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侃侃而谈说天命

天『色』尚早,宋菱歌和上官文熙进了京城。

虽然生于此,死于此,可这里,却是她记忆的空白。或者应该说除了下山的这些日子,对于这个王朝,她的印象仅限于冷宫深院。

果然是天子脚下,大邦之地,此地的繁华自是别处无法比拟的。虽已是日暮西山,然街头并不冷清,仍有三三二二的行人,步履从容走在街上。沿街两边是商铺林立,茶楼酒肆及客栈也比比皆是。

噙着淡笑静静的看着,清幽的美目光华流转,却有着道不明的复杂意味。

转过几条街巷,上官文熙领着宋菱歌停在一个深宅大院的门前。威严的府门,一块横匾:太傅府。

府门口的家丁见了上官文熙微一愣神,而后是满面喜『色』,“二少爷回来了。”边说边接过马的缰绳,及至见了上官文熙身旁的丑女宋菱歌,又是一愣,他家少爷历来的少近女『色』,多少名门淑媛都入不了少爷的眼,何况是如此丑貌的人,想着不自禁的猜测起这丑女的身份。

不悦的睨了眼家丁,轻咳了下,昂头带领着宋菱歌进了府门。

偌大的庭院深深,几处亭台,几座楼阁,蜿蜒曲折的回廊串连起一个个的小院,花圃,竹林,小池水景错落有致,精巧,但不繁杂,大气,却又独具匠心。

因为老太傅并不在府中,又顾及宋菱歌赶了一天的路,所以宋菱歌选了竹林边的小院歇下。陪着宋菱歌用过晚膳,又吩咐管家找来二个伶俐的小丫环伺候着,上官文熙这才放心的离开了。临出门,下意识的回眸一望,放纵的是心中不期然而生的微妙感觉。只是宋菱歌并没有在意,甚而的她不曾抬头,也不曾看见上官文熙眼中那沾染了深思的微光。

夜『色』深沉,晚风微微却带着丝丝凉爽。不知不觉间,她下山已有了些时日,已是初秋了。小院很静,偶尔的有秋虫呢哝。躺在松软的**,清新的淡香环绕鼻端,许是真得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她渐渐步入梦乡……

已然在太傅府安安静静的呆了二天,也见过了上官文熙的父亲和兄长。征得宋菱歌的同意,上官文熙并没有隐瞒她的来历,及师傅的交待,当然删除了关于他和她还会有的一段情缘的说法。

惊异于她的来历和身份,犀利的眸子投『射』在宋菱歌的身上,端详着她,老太傅半天无语,熙儿所说的不是件小事,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她一个女娃子,岂能担当得了?当然他并不想质疑国师所言的神旨,在这个国度里,国师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却是至高无尚的一种存在,一直备被受国人尊崇的,只是她?

泰然自若的任他打量,不急不恼,不骄不躁,好一会儿,书房中压抑的似被抽干了空气,仿似呼吸都有些紧窒。

扬起头,对上太傅犀利的眸光,淡然的微微一笑,她明白太傅在想什么,若想在此立足,想谋求他的帮助,不为他解『惑』,他怎生的会放心?将心比心,换谁都一样的心境。于是,轻声的说道,“太傅大人可有什么话想问?”

忽然的脸上现出一丝的赞赏,太傅也是微微的一笑,这丫头沉稳从容的气度倒也不一般,“好,既然姑娘如何爽快,若不问个明白,倒是老夫做作了。”

浅笑点头,“自然如此,请问吧。”

“好,姑娘,老夫可否问一下姑娘的身世?”

熙儿只说了寻她的过程,她的天命及师傅领受的神旨,老太傅很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家世,造就出这般淡薄从容的女子。

微一沉『吟』,抬眼瞧了下旁边的上官文熙,见着他也是一脸的好奇。宋菱歌微有些为难,是说?还是不说?说了他们会相信吗?眸光流盼,一笑,“太傅是在怀疑我吧。其实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的身世极其的离奇,即使现在和你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所以,请容我先卖个关子,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再为你老解『惑』不迟。至于我的天命,实非我所愿,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平凡。”

细听着,太傅的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情绪。“想不到,姑娘竟有这般的恬淡无为的想法,不错。那请问姑娘,所谓的天命,姑娘打算如何的完成……”

一番的唇枪舌剑,说得她口干舌嗓,待走出书房,恍眼的是秋阳如虎,炽烈不减。伸手半掩眼帘,劳神的微有些倦怠,身旁却是欣喜和释然的上官文熙及一脸赞赏的老太傅及他的长子上官文瑞。

“菱歌,三日后是相爷的生辰,你也准备准备和我们一同去吧。”离开前,太傅笑眯眯的留话道。

三日后?眉头拧了下,眼眸半眯,看来,她得准备准备了。

眼波追随着她,为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幽光,上官文熙心中微动,似有什么沉淀在心底的东西正在心中发酵。“菱歌,想到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一怔,而后笑了,“不用,我是在想为相爷准备什么礼物?”

“菱歌要准备送礼物?”

“嗯,得送,还得送份大礼……”

一场秋雨,随着晚来风急,不期然而至。雨点敲打在窗棂上,滴滴答答的,除此之外,四周一片寂静。房间里没有掌灯,静坐在床头,打坐练功,这些日子,潜心的修练着烂熟于胸的武功典籍,配合着师傅传授的心法,一种融会贯通的淋漓尽致激『荡』在她的心房,也让她更加的感知着师傅的深切的关爱。弯起笑靥,这一刻,夜静,人静,心静,有爱在身边。

夜未深,雨却停了。雨后的夜空如锦缎般的深湛鲜亮,一弯新月如钩,不甚明亮,稀疏的几颗星子也闪烁微光。

忽然,屋门开了,一道黑影闪身而出。反身关好门,几个纵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