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一脸困惑,不明白邢思涵怎么突然道歉,奇怪的看着她,眼睛眨了眨,不明所以。想等待她解释一下,可是等来的只是邢思涵的哈哈大笑。

邢思涵一看扶苏呆萌的样子,别说火气了,全身上下只剩好笑了。

好吧,扶苏再次被邢思涵的无厘头给打败了。不过,她高兴就好。不管因为什么,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她开心,他也就高兴,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起幅度。

“你笑什么?”邢思涵讶异的回复本色,自己笑他呆萌,他还高兴?傻瓜!

“我……没什么……”扶苏不是肉麻的人,不会说你高兴我才会笑的。

“没什么你还笑?”邢思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我哪里有问题,招惹你笑呢。

扶苏立马正色,不让笑那就不笑了。

邢思涵那叫一个无语,有木有这么白痴的人?亏你还是武林第一大教,北冥宫的宫主呢,矮油,这种形象传出去不要人家笑掉大牙么?

邢思涵的脑海中各种YY扶苏被虐,以及被嘲笑的样子,怎么想怎么爽,怎么高兴。一个人乐个不停,已经不仅存在脑海里了,笑的都出声了。

扶苏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不免担忧,该不会是傻了吧?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邢思涵没形象的大笑,眉峰凛起,有人来了,而且数量还不少。侧耳倾听,不过人家的脚步声那叫一个轻,说明轻功极好的,若不是她内功高过别人,打死也听不出来外面有脚步声的。

扶苏是常年的警觉性,没了内功,外面的声音他也依旧听得到。况且这几天他也在暗自练了些内功,只是收效甚微,但谁能说蚊子肉不是肉呢?有总比没有的强。

两人警觉性大起,瞬间抓出能够趁手的利器,扶苏抓的是剑,邢思涵则举起了暖炉。那种气势不免叫扶苏好笑,抓着什么是什么当做武器的人,那是对武功毫无所知的。既有内功,又会剑术还用这些玩意当武器的,只有邢思涵一个了。

邢思涵见扶苏笑,回瞪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清楚,瞪什么瞪?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

扶苏是不愿招惹邢思涵不高兴的,立马收敛了笑容。

脚步声愈发的近了,两人也无暇玩笑。邢思涵当以为又是一场恶战,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她可是个惜命的人呢。

扶苏在想,是敌是友?但愿是友非敌,涵儿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的。

耳听到了门前,邢思涵抱着暖炉的手就欲投掷出去。扶苏是相对镇定很多,看似沉稳,手却仅仅的握着剑柄。只待开门一刹那来的若是敌人,定一剑取了他们的性命。

“宫主,属下等救主来迟,还望宫主责罚。”门外整齐的声音响起,无一丝嘈杂。

邢思涵还是本能戒备,看了下扶苏,想确认是不是北冥宫的人。

扶苏也是锁着眉宇,他北冥宫的教徒遍布天下,发了信号,来的肯定都是最近的,至于是不是,他也是不晓得的,他对教众认识的其实并不多,不甚上心。

锁着眉宇的他,在等门外的暗号。

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邢思涵眉毛简直皱到一起去了,这都是什么?诧异的看向扶苏,扶苏的眉宇渐渐松懈,她便明白原来是证明是北冥宫人的暗号。有心之人想学应该也是不好学的,特么太乱了。

好吧!她承认是她太懒了,有心之人哪里会做不成有心事?

邢思涵把暖炉抱回被窝,冲扶苏俏皮一笑:“看来你比皇帝还谨慎呢。”皇帝护驾也没有说还需要暗号的,而且是这么麻烦的暗号。

扶苏回以一笑,笑容很轻,但足以乱了她的眼。扶苏的确太过漂亮,这样的人,人生的路注定是不平凡的吧?

