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白还算听话,出了门就没进来。末粒躺在那张新的大**,总觉得四周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不觉,头疼又开始犯了。

窗帘半掩着。她房间的对面,完寮墨关着灯在公寓里环胸看着在**翻滚的她,眸光微闪。

下一秒,整个房间突然亮了起来,完寮墨诧然地转过头去,看到来者之后,眸子迅速掠过一丝厌恶,“你怎么在这?”

乔城和保镖们都在门口守着,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我……”君洁目光躲闪地盯着四处,两只手不安地交叉在一起,“墨哥哥,我想你了,所以才……”

他阴沉着脸,接着突然听到公寓下不远处的发动车的声音,便把目光投了过去。只见黑色的奔驰逐渐加快了速度,扬长而去。

而那部车及车牌号,他熟悉的不得了——是完寮断的私人车。心一窒,他抿了抿唇,不寻常的情绪在心头湮开。

“这位小姐,就这么想爬上我的床,嗯?”

“我,我不是,我只是喜欢你……”

“是吗?”敛起幽愫,完寮墨慵懒地靠在窗户上,唇角勾起一抹惑魂的弧度,“既然喜欢我,那就过来。”

君洁欣喜地抬起眼睛,像一只被主人奖励的小兔子,充满期待地走了过去。

结果,完寮墨的眼中骤然浮上阴冷,他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君洁的脖子,力道不断加大,“不知廉耻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他垂眸盯着反抗的君洁,看起来如同没有心脏的恶魔。

“咳,咳……墨哥哥……”君洁的眼泪蓦然间流淌下来,艰难地说着,“你还记不记得……”

“啊——”

就在这时,末粒忽然在对面的房间里尖叫了一声。完寮墨一怔,手不禁松了下来,忙蹙眉向那边看去。

君洁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灌输着空气。

只见末粒似乎被打火机烫到了,五官皱着。云槿白迅速冲进了房间,比末粒自己还要着急地夺过她的手,“我说你真是,闲的没事干,玩什么打火机?”

食指被烫伤了,起了泡。

“放手。”就算被烫伤了,末粒的警惕性也丝毫未减。

云槿白眸色一暗,“我给你处理一下手而已!”

“用不着。”末粒低头,把云槿白狠狠地推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一边握着胀疼的手,一边在屋里找着尖锐的东西,“不行,得赶紧扎破它。”

完寮墨顿然觉得,她有这股倔劲儿也并不算是什么坏事。他眸色微缓地转头,“乔城,拿针过来。”

“是。”

“等一下。”乔城刚要走,完寮墨就冷冷扫了眼泪流满面的君洁,“下次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来见我,包括寮断带来的人。”

君洁小声抽泣着。为什么墨哥哥因为末粒被烧到了,就可以那么紧张,可面对她,却毫不留情地想要把她掐死呢?

末粒如何也没有找到尖锐的东西,就连冷水也没有找到。她盯着那盆风信子发呆发了好长时间,最后用养殖风信子的水,冰了冰胀痛的手指。

晚上。

末粒也许真的对完寮墨产生了依赖,躺在陌生的**,闻不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便格外难眠。

她睡觉有个毛病,就是喜欢蜷着身子。所以睡着之后,蓦地身体蜷得就像一只小虾米,脸部深深埋在头发里。

窗帘被小心翼翼地拉开,微风吹动薄纱,霎时的黑暗遮挡住皎洁的月光。伴随着轻微的落地声,完寮墨站在末粒的旁边,盯着她让人哭笑不得的睡觉姿势,眉微挑。

——她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他要怎么挑破她手上的泡?

思来想去,最后他把针和创可贴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用幽邃的眸深深地睨着她。

他突然想娶妻生子了。

他突然想和末粒真真正正地在一起了。

可是,是他阻止弟弟谈恋爱的,他又怎么能这么卑鄙呢?

“哎……”轻叹一声,完寮墨俯下身子,本想在末粒光滑的脸颊上烙下一吻,但下一秒——

睡梦中的末粒闻到了薄荷气息,嘴边倏忽间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翻了个身,薄薄的唇轻擦过完寮墨的,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般涌过完寮墨的全身。

一瞬间的怔愣充满他的眼眶。

“咳。”这时,一声咳嗽让他敛回了眸中的幽愫。依依不舍地看了末粒一眼之后,他潇洒地从窗边跳下。

“殿下。”乔城为他披上厚厚的风衣,扫了周围一眼道,“伯寒殿下派来保护夫人的保镖并不是很多,需不需要我带些人暗中保护?”

“嗯。”意识到云槿白的人似乎发现了异常,他鼻音浓重,“走吧。”

“是。”乔城应道,又忙提出建议,“殿下,要不派些人把夫人抢回来吧?”看自家殿下这般思念夫人,他的心里也是痒痒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叫人把总裁夫人接回来。

这样,不是更好吗?

完寮墨抿了抿薄唇,回绝道,“不用了,十天很快的。”

但他日后才发觉,这短短十天,比他所活过的二十几年里的随意一个十天,都要漫长得多。

末粒抗拒云槿白,不会接受他的心,这倒让他放心了许多。是的,像乔城提出的建议一样,他原本可以派些人把末粒接回来,但他考虑到了一种情况……

末粒在他的面前,绝对不会放下心来提出她想要做的事情。而她现在在云槿白的手里,又恰巧能完成她想做的任何一个心愿。

再者,末粒是恨他的,这点他可以确定。

伸出修长的指摸了摸唇,完寮墨紧绷的线条微微缓和,但随即,俊脸上又浮起一丝凝重。

——他还是不能告诉末粒,他对她的感情。

云槿白悄悄进屋的时候,一切祥和。看着半掩着的窗户,他眸光一闪,顿时了然。

“完寮墨啊完寮墨……我们居然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他笑了笑。

云槿白坐到床边,原本想拿起末粒的披肩嗅嗅香气,大掌却摸到了衣服上的某个小小的玩意儿……

窃听器被月光照着,发散出熠熠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