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喜笑怨对一念间()

瞧向宋菱歌走近的身影,子风立眉瞪眼,倏然的起身,迎向她,戒备的沉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吗?”

站定,看向子风,翻动着滚圆的杏眼,宋菱歌无语的在子风身上是上上下下的瞧了一个来回,瞧得子风浑身如长满小咬儿般的特不自在。对这个丑丫头,他心里有着一丝的说不出的感觉。那果子有毒,她吃了没事,而自己……他相信这丫头本就知道,就是诱他上当,想来她也是个毒物。再有他曾亲眼见过她的轻功,高出自己不是一点半点的,她如果想取自己的『性』命,一个瞬间会快到自己不知道如何丢的『性』命,所以对她,他有点打怵。虽然这种感觉让他很是懊恼,很是生气,却也无奈。技不如人,那是自己的无能。

不止子风讶异,旁边的众人无不奇怪得瞪眼看向她。就是垂眸凝思的邱延宁听得了声音,瞧着她的动作也是疑『惑』的挑眉而蹙,扬起头,斜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瞧着子风瞪大眼睛谨慎戒备的神情,宋菱歌心生笑意。啰嗦男?他一个大男人,对着她一个小女子,用得着这样?她又不吃人,呃,对了,她可以害人,就他了。

因这突生的整人恶念冲淡了自她起身走近就暗生的后悔之意。心下正暗自懊悔着自己缘何会如此的冲动,为那突现的淡薄的亲缘关系竟会如此率『性』的而为,这不象她,可又是她作的。亲情,对她很重要吗?她说不清。

不愿多想,瞧着眼前的啰嗦男,宋菱歌微眯起双目,温柔一笑,不远处那摇曳的火焰散发的昏黄光影,晕开在她腊黄泛绿的小脸上,不显更丑,竟是有点点的妖『色』而生,不是妖媚之『色』,是丑如妖怪,树精一类的。

她不动,不笑还好,这温柔的笑颜,看得子风倏倏而生满身的鸡皮疙瘩儿,那笑幽幽的,闪着精光,那光芒他常在宁爷的眼中看到,每每他算计人,要整人的时候眸光就是这样的熠熠发光,极明媚动人。

“你,你要干什么?”子风不由得再次问出声。

柔和的睨了他一眼,低头从包里翻出果子托在手心,眼波一转,笑颜嫣嫣的柔声问道,“吃果子吗?”

“不吃。”迅速的摇头,子风恼火的瞪了她一眼,狠声的回道,“不吃,你会有好心?”

“好心?值钱吗?”耸耸肩,冲着他挥了下手,侧身欲与他擦肩而过,“不敢吃就说不敢,与好心坏心何关。你不吃,请你主子吃去。”

冷哼着,身影交错间,一股极淡的香气,泌鼻而入,不媚俗很是清新,一个转念子风暗道,不好,这香气……

忽又听得,请主子吃?眉蹙紧,子风身形一闪,挡在宋菱歌跟前,“你……”只及问出一个字,瞬间,子风恨恨的瞪着眼睛,再不言语了,少顷静立着默默的流泪不止,那泪珠一滴一滴连成一串一串,好不可怜。

似是无奈的拧着眉,宋菱歌无奈的叹气,口气不善的说道,“你什么你,啰嗦。”说完眸间神光顾盼,一抹笑抿在唇角。

稍顿一刻,见着子风静默流泪,她邪魅的扫了眼,抿唇而笑,“不啰嗦了,那我请你主子吃果子去。”

侧过身,冲着邱延宁喊道,“妖……公子,吃果子吗?”

妖……公子?称呼他的?想他邱延宁也是风华绝代的风云人物,怎生的落在她眼中,她的口中竟成了妖公子,不由得邱延宁暗生无奈,又有些薄怒。

转眸间,仿似不在意,邱延宁瞧着宋菱歌悠悠的拈花一笑,“菱歌姑娘的称呼还真是别致。妖公子,就是不得而知,这‘妖’为何意?于褒?于贬?”

迎向邱延宁的笑脸,宋菱歌收敛了脸上的魅颜,复又淡然的略弯唇角,“无意,可取妖娆,可取妖媚。吃果子吗?”

微怔,邱延宁直起身子,伸手接过,“谢谢。”

见他接过果子,掠过他苍白无华的脸庞,微有迟疑,摇头轻叹,她还是从包里拿出一个腊丸递到了邱延宁的眼前。

瞧着递到眼前的白白小小的腊丸,愣了一下,抬眸对上宋菱歌的不甚高兴的气『色』,邱延宁开颜轻笑,带着几分的魅『惑』,“给我?”

虽不解她这是何意,但他笃定的知道这腊丸里一定是好东西。只是她为何突然给他了?她想要什么呢?不止他不解,旁边的几人也是怔愣的看着宋菱歌,刚才请她治,她几多的责难,为何这会儿竟是主动给『药』了?她这是何意呢?

