,再也无法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呆上半刻!

身后的小宫女唯唯诺诺地应着,躬身退出去,一脸紧张。

……

走出厅堂,那一身明黄色衮服的男子走得大步流星。

一身精致雪白装束的少女被他拽着,走得踉跄,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

“楚歌……”她轻叫,纤细脚腕上的玉石叮咚作响,撩人心弦。

小熙儿被他拽的难受,呼吸紊乱着,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他的脸,俊逸的脸线条不再柔和,而是带着阴戾的光,平添出几分冷峻,若是跟着他的脚步走,她必须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楚歌……啊!”小熙儿砰得撞上他的脊背,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

此刻已经顺着石板路走到亭台里面,亭台的四周花丛簇拥,在偌大的皇宫里显得幽静而隐秘。

那浑身寒气的男子停下,一个用力,将站在他身后的少女拽到面前,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有种扑上去咬她一口的冲动。

小熙儿胸膛起伏着,抬起小脸看他阴霾的脸色。

这两年她的确有长高许多,虽然比起他来还是太矮,可是好歹,鼻尖可以触到他的胸膛,看他说话不用仰头仰得那么累了。

两个人互相盯着,一个脸色邪魅阴戾,一个眼神清澈无辜。

片刻,楚歌败下阵来,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扣紧在怀抱里,一手揉进她浓密的青丝里,与她贴得亲密无间。

“笨熙儿……”他喟叹着,浅吻着她的额头,有着疼惜到骨子里宠溺,“笨死了!”

“啊……”小熙儿不舒服地在他怀里扭着,被他说得很不甘心,“哪有啊,我哪里有笨,我聪明很多了!呐,我没有她权利大嘛,我道歉了啊,你说过的,不能跟人家随随便便吵架!”

她小脸涨红,说得异常认真。

楚歌一脸不耐地看着她,片刻又忍不住轻笑起来,抬起她的小脸对着自己,气若游丝:“那也要看是什么人!以后有她在的地方,能躲多远就给我躲多远,听到没有?”

小熙儿依旧气鼓鼓的,咬着嫣红的小嘴,举着小拳头反驳:“你生我气!你凭什么要生我气!我都是照你说的做的,你叫我低调,遇到事情不要出风头,能说不会就不会,少惹事上身,我哪里有做错!”

听着她像被烫到猫咪般的小声抵抗,楚歌笑得更深,揉着她的头发低语相问:“原来是低调啊……呵呵,那刚刚的诗词,我的小熙儿是可以对上的了?”

小熙儿的气焰瞬间就被灭下去,缩缩脑袋,涨红着脸很不甘心道:“米有。”

那样气鼓鼓的小模样,让楚歌瞬间就疼到心里去……

挑起她柔嫩的小下巴,他忍不住想要吻上去,尝一尝那甜美的滋味,小熙儿却一个激灵就反应过来,轻巧地推开他的胸膛,红着脸蹦达蹦达地跳开:“不给亲,你别想!”

……

御书房的窗户开着,刚好镶嵌着亭台内旖旎欢快的一幕。

“皇上,边疆来报中说,蛮人频繁扰境,出入楚国城池如无人之地,犯事作乱……不知皇上想要如何整治?”胡子花白的老臣恭敬地说着什么,等了许久,却听不到那帝王有半点反应。

一身威严的黑色锦袍,楚夜阑静立窗边,远处亭台内的点滴风景,都尽数落入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