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没什么。”李部长干笑,随即点点头,“我觉得您讲得很好,请继续。”

哭了,她哪有总裁夫人了解总裁多啊!

这时,员工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哇哦,总裁夫人好厉害……”

“记下来记下来,原来完总裁有这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要录音,然后放到微博和贴吧上。转载率一定很高。”

b员工的提议不被末粒支持之后,又有c员工起来说,“完总是混黑道的,他玩起枪来一定超酷!不如就让完总裁代言玩具手枪吧?你想想啊,要是在玩具手枪的包装盒上,看到完总裁面容冷峻地举起枪……哦天,多少个妈妈会把玩具手枪买给自家儿子啊!”

李部长不禁拍手赞扬:“这个提议好!”

“我不觉得。”末粒那悦耳又让人扫兴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也知道完寮墨是混黑道的。黑道上用的都是真家伙,假如他真得代言了玩具手枪,那敌人看到他会怎么想?——噢,他就是那个用玩具手枪称霸黑道的家伙啊。我知道完寮墨长得帅气,妈妈们看到了会忍不住……但是,她们是有夫之妇好吗!我不想让完寮墨祸害了那么多幸福美满的家庭!”

会议结束之后,录音被数千万的人疯狂转发及评论,报纸更是第一时间刊登了这么一条新闻——

豪门夫人气场大,拒绝数十家公司。

“但是,她们是有夫之妇好吗!我不想让完寮墨祸害了那么多幸福美满的家庭!”

“……”完寮墨挑眉听着录音里那如银铃般的声音,随即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下。

——他的夫人,还真是有意思啊。

“小嫂子真是太霸气了!”言私、白显森以及uill都纷纷打电话给他,并告诉他,微博上有很多人都在替他想象婚后的生活。

然而当事人末粒呢?

她从他的第一百层休息室中拿了几个抱枕,然后就躲在办公室里狠狠地捂住脸,嚷嚷着,“丢死人了”。

“殿下,”乔城原本不想让他的心情糟糕,但他问得确实也对,“夫人已经这么了解您了,您还要执意叫她绝望吗?”

夫人所说的都是对的,例如殿下不喜欢吃甜食,生气时会整理衣服。

他相信,夫人绝对是爱殿下的,所以才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细节。

他真心希望殿下能和夫人美好地在一起。但如果殿下执意要叫夫人绝望,他也没有办法。

“……”听完他的问题,完寮墨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紧抿着唇,将红酒在高脚杯中倒满。

眉心微微皱在一起,黑眸深邃而不可琢磨。他翘着二郎腿,眼神有些漂浮不定,举起的红酒不安分地涌了出来,准确无误地撒在了他的白色衬衣上。

乔城递过毛巾,他却没有接。

半晌,完寮墨扭头盯着乔城,瞳中迅速掠过一丝白光,低沉道:“去把君洁接过来。还有,明天……”

总裁是自行下班的。而末粒就不同了,她这个助理需要完成很多项工作才能回家。做完今天这一天的工作,回家之后,末粒不禁嘴角一僵——

君洁正用牙签扎着切成块的水果,耐心地给完寮墨喂着。完寮墨神色淡然,见她回来只是轻轻看了一眼,随即就收回目光。

呼,一个月,就一个月,然后君洁就……

末粒垂眸,一遍遍的在心中默念上面这句话。但她随即就瞪大了眼睛,拖住双颊——不对!末粒,你想什么呢!你怎么能庆幸君洁只能活一个月!

“粒粒,你要吃水果吗?”君洁从“百忙”中抽出一会儿功夫,笑着问她。她今天穿得很简约,橙色的连体裙,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发箍,固定住原本就稀少可见的头发。

末粒咬了咬唇,心头浮上一丝内疚,慌忙从他们面前跑上楼去:“我不吃。”

“咚。”

等二楼门声响起,完寮墨完全变了一副表情,厌恶地推开君洁的手。他一边起身,一边将金卡不屑地扔给她,道,“你的报酬,拿好。”

“……”君洁握着金卡,瞬间楚楚可怜。

她是因为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才答应与他做戏的。她知道,粒粒看到她和完寮墨这般甜蜜,心里一定会很难受。

