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施善心相助孤女()

丢下邱延宁他们,宋菱歌和上官文熙二人二匹马相伴上路。

一路走,渐渐的樊城近了。一路走,路遇的乞丐或是逃难的人也越来越多,或是三五一群,或是多人一伙,极少的也有独自一人。不约而同的,他们皆是面『色』发黄,满身的疲惫。听说,他们都是从池州逃难过来的。

路人多,因而马儿的速度并不快,正走着一个老者突然出现拦在他们的马前,颤颤微微的伸出手,“二位善人,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二天没有吃东西了。”

眉头一皱,宋菱歌面无表情的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了老人,上官文熙递给了他一些干粮。

接过银两和干粮,老人皱皱巴巴的脸上如枯木逢春笑开了,嘴里不住唠念,“谢谢姑娘。谢谢公子。”

不远处一群的人见着老者要到东西和银两,呼啦地一下子都围拢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住央告,“姑娘,公子,行行好吧,我们也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眉心千结,宋菱歌淡漠的转头瞧了眼上官文熙,“他们受灾朝庭不管吗?”

勉强的牵动嘴角,“暂时没听说。”

冷漠的嗤了一声,“没说听。嗬。这民不聊生,怎么会不『乱』。”

无波无语的冷眼看着眼前的众人,枯败的脸『色』云淡风清。上官文熙倒是有些坐不稳了,连忙的从身上取上银两和干粮分别的递给大家,这个善人,那个恩公的称谓此起彼伏,宋菱歌为此倒是招惹了许多的白眼。

这一群得了银两的人正欲离开,远处听闻消息的人群又蠢蠢欲动的向他们这边靠拢,这情形让上官文熙也有点叫苦不迭,吆喝着分开人群,打马逃了。

淡薄的瞧了眼前的众人,眼中的发散的寒光让人发怵,瞧着这个丑丫头,乞儿们嗤鼻的一哼,念念唠唠的甩袖离去。

远远的上官文熙停下马正在等她,见着她慢悠悠的近了,尴尬一笑。

顺着山道,行至一处林边,突然间一个小小的身影斜刺里冲出来,拦在马前。马一惊,好在速度不快,颇有灵『性』的马儿立时停驻了下来。

拧眉望着突然出现在马前的小人儿,一个女孩子,大约七八岁的年纪,一头长长的黑发粗略的系着根布条,除了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甚是明亮外,身上,脸上已看不出本『色』。小丫头见成功的拦住了二人,急切的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稚嫩的嗓声急切的说道,“公子,小姐,请行行好吧。我娘病了,我需要钱,请施舍我点好吗?我给你们磕头了。”说着,真得伏身很用力的磕头。

静默的端看着,只为“娘病了”那句话,一个久远的画面蓦然的窜入脑海中,心弦一颤。

闭了下眼睛,一个叹息,宋菱歌下了马,拉起小女孩子,她的额头因为磕头的缘故,已有血痕渗出。

平和的望着她,“走吧,领姐姐去看看你娘。”

女孩子一愣神,有点不置信的瞪大滚圆如葡萄般的黑眼睛,满眼的期待,“姐姐,你会看病吗?”

淡然的点头,“算是吧。”

“啊,太好了,姐姐,我娘在那边。”兴奋的小女孩儿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大眼睛透着灵气,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扯着宋菱歌奔前边的一颗大树一溜小跑。

涩然一笑,她知晓小女孩子的那种无助,那种害怕,及此时的开心。就如她小得时候,娘如果得到医治,她不至于去得那样早,去得那样的不甘心。

看过,宋菱歌心头更加涩涩的。小女孩的娘已经不行了,说不出话,甚至发不出一点的声音,一双涣散无神的眼睛望着小女孩子,泪水从眼角一对一双的滑落,干枯的手,手指动了又动,却没抬起来,嘴唇抖动了几下,紧紧的盯着小女孩子,不甘愿的迟迟的不肯咽了最后一口气。

蓦然的心头也跟着酸楚起来,宋菱歌别过头,有泪水在眼中浮动。天下间母爱都是无私的,就这样扔下心爱的孩子,她们走得怎么会安生。记忆中,那时娘也是这般的不甘愿,这般的伤痛。

