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们告诉我,‘双子门’在洛阳,但没告诉我这里的繁荣是可怕的。

炼狱般的日子,至少都是黑的,可这里黑的、白的、混杂的,这些人的眼睛真是复杂。

我看见赌坊门口的围殴和众人冷淡的表情,看见饭馆外乞丐的啜泣与老板的摇头感慨,看见教训孩子的重手和为人父母的眼泪,看见小偷顺手行窃和被抓住毒打的全过程……

这些游戏可真复杂,一刀杀了不是更痛快么?打,灵魂多难受。

我站在街角一处,打量着这个热闹无比的地方,心是沉重而愉悦的。很快我就能见到姐姐了,我的心脏跳得多么有力。

糖人摊子,远远看到,那里有一个可爱的糖人,多么像姐姐。

我拿起那个糖人,还没说话,老板哆哆嗦嗦说送我。我不解,把手上的从死人那里扒拉来的金戒指给他,老板扑通一声跪下,求我收回。

他不喜欢金戒指么?

我把手镯扒拉下来,放下。他眼泪直流,求我放过他。

难道喜欢实用的?

我抽出双刃,‘噗’地插到他的摊子上,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开始叩头求饶。

周围的人都一副惊惶的表情,退得远远的。

我疑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师傅们带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给钱的。

朗朗的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笑声的主人约莫14左右,穿着得体高档,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眉目俊朗,给人的感觉就像阳光一样。

他帮我还了钱,又帮我把东西收拾好塞给我,问我怎么不把衣服换掉,血图案是很吓人的,又自言自语说不用谢他,他的名字是大侠,又接着问我要去哪里。

见我什么都不回答,只是这样盯着他。他坏坏地挑眉,居高临下地勾着我的下颌,端详完,笑了起来:“谁家姑娘竟这么标致,只是一个糖人而已,用不着以身相许。”他的笑跟刚才不一样,就像当年那个老东西,但又不会让人讨厌,可是……

我一个反手,缠着他调戏我的手,压得他疼得直嚎,才放开他。

真是奇怪的人,我转身离开。

这家伙着实奇怪,被我压疼了,还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一路还唧唧咋咋个没完。

那么讨厌的人,为什么我的心里那么暖。

“原来你也是‘双子门’的,不过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门前,他继续叽叽咋咋。

我没理他,敲响了铜门。

一个身着灰蓝布衣的人打开了门,见到我,跟见到鬼似的:“大小姐,您刚刚不是还在跟我说话来着,怎么一转身就在这里?”

果然,姐姐在附近,可是,为什么她不出来接我?

讨厌的家伙不叽叽喳喳了,看着我的眼光仿佛在研究古董,嘴里一直在说:“不对,不是这个味。”

你当你吃饭呢,不是这个味!

我直入大门,来到厅里。

父亲料到我回来似的,就端坐在正坐上,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明亮,母亲也在,却仍是当初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她死死地看着我,半饷起身、转头回屋去了。

父亲唤我:“悠然,怎么把身子弄成这样?”

不,我不是姐姐,我是司空优钿,连做梦都被这名字操控的人!

我好像明白什么了,当初我被送出门的那一刻,姐姐也被训练了吧?

我感觉到姐姐的心在滴血,一抽一抽的疼。姐姐,你疼,我也疼。

我看着手里化掉的糖人,糖浆顺着手指低落。我们的归路也是这样吗?

父亲吩咐人带我下去沐浴,待我完毕。一副语重心长,向我讲述‘双子门’的历史、司空家族的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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