可是没人知道啊……

她,才是那个最痛的。

早上,末粒依旧去上班。

“哪来的味道?”刚坐到车里,她就觉得车中多了一股芳香醉人的气息,瞬间就让她因为完寮墨而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司机抹了把鼻子,把目光瞥向了一边:“回夫人,是空气清新剂。”

之后,末粒没再说话,闻着这个香味就开始闭目养神。

“夫人,到了。夫人,夫人?”不知过了许久,她觉得身上的安全带似乎被人扯去,司机那充满探究的声音时高时低。她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沉重的很,仿佛是什么东西抽走了她的所有意识。

后来,末粒是被冰冷刺骨的凉水给刺激性的。她甩了甩脸上的水,睁开迷离的眼瞳,几个身形高大,并正围在一起抽烟的男人便进入了她的视线。

“哟,醒啦?”其中一个男人眼尖地看到了她,便蹲下身,来用染满烟味的手捏了捏她的脸,贼笑道,“这娘们儿的脸还挺嫩。不过,好像是那个小丫头更合大爷我的胃口……”

“别碰我!”末粒厌恶地撇过头,半晌又蹙眉看向他,“小丫头?什么小丫头?”

这是什么事啊,自己就睡个觉,醒来之后就被绑架了?一定是那个空气清新剂的原因!

……完寮墨给她雇的司机居然有问题!

不过,这个猥琐男口中的“小丫头”究竟是谁?她的心里怎么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呢。

“你想见她?哦呵呵,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把她绑到木桩子上!”猥琐男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撵了几脚,然后对那群男人吩咐道。

末粒很快被推出了这间房,在到达了一个宽大的厅堂的时候,她不由得一怔,随即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叫着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君,君洁?!”

君洁被捆绑在木桩子上,脑袋没有生气地耷拉着,原本就稀少的头发更是凌乱得不堪入目。肩膀及腿部的伤口怵目惊心,橘色的衣服被撕扯得只剩下少有的几块布料。

她听到末粒叫了一声自己后,便缓缓抬起头,脸色及嘴唇都毫无一丝血色,“粒,粒粒……”

无论是谁都知道,这姑娘恐怕是已经……

“你们……”末粒猛然将视线放到身后的这群猥琐男的身上,握了握拳,大声吼叫道,“你们这群禽兽,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说完,她倔强地咬了咬唇,黑眸浮上几点泪光。

末粒是在心疼君洁。这么一个单纯又多病的孩子,原本就活不够一个月了,如今居然被……

猥琐男们的头目倏地一笑,“那么美女,你是想让我们也对你多出这种事吗?”

此刻,末粒完全被情绪冲昏了头,哽咽着道:“你们敢吗,有本事来啊!”

“……”猥琐男明显没想到末粒会这么回答他,于是错愕了一下,心中暗想:我列个去,这下可怎么演啊?

砰——

这时,一颗子弹将大门崩开,高大的他傲然挺立在那里,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冷声道——

“把君洁给我交出来!”

他那与她毫不沾边的话,还有从未落到她身上的目光,不知是刺痛了谁的心。

但是在这种紧要的关头,末粒知道,她必须先让完寮墨带走君洁。

“啧啧,酒许殿下啊,真是幸会幸会。”猥琐男说完,就故作惊讶地指了指末粒,“呀,酒许殿下真是有意思,自家夫人在这儿呢,居然要先救一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

完寮墨那满不在乎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她与我无关。”

“这样也无关?”

猥琐男戏谑地伸出手指,扫了扫末粒干净而敏感的脖子。她下意识地缩了缩,目光浮着深深的厌恶与难忍。

“无关。”他眸光微微闪烁,冷然道。话虽这么说着,但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拇指狠狠地**了一下。

末粒觉得自己痛得不能再呼吸了,但还是佯装心情愉悦,泪光熠熠道,“你不打算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黑漆漆的枪口直直对准了被绑在木桩上的她,“你把我的弟弟勾引这副模样,我恨不得杀了你。”

两个人的心口都在流血,不是吗?他们流的都是透明的血,却都让人觉得鲜红、怵目、泛疼。

“我是想说,你不打算救我,这是我很乐意看到的局面。”自己有多擅长口是心非,在这笑容与眼泪共存的这一刻,在这悲痛与欢乐共存的这一刻,她终于是领会到了。

完寮墨一定很讨厌自己吧?她还不如一个跟他只见过几面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