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个难以平静的夜晚。

偏寂的天牢外,一群守卫刚刚换过班,整齐的脚步声响起,那队巡逻的守卫立刻沿着天牢一一检视。

暗处,数十道黑影迅速奔来,轻车熟路的躲过了他们,径直沿着小道潜至天牢外。走在前边的黑衣人一个手势,其余人随即分为几拨利索的潜入,朝着天牢最底层而去。

昏暗的牢房中,萧景月独自坐在桌边,米豆则蜷缩在角落,小脑袋时不时扭动一下,眼皮都快要搭拢了。一日的相处,它与萧景月的关系突飞猛进,如今可谓亲密无间。

在这世上,能与萧景月说得上亲密无间的,屈指可数,它可算是沾了桑千雪的光。

桌上,原本就有些微弱的光忽然一闪,险些熄灭,萧景月随即皱眉,缓缓转头看了看牢门处。眼中闪过冷冽的光,他听着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终是牵动嘴角冷冷一笑。在这里等了那么久,终于有了动静,也不枉他委身于这牢房中整整两日。

伸手,他朝着米豆蜷缩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头,轻声说了句,“过来。”这只猫是她的,她那么喜欢,定然不能叫它死在这天牢中。

下一瞬,但见米豆大大打了个哈欠,随即迈着猫步朝他靠近。弯腰将它抱起,萧景月忍不住轻笑出声,这猫怎么和它的主人那么像,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缓缓从桌边起身,他抬眼看着那条直通牢外的石阶,暗暗计算着时辰。未等他有何动作,几道身影倏地闪过,一瞬便到了牢门处。林子飞的人似是还没到,他不禁皱起眉头,抱着猫的手不由得握紧成拳,全神戒备。

仅片刻,他却发现了一丝端倪,眼中满是疑惑。

来的这几人,看其敏捷的身形均可谓高手,而且他们手中拿的全是淬了剧毒的长剑,剑身泛着幽幽蓝光,渗人无比,可惜``````

却是几个瞎子!

如若不然,便也是装瞎,莫不是想在要他命前先逗上一逗?

但见他们一个个举着长剑,一脸紧张的模样,即便视线从他身上移过,却也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好似他不存在一般。这里,并不宽敞,他站的地方也不隐蔽,牢中虽然有些昏暗,可好歹还有一盏油灯,怎么可能会看不见他?

薄唇勾起,他旋即冷笑,随即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处。他倒想看看,这些人还想耍何花样,不管他们今晚如何做戏,他也不会叫他们完整的走出这里。

摸索片刻后,那几人似是依旧没能找到他,但见其中一人眉头紧锁,轻声道,“该死,这里怎么与主子给我们的地图不一样?”

“是啊,这里明明是死角,根本不是关着那人的地方!”

一路进来,他们已经走进桑千雪布下的疑阵,却浑然不知。如今明明站在关押萧景月的牢门前,看到的却是一处死角,自然有些紧张。

主子叫他们来办事,怎么会给他们错误的地图,而眼前却是几堵墙,怎能叫他们不疑惑。

听罢他们的话,萧景月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抚过米豆那肉嘟嘟的肚子,眼中满是不屑。抬脚,他向前走了两步,离几人又近了些,他倒想看看他们还会作何反应。

窝在他怀中,米豆眯眼看了看外边的几人,旋即张嘴叫了一声,立刻听闻那为首的黑衣人惊呼道,“哪里来的猫叫?”

“老大,这里有诡异,我们还是回去吧!”顿时,几人一脸戒备,手中长剑紧握,纷纷寻找着那猫叫声的出处。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冰冷的墙,哪有猫的影子。

见他们如此紧张,且均是一脸戒备的模样,萧景月终是敛起笑容,微蹙眉头。冷眼看着那几人,深邃的双瞳渐进缩拢,他旋即轻咳嗽一声。

然,门外的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在犹豫是回去,还是继续寻找。

如此的场景,倒是叫他有些疑惑了。

难道,他们真的看不见吗?

抱着米豆的手随即一紧,只听它喵过一声后,弯腰从他怀中跳下,而牢门外的人却是一惊,好似身形不稳一般。

“老大,我们恐怕是闯进别人设下的陷阱了!”眼前,突然从冰冷的墙面变成诡异的丛林,这漆黑的地面凹凸不平来回动荡,不由叫原本已有些紧张的几人吓得惊呼出声。

“该死!”低咒一声,为首的黑衣人随即将长剑插在地上,用以稳住身形,“不是什么陷阱,是迷阵。”八卦九宫他不是没见过,可今日这阵势却不是一般的迷阵,连他误入其中也浑然不知。

“别乱动。”皱眉,他低吼道,“千万别乱动,若是阵势再牵动,恐怕万劫不复。”这个迷阵,是他见过的最为诡异的一个,心中自然有些害怕。

牢门内,萧景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迷阵?

这里怎会有迷阵?那他为何没事?

黝黑的瞳中掠过一抹异讶,他忽然想起昨日的事情,心中不由一紧。

难道,是她?

角落处,米豆来回走着,他这才细细打量起她留下的这只猫,它的步伐好像有些``````怪异!下一瞬,他的视线随即跟着它的步伐移动,终是将几个角落中奇形怪状的小石块给找了出来。

看样子,确实是她在这里布下了迷阵,这才叫外边的几人看不见他,甚至误入了她的迷阵。

她竟然``````

缓缓垂下眼睑,他那精明的双眼中渐渐浮起一丝感动,心中,那股想要早些从这里离开的冲动愈发的强烈,叫人再也难以冷静。冷眼瞅着已然陷入阵势中的几人,他旋即转身,大步朝着南墙走去,在墙角处用力一扣,旋即出现了一块裂开的地方,小小的裂缝透进几许薄弱的光,叫这终日昏暗的牢房顿时有了一丝生气。

片刻后,但闻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朝着这天牢的最底层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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