红颜祸水,妖媚惑主,冲冠一怒为红颜。只要是美人,没有勾不起男人大脑的,轻轻地吹吹枕边风,人家就可以肝脑涂地。或者说,连枕边风都不需要吹,只需轻轻蹙起眉宇,那帝王就会用尽心思讨她欢心吧。

扶苏若为女子,定然如此。

但扶苏是男人,却男生女相,媚人的紧。邢思涵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能得如此美男倾心,那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扶苏吩咐了几声来人,他们便守在门口。那些人只是普通级别的,等到重量级的赶来了,那么也就不需要他们了。

原本扶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这些人来保护自己,没想到呀没想到。更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倾尽一切,不过没想到又如何?为她付出,他是高兴的,是快乐的。

没有几天,门口的人陆续换班,鹤轩与鹤峰也来了。至于瑶琴与落霞自是没有来的,都被邢思涵这个祸害给连累了,被惩罚的到现在都没办法破宫规。

看到鹤轩和鹤峰,邢思涵还是很高兴的,就好像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嚷嚷人家吃这个吃那个,人家却只是站着一动不动,就算她递到跟前,也没有伸手接一下。尤其对鹤轩更为热情,毕竟救过她一次,替她挡了一箭不是?

只是人家貌似太不给面子鸟,邢思涵很尴尬,却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

的样子,点心就送到自己嘴里了。

心下好生委屈,丫丫的,能吃死你们呀?咀嚼的愈发奋力,几乎是把点心当做鹤轩来嚼的。

看着邢思涵那扭曲的脸,屋内三人不寒而栗,她这是要吃人的节奏呀?

邢思涵被人看的毫不自知,吃完了才解气,也不再理会鹤轩鹤峰。出门就想叫人给她去买城南的凤梨,一出门,空空如也。她才想起来,在鹤轩以及鹤峰来了以后,他们都悄然而退了。

丫丫的,握爪!咆哮!这两人是有意无意的给她添堵呢!

我忍!邢思涵深呼吸一口气,抚了抚心口。当然了,问候鹤轩鹤峰祖宗十八代是免不了的,她一直都是没什么素质的人。

鹤轩鹤峰被人在心里问候了祖宗,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知道,那也没用。邢思涵可是宫主的女人,能奈她何?

扶苏见邢思涵出去了,便欲起身一起。眼看两人在屋,便又没有跟上,而是问了北冥宫的近况。他倒也不怕有人会闯进北冥宫,北冥宫前有死阵,后有困阵,左有杀阵,又有灭阵,除了北冥宫应该知道阵法怎么走的人,其他人根本过不去。

邢思涵到了门口,看见一匹枣红马疾驰而至,眉宇瞬间便展开了。

“吁。”醉尘梦勒住缰绳,怀里的杨紫曦还在睡觉。看到邢思涵等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邢思涵,一时忘了下马。

邢思涵笑笑,她才发现醉尘梦生的甚是好看,一身金边白衣衬得他栩栩生辉。或者说是,金边白色有了他的俊朗才有那光彩四溢。

才三天而已,醉尘梦竟消减了那么许多?这点邢思涵到略带愧疚,都是自己麻烦了他。带着歉意朝醉尘梦笑笑,四目相对,情意了然。

看着醉尘梦翻身下马,抱着杨紫曦。就算是这样,杨紫曦都还没醒,丫丫的,也不知道是多缺觉!邢思涵忍不住腹诽。跟手就要接过杨紫曦,自己抱着。可是醉尘梦却没想撒手,侧开了自己的怀抱。

额?什么意思?邢思涵奇怪的看着醉尘梦。

醉尘梦轻声说:“我帮你抱上去吧。”不知道是不想累着她,还是想能够多处一刻是一刻。他从来没有这般卑微过,爱情,真是害死人的毒药。而且人还偏贱得很,再痛,也不能阻止人犯贱,卑微的去爱。

