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桑,名千雪。

我会在某一处,等你。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伤,不要叫我看到你忍痛的模样。

全然怔楞,萧景月静静的站在原处,看着她独自出了牢门,看着她缓缓走过石阶,看着她渐渐走远直至消失。

脚边,米豆卷缩成一团,撒娇一般的贴着他的脚,朝着他喵呜几声,随即低下头将脑袋搭在了他的脚上。缓缓低头,他看着那胖乎乎的猫,犹想起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嘴角竟不自觉的扬起,露出好看的弧度。

笑容渐进扩大,他终是抿唇笑出了声,缓缓弯腰将米豆从地上抱起,认真的打量起它来。

“小家伙,你娘亲``````是个大坏人,害我伤心。”搓揉着它软软的身子,他把它举起来面对着自己,这样幼稚的话竟然吐口而出。

瞪着它乌黑的眼瞳,萧景月从它眼中看着自己喜形于色的模样,毫不掩饰的笑着。

她不会离开,真好!

她说,要等他出去,他便一定会好好的走出这里,站在她身前。也不知,林子飞的事情办得怎样了,这一刻,他突然很想早些离开这里,早些将那纠缠了数十年的事情彻底解决,也好早些去找那个等他的女子。

桌上的油灯静静的燃着,桌边坐着一人一猫,俊美的男子兀自吃着守卫送来的饭菜,时不时夹一块递给身旁的胖猫。这样的一幕,何其温馨,即便在这天牢中,也同样养眼。

幸好,桑千雪已经走远,否则她看到这样和谐的一幕,定会气得翻白眼。犹记得,她将米豆捡回来时,那小家伙丝毫没有与她亲近的意思,瞪着她的黑瞳中有的只是鄙视与对峙,哪曾像今天这般温顺乖巧。

黑夜如墨,桑千雪已然安全的离开了天牢,捂着近乎僵硬的胳膊往回走。借着夜色的掩护,她很快回了丞相府,咬牙从院墙处跃进院子,不曾惊扰任何人,大步奔回了房中。

解下斗篷,她径直走近漆黑的里屋,找出火折子点燃了几只蜡烛,这才从药箱中翻出数个药瓶。忍痛走到桌边坐下,她摸出匕首将黏住血肉的衣衫割破,小心翼翼的将它与肌肤分开。尽管她已经很小心,可还是疼的冷汗直冒。瞪着那与衣服粘连的伤口,她眼中浮起一抹狠劲,索性一咬牙,扬起匕首将整件衣服的袖子全部割下。

霎时,已然血肉模糊的手暴露在空气中,那道醒目的伤口叫人心惊,隐约还可见那根断骨。深吸几口气,她咬牙为伤口上着药,豆大的汗珠滴落,从眉心缓缓滑至眼角,迷糊了她的视线。酸涩的感觉随之袭来,她眼眶蓦地一红,一时间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背对着房门,她一心处理着伤口,心中却暗想幸好未叫那个男人发现她的伤,否则他又不知要如何折腾了。身后,一道修长的影子无声无息的靠近,她却未有察觉,直到一阵微风将烛苗吹动,她才惊觉到那道黑影,心中一惊,猛的回过头去。

抬眼,满是戒备的双瞳突然触及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的脸,她不由得浑身一震,楞在了当场。

黝黑的眸子上映着她错愕的神情,还有那微红的眼眶,男子心中一紧,唇角随即扬起,温润如玉的嗓音缓缓响起,“千雪。”

眼中酸涩依旧,桑千雪动了动已然紧皱的眉头,干涩的唇瓣不自在的扯了扯,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果然来了,而且还提早找到了她。

他没有失信,他还是她最最敬爱的爹。

胸口好似被千金大石紧紧压住一般,让她连喘息都有些困难,喉头翻动,她终是牵动嘴角,轻声叫了句,“爹。”

他是她的,爹!

——这个称呼,她已经很久没叫了,可是却没有丝毫的陌生。

夜深人静之时,她都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眼角湿润,声声喊着他的名字,喊着爹。

如今,他总算是来了。

轻声应下,男子将视线移到了她受伤的手臂上,那双狭长的凤眼中立时掠过一抹心疼之色,“你的手,一定很疼吧!”大步走来,他直径坐到了桑千雪身旁,温柔的为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缓缓道,“把手给我。”

没有回答,甚至连点头都不曾有过,桑千雪依言将胳膊伸了过去,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一滴一滴落在了他宽厚的手背,绽放成朵朵沁人的水莲。

近在咫尺,男子一脸温和的笑,柔声安慰道,“我的千雪还是那般可爱,见着爹就哭,真是个水做的孩子。”拿起桌上的药瓶,他熟练的为她清理伤口,上药,很快便将伤口处理妥当。抬眼,他那纤长的睫毛缓缓扬起,看着一直未曾从他身上移开眼的桑千雪,随即缓缓道,“这个要好好固定,不然胳膊就保不住了,你要忍着点!”

摇头,桑千雪直直的看着他,声音极轻,“我不疼!”

即便疼得近乎晕厥,可只要有他在旁边,有他为她上药,那便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现在也不例外。

轻轻点头,男子倏地抬手,将她断裂的骨头接上,力道之大,不由叫她也轻呼出声。

“啊!”伸手,桑千雪张嘴紧紧咬住了手背,疼得紧闭双眼,已经面无血色,

没有丝毫的犹豫,男子利落的为她捆绑包扎,直到片刻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胳膊放下,轻声道,“好了。”

缓缓睁眼,看着那已经缠上了纱布的手臂,桑千雪终是松了一口气。白皙的手背上两排深深的牙印,甚至可见一丝血迹,她慌得将手背到身后,抬眼看着男子笑得尴尬。

“呵!”男子看着她急于隐藏的模样,随即伸出手,温柔的将她额前已经被汗湿的碎发拨开,“没事了,”

“谢谢,爹!”她已记不得,这样的场面曾在梦中出现过多少次,自从离开了雪山,她的伤便再没有人为她处理,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不管多痛,她都忍着,一直忍到伤好为止。

“父女之间,哪还需要如此客气。”修长的手指从她的额头划至脸颊,他轻轻的为她擦干那满脸的汗珠,柔声道,“要好好爱惜自己,爹可不想再帮你处理伤口。”

眼睑微动,桑千雪怔怔的看着他,任由他的指腹划过脸庞。点头,她缓缓道,“我知道了。”

“嗯!”收回手,男子随即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面对他的女儿,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有的只是温柔的笑,“千雪,爹是来接你回去的,等你伤好一些,我们就启程吧。”——

嗷嗷嗷,老爹出现,哈哈!又是一个妖孽般的美人啊!

感谢所有亲亲的金牌哦,话说偶才发现偶已经挂在金牌榜第四了,吼吼,这都是所有滴可爱亲亲们的功劳啊,群么一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