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谁是思思?”女子的声音有些慌乱。

“若思,司马若思!”姓赋晨倏地上前,一把捞起垂下的纱帘,闯了进去。

一身翠绿色的纱裙,那是由不知道多少层的薄纱织成的一条裙子。

云发如瀑布一般的从一边酥肩洒下,遮住了她胸前大半,眉毛如月,目盈若珠,琼鼻笑睫,凝肤如玉,她的脸上,还蒙着一层白色的轻纱。

越是接近她,她身上溢出的那缕少女的馨香越浓,却是浓而予人舒畅之感。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姓赋晨没有理她的激动抑或是紧张,轻轻上前两步,手指掠过她的鬓发,却是不敢把她脸上的薄纱取下,凝注着她的眼睛片刻,温柔地将她腮边的泪珠儿拭去,然后紧紧的将她拥入怀里。

“思思……”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轻轻的呼唤,将头深深的埋入她的鬓发里,嗅着她发丝里溢出的淡淡洗发水的香味,没有再说话。

“姓赋晨,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司马若思低斥一声,呜的轻泣起来,两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两边腰间肉,然后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紧紧地,似是想要把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面去。

一曲琴音之中,两人都忆起了在山下潭边的那一段旖旎风光和不舍的缠绵。以琴寄情,以情托意,弹奏的琴音,诉的本就是自己十八年来的酸甜与苦辣,孤独与欢喜,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儿弹起,更是慷慨万端,一时间不能自已,自己早就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融入琴音之中,却不想这个对音律一窍不通的傻瓜竟然也能听出曲中之意,想必他早就认出自己来了,却还故意要自己问他问题,真是讨厌极了。

曲中有语,意通人悟。这一首曲语,千百年来本就有千百个版本,所谓“语悲语乐语凄凉,曲真曲假知音详”,若非曲中意通之人,实是难以明白弹奏者的心思。

姓赋晨一个不谙音律的小白,竟然也能由曲而知人,可见自己早就在他的心中了,只不过这坏蛋女友如云彩一般的多,而者朵朵均是彩云,自己若是从了他,以后便得跟许多人一起分享这个坏蛋,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矛盾着的心绪。

只不过此刻,姓赋晨随曲而吟出的“琴音悠悠漩,绕梁紊心涟。切切相知意,一曲话千年”却准确无误的道出了她的心意,她的心在那一刻早已被他完全俘虏。

“小晨,让我再为你抚上一曲,这曲子,是我给你的,唯一的,你是第一个听众,也会是最后一个。”司马若思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的柔情细语,心都酥了拉着他坐到一边,坐到琴前,深情地瞅了他一眼,纤纤十指轻划弧,一曲缠绵乐自起,但见她轻启檀口,轻柔仿佛在姓赋晨耳边轻语一般的歌声随柔和痴美的琴音响了起来。

“算了罢,。

认了罢,。

错过这一遭,。

没了那一诧。

误我今生小,。

无他碎心花;。

让他梳,。

让他画,。

此生只认他,。

谁也休闲话。

为我画眉吧,。

世世醉君纱……”

一曲甫毕,姓赋晨醉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坐后面抱住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

姓赋晨跟司马若思走到司马家的会客大厅外面之时,赵暮和司马青山以及司马山庄的几个老人正相饮甚绝欢,桌上摆满了各种鲜果佳肴,轻缓的音乐声传来。

会客大厅的桌子围了三个方向,前面和中间空着,此时中间空着的地方,正有八个身着彩衣的少女在轻舞助酒,司马山庄的中青辈人,也都饮赏甚欢,似乎浑然忘记了在他们饮酒吃肉之时,姓赋晨正在外面闯五关要落六将呢。

“思思,你们司马山庄倒颇象是一个堕落的贵族啊,夜舞笙歌,琼浆玉液,好不热闹。”姓赋晨停了下来,看了司马若思一眼,微笑道。

“哪有,你就喜欢胡说八道。”司马若思嗔媚了他一眼,笑道:“今天是赵府赵爷爷来了才会这样的,以前这样的歌舞,我们司马山庄可是只有过大年的时候才能够欣赏得到,这是我们司马山庄迎贵客礼节,瞧给你给说的,都变什么了。”

姓赋晨苦笑道:“可是,他们可曾想过,我可是闯了一晚上的关,此时前面的肚皮都贴到后面的脊梁骨了,这个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很饿么?”司马若思瞅了他一眼笑道。

“是啊,真的很饿,早就很饿了。”姓赋晨见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却还是实话实说了。

司马若思道:“我去厨房下面给你吃好么?”

姓赋晨喜道:“好啊,若思下的爱心面一定好吃极了。”旋即苦着脸道:“不过,这样似乎不大好吧,你爷爷和赵爷爷他们都在厅里等着呢。”

司马若思一听,拉着他便向旁边走去,边走边道:“就让他们等吧,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爷爷自负得紧,他先前认为你一定闯不过五关,就算过得了前面四关,后面第五关由我守着,你是绝对过不了的,他相信我在七弦琴上的造诣。”

姓赋晨嘻嘻笑道:“但是他却没有料到,你竟然是我的老相好,肯定会放我水的。”

“大坏蛋,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几时成了你老相好了?难听死啦!”司马若思倏地伸手掐了过去,姓赋晨不敢躲开,任她掐着,装出了很疼之样。

其实司马若思哪里舍得大力掐他了,虽明知他是装的,却还是小心问道:“是不是掐疼你了?”

姓赋晨嘻嘻笑道:“是啊,痛在郎心,疼在娘子心!”

司马若思估计是粉脸一红,略略低下头去,轻声道:“小晨,一会我下的面,你一定要吃光啊。”

姓赋晨笑道:“那当然,我的思思煮的面条,我肯定喝得连汤都不剩。”

司马若思突然停了下来,瞅了他一眼,低声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自己下过面。”

姓赋晨脚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