午夜梦回时,醉尘梦总是立在窗边,静静的立着,隔月望嫦娥。他不知道那月里的嫦娥是否真的存在,但他总是执着的去看,就好像现在那样执着的爱邢思涵一样。

邢思涵无语地耸耸肩,我又不是抱不动。而且看你都好累的样子,也不知道逞什么能?无奈地吐了吐舌头,你愿意抱就抱吧。

杨紫曦住进了扶苏隔壁的房间,那里是南宫澈本来入住的地方。后来也没有退房,这老板也怪可怜的,惹来这尊杀神,赚点钱真心不容易,天天提心吊胆的,一个不小心或许小命就没了。

扶苏与醉尘梦也没什么交集,两人只是微微对视一下,立刻别开视线。就这样,邢思涵送走了醉尘梦,看着醉尘梦出了客栈。愁上心头,醉尘梦不复往昔的风流倜傥了,哪怕华衣掩饰,也遮掩不了他身上的落寞。

邢思涵信了,他或许真的是爱了,爱她什么,真的说不清楚。

她知道一个一向花心的男人若是爱上一个女人,那是多么痴情,多么不渝。只是她已经爱了扶苏,肯定不能分出一颗心给他的。

茫茫月下,金边白色,独自一人,暗自伤神。

等杨紫曦醒来,可以说是很煎熬。邢思涵以为醉尘梦驾马前来,只是提前了白婉竹与星辰几步而已,可现在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人家一点影子都没有。偏生杨紫曦还睡的跟死猪一样,有几次她甚至把手指伸在杨紫曦鼻翼下去探他鼻息。

好吧!那温热的气息证明是她想太多,只是要不要这么能睡?猪都比你勤快!邢思涵翻了个白眼,暗自嗔了句杨紫曦。

好容易杨紫曦睡足了,邢思涵也算是什么都给他准备好了。

杨紫曦感动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呀!啥啥都不缺,感动死了。吃完了饭,邢思涵进入正题,星辰和白婉竹呢?为毛到现在都没看见?

杨紫曦漱了漱口,便把这连日来的事情给说了。

本来在那小镇过的好好的,小姨突然失踪,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说小姨去断肠崖了。后来尘梦哥哥去找小姨,也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再无消息。

白婉竹每天出去打听消息,又不能走远,免得两人回来找不着人,那可糟糕。所以杨紫曦很多时候都是在家里等候消息,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郁闷,整个人差点消极的得抑郁症了。

好容易竟然让他等到醉尘梦回去,那叫一个喜笑颜开,没看到小姨,便蹙起眉头,也有点不敢问,是死了还是没找着?他是更倾向后者的,死了的话,他小小年纪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醉尘梦到了以后,看白婉竹不在,便问人呢?自然是出去了,哪成想尘梦哥哥根本不等婉竹姐姐,‘唰唰唰’几笔书信一封。连星辰都不带,提着他驾马就来。一路上换了三匹马了,他也不嫌累,自己被颠地那是一天一夜没睡,

很是纠结。

原本他还跃跃欲试想要骑马,一夜一天的消磨把他的兴致全给打破了。也不知道尘梦哥哥到底为什么那么赶时间,人还能飞了不成?

今儿早上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睡觉,可是那一路的颠簸,他根本不能入眠,很嫌醉尘梦驾马太快。到了晚上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即提出要休息一下,就算他这个不骑马的人不休息,你这个骑马的,总不会是不眠人吧?哪知道话一出口,人家就说,给他点昏睡穴,还没等他同意,就给点上了。

于是他就睡到了现在……

邢思涵听完以后,那叫一个黑线,无语到了家门口。这个家伙,何苦如此?如果说过来的时候两天两夜已经很是颠簸,那么她无法想象醉尘梦去的时候速度是有多猛?怕是离弦的箭,费尽心力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样憔悴,真是难为他了。

心疼,心疼,还是心疼。邢思涵觉得这辈子是偿还不起醉尘梦的情了,只能说,若是有一天醉尘梦有什么用的上她的地方,必将肝脑涂地,以报恩情。

杨紫曦对于醉尘梦颇为抱怨,觉得他很可怕,一点也不像是之前那个邪笑的醉尘梦了。同时又觉得醉尘梦很可怜,这样一个纨绔少爷,是谁伤了他?