轻咬着下唇,她以为她不爱,不恨,无欲,无求,所以她就不会难过。可是,她错了。那心底的伤还在,冰封的疤痕也在,不碰无所觉,一触,仍是酸,仍是涩,仍是痛。

重重的呼出心头的酸楚,宋菱歌拉起伏在娘身上痛哭不已的小女孩子,冲着她娘沉声的说道,“放心吧,以后我来照顾她。”

听了,女人懂了宋菱歌的话,倏然的涣散的眸光一亮,泪水盈盈的眨了几下眼睛,唇角扬挑出淡淡的笑意,而后合上了双眼……

草草的葬了小女孩子的母亲,三人二匹马慢悠悠的在正午时分也进了樊城。樊城的街头很是热闹,即使正午时分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沿街二侧商铺林立,客栈酒楼也比比皆是。街头上有贩走走卒,叫卖叫买声不断,更有许多的乞丐沿街乞讨。

“饿了吧?”上官文熙瞧了眼怀里哭肿了眼睛,这会儿已然睡了的小丫头,温声的问向宋菱歌。

闻听,微仰头瞄了眼火热的艳阳,转而睨向小女孩子蓦得眼光一暗,似无奈的点头嗯了一声。

上官文熙似乎熟悉这地儿,指点着她拐过前面一条街有家酒楼不错。拐过一条街,果真如他所说,一座二层高的酒楼远远的特别的醒目。

忽尔的一阵马蹄声在身后急促而至,不断的男人的吆喝声,“快躲开,躲开。”

侧过马头,扬眸寻声望去,但见五匹马,二匹在前,三匹在后,在街头横冲直撞的奔了过来,听见吆喝声,再一瞧来人,许多的路人吓得四处逃窜的闪人避祸。

宋菱歌蹙眉而望,瞧清了马上之人,唇角挑出一抹讥笑,她认出来,当先的那个男子居然是林间的那个流氓男。眼眸一闪,流氓吗?

五匹马匆匆而过,瞧着路人轻舒着气息,无奈的摇头,宋菱歌睨了眼上官文熙,四目相对,上官文熙心一动,宋菱歌眼中的光芒,不复淡薄而是神采奕奕,幽幽的。她,她要干什么?

噙着冷笑宋菱歌远远的打马跟在了流氓男的后面。原来流氓男一行人也是准备去飘香楼用午饭。

尚有一箭之地,一阵的打骂声传入耳中。只见流氓男举着鞭子正在抽打一个乞丐,边抽,嘴里边骂,“他妈的,眼睛瞎了,看不见爷爷来了,脏了爷爷的眼,脏了爷爷要走的地儿。”

小乞丐瘦骨嶙峋的身子被鞭子抽打的一条一道的血迹斑斑,他不住的求饶,可这样仍是止不住流氓男的暴虐。旁边围观看热闹的人不少,有一些人甚至不忍看逐转过脸,可是就没有一个人上来管闲事。

宋菱歌微侧着头半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不出言,也不出手。

这会儿,浪氓男身旁一个华服男子轻佻一笑,伸手拦住了他,“汉泽,不就是一个臭乞丐,看着不顺眼交给他们修理就是,犯得着费那力气。”

见胡朋狗友拦着,流氓男汉泽斜斜挑起一个眉角,不屑的睥睨眼乞丐,一个冷哼,甩了下袖子,“滚”。

小乞丐颤动着单薄的滴血的身子,扬起头瞅了下流氓男,垂下头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冷睨了眼围观的人,流氓男张狂一笑,迈步进了酒楼。见他们进了酒楼,围观的人也逐渐散了,三三二二的交头接耳不住的叹息,好象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淡薄的冷笑隐在唇畔,宋菱歌扭头看向上官文熙,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如墨的眼瞳里幽光深邃,淡淡的透着锐利,『性』感的薄唇轻抿着一抹讥笑,眼角余光瞧着宋菱歌的注目,转过脸,似是而非的笑意顷刻间『荡』漾在他俊朗的脸上。

一眼相望,似有灵犀的品读着彼此的眼神,而后二人下了马,优雅的迈步也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