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烟视媚行秀风情

夜已深,寒意沁骨。小心谨慎的潜入静寂无声,漆黑一团的客栈里,扑面的温热轻裹在宋菱歌的周遭,顿觉一身的冷气,轻呵了下冰凉的手,轻浅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如只狸猫,只一晃,人已然进了房内,悄无一点声息。

回身关门,手上稍稍顿了顿,屋里有人?这气息,不由菀尔。

“回来了?”不待她问,漆黑中传来邱延宁惊喜的声音。

嗯,轻淡的应了声。这妖精又是担心她,在这里等她了。嘴上应得清浅,其实心里暖融融的。无论何时,何地,有人等,有人牵挂,有人关切,这种感觉真好。

咔,一声响,一抹亮『色』开在暗夜中,而后,烛火燃起,摇曳了满室的昏黄。

走近宋菱歌,扯下她的面巾,借着闪烁的亮『色』,妖精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宋菱歌,但见她一身黑衣完好无虞,轻吁一口气,浅笑着把她揽入怀里,下颌蹭着宋菱歌满是寒意的青丝,温柔道,“菱,没事吧。”

习惯了他如此的动作,清寒的身子偎在他宽厚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蓦然安心,宁静。不愿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很担心你。”暗哑的声音透着魅『惑』的味道。

嗯,闭眼享受的这温暖的触感,纤细的双臂环上妖精腰身,宋菱歌轻浅的用鼻音哼了声。

“累了,冷了吧?”妖精带着笑意的垂眸看着怀里褪却淡泊,柔弱若小鸟依人的宋菱歌,狭长的凤眼里,桃『色』流转。

嗯,又淡淡的哼了声。习惯了妖精的温柔以待,潜移默化,柔若水,只把她的冷薄淡漠化为绕指柔。因而她并不介意展示自己最柔弱,最小女人的气质。撒娇是女孩子的特权,她已然孤单十七年,冷清了十七年,眼前,有妖精尽心的娇宠,放逐了心中的淡漠,享受他的爱,很窝心的感觉。

但笑着,邱延宁一手搂紧了宋菱歌的娇躯,一手扯开宋菱歌的发带,散开她的一头柔顺亮泽的秀发。而后,手上使力,邱延宁打横抱起她,把她放到床边,“小懒鬼,脱了外衣,去被子里暖暖吧。”

一挑眉,回眸,床里,被子早已铺好,伸手一『摸』,朱红的唇瓣淡抿浅笑,暖的。他又来为自己暖席了。秋节时的一声意外,她自觉并没有落下什么『毛』病,可随着时日近冬,忽尔的她发现,她的体温较以前低了很多。即便已很保暖了,她也不感觉得冷,可这手,这身上总是冰冰的。她就是大夫,自然知晓,自己的症状并不是什么病症,所以也就不在意,她是漫不经心,可邱延宁上心了,知道这『毛』病于菱歌并无大碍,也无得医好,只好用些笨法,暖着宋菱歌。

斜了眼桌边倒水的邱延宁,被他拿在手的水壶是特致的,可以起到保温的效果。一手执壶,一手拿杯,挺立的身姿,映在灯下,柔和的亮『色』打在他的脸上,轮廓分明的侧脸,越见俊逸非凡。眸子微眨,宋菱歌轻蹙蛾眉,不由恶趣的轻『吟』一句,“灯下观美人,美人更美,古人诚不我欺。”

妖娆的斜勾了宋菱歌一眼,邪邪轻笑,“美人,菱,可是在夸我。”

揶揄的抿起红唇,“当然,倾城倾国,秀『色』可餐,若是送楼里,定然卖个天价。”

“讨厌。你个狠心的家伙,如我这样的美人,你也要卖,要不卖给你吧。”轻嗔的抛了个媚眼,撒娇的语气,让宋菱歌浑身一颤,天啊,不是这个样子,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见着宋菱歌一付见鬼般受不了的神情,邱延宁开心的笑了起来,满室生辉,“不用怀疑,我是男人,菱要不要来验明正身。”

对付菱歌突然而至的调笑,寻常的法子在她眼里如个小儿般取笑的天真,不可让她有一丝的动容。『摸』准了她的禀『性』,邱延宁自有他的心得,可见菱歌动容后的面貌,很有趣,很可爱呢。

果然,翻了个白眼,宋菱歌摇头,无奈深吸了口气,移开目光,不管邱延宁仍是屋中,径自脱下紧衣的黑外衣,『露』出里面合身的夹棉小袄和棉裤,哧溜钻进了被子里。被子里暖暖里,还留有妖精身上特有的男人的味道。

“来,喝点热水,暖暖再睡。”站到床边,妖精仍是满脸笑靥。

杏眼半眯,“不喝了。”

“不行,少喝点暖暖胃再睡。”戏谑的一挑眉,邱延宁坐了下来,“怎么,菱,怕美人我让你验……”

“得,我喝,少罗嗦。”接过水杯,浅试,水温正好,仰头,一口气饮尽。

“这才乖。”如抚个宠物,邱延宁含笑的拍拍宋菱歌的点头,起身。

怒瞪了眼邱延宁,拿她老人家当不懂世事的小丫头,还是小宠物,还拍头。

“别瞪我,不然,美人我一害怕,这腿不好使,可咋回屋呢。”邪魅的笑道,邱延宁放下杯子坐回了床边。

翻了翻眼睛,一付懒得理你的神情,宋菱歌转身,只留下个背景于邱延宁眼前。

瞧着宋菱歌枕上的满头青丝,邱延宁双眸幽幽,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袖子一甩,灯火熄灭,邱延宁脱下鞋子躺在了床边,“菱,可以和我说说那个男人吗?”声音里已然没有一点的烟视媚行,低沉而轻浅,还有着一丝的『迷』惘。

夜探皇宫,二人去的,却是夏逸飞先回来了,然后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担心着菱歌,等在这里,见得她完好,虽然不想纠结什么,忍不住,他就是想问,想知道。向来,他喜欢掌握自已的生活,不管用何种手段,得到他想得到的,是他的目标。而于菱歌,他用了全部了心思,付出了所有他能为菱歌付出的爱,做到如此,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未曾恼他不顾她名誉的留在她的房间,因为她,就算他睡在她旁边,他不会强迫自己一分一毫,这男人,爱她的心纯净的如清泉,不染一丝杂念。但,忽然的妖精『迷』惘轻浅的口气,让她微微一怔,他在她面前,绝少会有如此的样子,他在担心什么吗?或是吃醋了?

半晌无语,宋菱歌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