当然了,杨紫曦永远不会怀疑到他小姨头上的,在他看来,他小姨的姿色真的是很平庸,能得红哥哥青睐已经耗尽了终生的狗屎运了。哪里还能再令一个没心没肺的尘梦哥哥伤心难过呢?

邢思涵陷入深深的歉意,不能自拔。

扶苏经常可以看到邢思涵发呆,发呆。但他什么都不说,他觉得只要涵儿在他身边,这就够了。他从来没有自私的要她属于自己,他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又过了三天,白婉竹带着星辰,才算姗姗来迟。风尘仆仆的赶来,没有醉尘梦那般拼命,但也已经是算很快的脚程了。

白婉竹最想要见得人便是扶苏,一抹红影映在眼帘,未语泪先流。

人也算到齐了,那么休息一下,整装待发。昨天扶苏说,要带她去寻医,看看能不能治好这寒冰之体。

邢思涵笑笑,心中蔓延丝丝苦涩。她深刻的清楚,几乎不可能。扶苏的寒冰之体是那么久了,也没有找到名医治疗。只能说明天下无人可解,那么她又能去哪里寻得呢?

如果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郎中,那么也不会那么幸运的让她找到吧?

只是奇怪,扶苏的寒冰体是怎么解了的?问他,他不言。永远垂着头,就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有时候邢思涵发现自己做人真的很失败,周围没有一个怕自己的,任凭自己如何威逼利诱再加苦肉计,均以失败告终,那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而周围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威胁到自己,时而仰望天空,老天爷,要不要这么惩罚我?

对于求医,邢思涵是没有抱多大期望的,跟扶苏呆了那么久,早就知道是解不了的。以前给他吃朝天椒,次奥,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是对面客栈里那一抹金边白色,始终挥之不去。

也不是她想要赶他走,只是醉尘梦就这样在自己对门,感觉很别扭。

她觉得要不然大家一起走,貌似也可以,只是那样是不是更尴尬了一些?所以只能去给醉尘梦说清楚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

“醉尘梦。”邢思涵微微一笑,轻轻唤了声醉尘梦的名字。

此时的醉尘梦,正看着天空出神,邢思涵的到来,他很清楚。

但是他不想走,亦不舍。深情满目的看着邢思涵,终于幽幽道:“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邢思涵被那炙热的目光看得恨不得找个地缝,这么拖着不是办法,咬咬牙硬着头皮决定开口谈感情的时候,头顶传来醉尘梦那黯哑的声音。听声音便知,他憔悴了很多。看着他消瘦的模样,很是不忍。

但是她不能三心二意,不能够一颗心分两个人。扶苏待她已非一般,或许不如醉尘梦这般情深,但她先喜欢了扶苏,就不能随便放弃。

抬眸看着他的深邃的眼神,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后知后觉,醉尘梦已经让人把饭菜上好了。邢思涵不由挠挠头,顺便偷偷劝自己,算了,不就是吃顿饭吗?还会怕他吃了自己么?

在吃饭的时候,邢思涵发现自己错了,不怕他吃了自己,但是他这是要撑死自己的节奏,碗里堆成了小山,满满的。盘子里也都尽是食物,牛也吃不了那么多吧?你真当我是饥民呀?嘴唇蠕动了两下,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咬咬牙撑破肚皮吃吧!

醉尘梦从始至终几乎没动几筷子,只在一边为邢思涵布菜,似乎这是他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如若可以,他真希望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只是他知道,那不可能。

邢思涵以撑破肚皮的姿态吃了很多很多,是自己平时饭量的三倍。也终没能把醉尘梦给自己夹得菜吃完,看到醉尘梦那一脸微笑,不由火大,丫丫的!玩我呢?饭碗往醉尘梦面前一推,学着醉尘梦的样子,笑意盈盈,那气势就差没把客栈所有食物搬到他碗里去了。但她始终含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难道你还会跟笑脸人生气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