不理其它人,宋菱歌低落的回复了一声嗯,一个单音,继而又坏心的添了句,“野兽吃了没死。”

怔然,然后,邱延宁哑然而笑,那灿烂的笑颜有如万朵桃花开,一笑倾城。瞧着那笑颜,宋菱歌暗生叹息,笑什么,你个祸害。

伸手接过,邱延宁笑语,“生乃为人,自然比野兽高贵。如菱歌姑娘这般的心思,当个兽医的确不错,可以找它们试『药』,若好,皆大欢喜了,若是出个差错,也勿用担心,不错,不错……”

双眼微睐,宁菱歌盯着那一张一合失了颜『色』的唇瓣,听着那慢条斯理的话语,烦躁徒生,淡薄的打断了他的话,“怎么啰嗦的跟个唐僧似的?不要拿来。”

见她恼了,邱延宁收回手,握紧了『药』丸,忍俊不禁,,“既是给我,怎好要回。”

耸下肩摇着首,无语的睥睨了他得意的笑脸,依旧苍白,可这会儿看起来却突然觉得扎眼,有种把它打成猪头的**。想着,无奈的斜瞟他一眼,转身回了她的地儿。

未及坐下,上官文熙温和的笑颜夹带着丝丝缕缕的兴灾乐祸问道,“菱歌,唐僧是谁?他很啰嗦吗?”

微愣了下,品味着他的戏谑,宋菱歌菀尔,这人,很对她的胃口,唯恐天下不『乱』。

故意一个沉『吟』,回首掠过邱延宁,半空中目光相遇,他的眼中也有一丝的期待,突然心情大好,得意的笑的出来,“唐僧是个极啰嗦的和尚,喜欢念经。”

这下不止她笑了,众人都是笑出了声。邱延宁张扬的咧嘴喜乐开怀,夏逸飞也哑然抿嘴失笑,上官文熙夸张的捧腹而笑,至于子雨,子夜皆是垂下头,肩头耸动不止,面瘫男难得的也抿嘴笑弯的双眼。只有子风静默的站着,流着泪,笑不止。

笑过,宋菱歌又淡然的倚树休息。注意到子风依旧的直挺挺的站着,子夜起身瞧向他,“子风,你怎么啦?”

这,他不动,还流泪,这……。

听闻,夏逸飞扶好邱延宁的身子,起身,看过,伸手一拍,而后眼光冷森的望向宋菱歌,冷声说道,“解『药』?”

宋菱歌无动于衷,甚至眼帘未动。

不由得脸『色』一凛,夏逸飞拧眉迈步向她走去。

未及近,宋菱歌冷冷的开口,“怎么,又打算用强?哼。”

“丑丫头,你不要太张狂了。”

倏然的睁开眼,斜斜的撩了他一眼,“张狂?你不是吗?”

“你?”

“我什么?对个小女子用强,不狂吗?”

恼怒的眉眼一立,飘身欲动手,这会儿,邱延宁淡淡的喊道,“逸飞,回来,别动手。”飘然的身形一滞,愤慨的一甩袖子回身重新坐于邱延宁身旁。

安抚的一笑,转颜,冲向宋菱歌,“菱歌姑娘,你这是……如若子风有得罪的地儿,我替他道歉,不知这解『药』?”

不言不语,好一会儿,宋菱歌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无需解『药』,二个时辰后自会好。”

“啊,这个样子要二个时辰。”率真的子夜听闻脱口而出。

偏过头瞧向众人,唇微动,笑在眼底,而后转开,望向天际,悠远出神。

宋菱歌仰头望天,其它众人是凝神望向宋菱歌,她自言自己是小女子,这等怪异的人,还小女子?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下来,只有火焰闪动,柴火噼噼啪啪,肉香味更浓。

时间慢慢滑过,天幕已沉,夜『色』浓郁。

邱延宁捏开了『药』丸,一股幽香扑鼻,闻得使人神清气爽。毫无疑虑的吃下,旁边几人的眼里有期待,有隐忧,扫向宋菱歌的目光或多或少的有点点的异样。因而也对着地上躺着的疯子的期盼更多了几分。

果真如宋菱歌所料,天黑后不久,疯子真得醒了,随着他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不由的众人的心头皆是一震,望向宋菱歌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的敬佩。

然后,疯子吃了宋菱歌的『药』狂泻不止,正如她所说,这个麻烦有点苦恼,一直扶持着他的上官文熙及子夜虽没有狂吐不止,可也是面『色』极其的难看,让她隐隐的偷笑。

然后,从“疯子”赵大虎嘴里得知,这个村子叫四家子村,旁边的村子叫梨花村,各自居住着几十家的人家,三四百口的人。说起村中怪异之事。赵大虎虎目蓄泪。这事要从一个月以前说起……

听罢,宋菱歌心头一紧,蛾眉蹙起,低头无语。事情其实简单:二人极美貌的女子路过此处,因为二个游手好闲的村民的垂涎调戏,惹恼了她们。本已出手出手教训了二个流氓。不曾想,她们走了,却留下祸患。不知何故,村里半个月无缘无故的突然的死了十二个人,而且是同一个症状,活着人不跑才怪呢。

至于赵大虎,他就一倒霉蛋,村子出事时,他正好学艺出师,回家探望父母,不想二老已逝,而他也染上这怪病。好在身边有些解毒的『药』,再有他的身体好,才活到如今,当然也快交待了……

二个极美貌的女子,再有用毒?看来果真如宋菱歌所料是幽灵妖女所为。

惊惧于那二个女子的狠毒,也惊异于宋菱歌的敏锐,上官文熙,甚至其它几人都满眼复杂的看向宋菱歌。

感觉到了,却不以为然的扫了众人一眼,清淡的一笑,宋菱歌复又靠在树干上,闭目休息。

晚风微动着树梢,习习的凉爽拂面而过,很是舒适。微仰着头,享受着夜晚的安宁,宋菱歌唇边的笑意为这份舒适宁静而弯起。借着清朗的月『色』,那笑意看得旁边的几个人眉心蹙起。

她,太过的悠然,也太过的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